豬八戒小說網 > 少年大將軍 > 第二千二百六十九章 劍下亡魂
    李落也皺了眉頭,猛地抬頭看著血璃冷然說道:“取人性命或有情由,我不便說什么,但人與畜生不同,若身為人,就該對命有敬畏之心,不管是殺一個人還是殺一只雞犬,你這個模樣,像鬼多過像人。”

    “你是想說我更像畜生吧。”

    李落沉默幾息,灑然應道:“也無不可。”

    “嘿,知道我舍不得殺你,你就敢這么和我說話?”

    李落眉頭鎖的更緊:“這與你會不會殺我并無相干,我……”

    “哼,遲些再和你算賬。”血璃打斷李落說話,忽地想起什么,臉色一沉,“你剛才叫我名字了?”

    “我……”

    “我什么我,反了你!”血璃揚手一揮,李落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兼之她出手極快,根本來不及躲避,原以為又是一記耳光,誰知道這一次血璃竟然沒有打耳光,而是揪住了李落的耳朵,使勁擰了一下,疼固然是疼,但耳朵疼不如心疼,李落羞的臉色通紅,鳴鴻一跳,躍入掌中。血璃一瞪眼,嬌喝道:“還敢動手!”

    “你放手!”

    “還敢對我不敬嗎?”

    “你若不放手,休怪我……”

    “休怪你什么?”

    “大不了魚死網破!”

    “嘿,還長脾氣了呀。”血璃笑盈盈的看著李落,在他欲將爆發的前一瞬終于松開了揪住的耳朵,拍了拍手,語重心長的說,“記住,我是你的主人。”

    李落默不做聲,血璃沒事人似的一伸手,道:“拿來。”李落知道她要什么,將手里握著的五枚靈珠遞了過去,血璃接過去惡狠狠的看著他,“下次再敢拿我的東西送人,要你好看,對了,還有你。”

    “我如何?”

    “你也是我的東西。”

    “我是人!”李落怒斥。

    “呵,那你也是我的人。”

    李落干脆不說話了,與她辨是非曲直實在是對牛彈琴。血璃揚眉看著祭壇一角的熒惑族人,冷笑一聲,“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他們有多大的長進呢,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堪一擊。”

    李落也將心思轉回到祭壇之上,那些劫后余生的熒惑族人慢慢往祭壇外退去,不多時這祭壇上就只剩下李落和她,還有四頭上古兇獸。血璃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鼻子里還呼著白氣的兇猿,喃喃自語:“尋個機會,還是要叫它吃些苦頭,要不然還真當自己是極北之主了,人貴有自知之明,畜生也是,你說是不是?”

    李落沒答應,她話里有話,這是在諷刺自己,答了,自己約莫還不如個畜生,索性不說話,且看她還能說出什么來。

    場中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只有她還自在的很,嘴角輕輕翹起,略帶嘲弄的看著兇猿,偶爾也會掃一眼玄蛇,眼神 蛇,眼神閃爍,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想著要叫玄蛇也吃些苦頭。

    這四頭上古兇獸偶有低吼咆哮,李落聽不懂獸語,自然不知道它們是在說話或者干脆就只是示威而已,更或者只是在說閑話,聊家常,取笑腳下這些凡夫俗子的愚蠢。過了半晌,兇猿先走一步,玄蛇看了看白虎和青牛,再瞧瞧血璃,也慢慢游走。

    “都走了啊,無趣。”血璃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青牛和白虎,兩獸微微垂首,聯袂離去。突然間,李落覺得這座祭壇上,只有自己才算個常人,而她,無異也是一尊人形兇獸。

    大鼎平靜了下來,夜色漸深,不過祭壇上并不暗,那十九根桓表望柱上散發出來的毫光將這里照的纖毫畢現,仿佛另一個白晝,也不知道血璃將五顆靈珠放在了哪里,收起血劍,背著手在祭壇上溜達。

    熒惑族人走的很匆忙,也許是習俗本是如此,也許是被那頭兇猿趕走,那些死在劍下的族民尸體就橫在祭壇上,像風過的枯草,東倒西歪。李落緩緩走了過去,一具具看著,死狀各異,有被劍氣震斷心脈的,有被血劍斬斷頭顱的,也有斷手斷腳的,將這方黃金祭壇染的雜亂不堪。李落俯身將這些尸身一具具擺放了整齊,末了蹲在一具尸體前沉思不語,這是一具年輕女子的尸體,尚值花季,臉上的青澀還沒有完全褪去,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臉上還帶著一分好奇和一分茫然,好像不曉得發生了什么,就變成了血劍下的一縷亡魂。

    李落伸手,將女孩的眼簾蒙上,血璃從旁邊走了過來,探頭看了一眼,恥笑一聲:“怎么,心疼了,舍不得?她也不算好看啊。”

    李落沒說話,血璃徑自接道:“我告訴你,歲首一族侍奉那只鳥的女子才叫好看,一個個都跟玉雕的一個模樣,嘖嘖,你要是喜歡,我替你搶幾個來。”

    “搶她們做什么?”

    “生孩子啊,咱們太白一族人丁凋零,現在就你和我,太寒酸了,我打算多搶幾個,然后你和她們使勁生孩子,等孩子長大了,我就接著搶,這樣一來太白一族也能有個香火呀。”

    李落本想說你為什么不生,但如此孟浪帶著調戲的話他說不出口,只是默默的將女孩尸身放在自己的族人身邊。血璃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做完這些事,過了片刻,悠悠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

    李落起身,回首看著血璃,呆了一會,展顏一笑:“我與你相較好不到哪里去,我也殺過人,或許比你殺的人還要多,莫說是個女子,連手無寸鐵的幼童我也殺過,如何敢言殘忍與否。”

    血璃微微張了張口,出神的看著笑著的他,他的笑沒有奸詐,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似有諸般心緒糅雜在一起,格外難懂。

    血璃吸了一口氣:“好啦好啦,我以后少殺人,這樣總行了吧。”

    李落莞爾笑道:“那倒也未必,你不殺人,人若殺你,難道你要束手不戰,豈能一概而論。”

    “你這個人,真奇怪。”血璃嘟囔了一句,忽然心里一動,自己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