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少年大將軍 > 第二千一百八十一章 挖個坑等你跳
    萬隆帝終于開口了,第一句就是:“玄樓,交由內衛司查證此事你意下如何?”

    李落一禮,回道:“回稟圣上,內衛司本就有監察之職,查證此事還太傅大人清白也是應當,兒臣無異言。”

    此語一出,諸臣議論紛紛,慧王目光閃動,也不明白李落這打的是什么算盤,不過既然不爭那就最好不過,早些壓下朝堂上這些流言蜚語方為上策,只是原本以為太傅為人小心謹慎,怎么也會被人抓住把柄。凌疏桐心頭一松,瞧著李落也似順眼了許多,卻不知道自己一只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只從慧王接下這道圣旨的那一刻起,凌疏桐的結局幾乎就已經注定了。

    凌孤眠這個時候才明白李落那夜說我不想保太傅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越想越心寒,越想越無力,這一切他早就預料好了,就等著這些人前赴后繼的跳進去。

    李落沒有異議,萬隆帝也懶得操心,象征性問了太師一句,狄杰怎會不知凌疏桐是慧王一脈的人,有心不允,就算不是巡檢司,至少也該換個別的衙門來查證此案,交由內衛司豈不是要無果而終。朝上,狄杰據理力爭,自然惹了許多大臣,尤其是慧王不喜,不過更要命的是煩著萬隆帝了,內衛司是天子御批的司衙,懷疑內衛司就是懷疑當今天子。萬隆帝大手一揮,命內衛司查證此事,算是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若此事為真,那到時候再說,如果是假,張朝晉這身上大夫的官服肯定是要被脫的,至于會不會問罪,那要看他構陷羅織的太傅罪名是什么。

    退朝之后,慧王雖然不說趾高氣昂,但也是意氣風發,左右諸臣更是開懷,如此英明神武的殿下才是大甘明主,較之英王,勝了何止一籌。相反英王的臉色很不好看,張朝晉說起來是李玄憫的人,借了張朝晉的口說出此事,沒想到李落竟然臨陣退縮,這是怕了慧王還是另有打算,看著數步外的李落,李玄慈暗暗搖頭,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弟弟了。

    唯一看透這一切的只有凌孤眠,所以三天后的清晨,凌孤眠就去了英王府,遞名帖求見。李玄慈很詫異,凌家二人一向為慧王器重,要不然慧王也不會這么著急,不惜毛遂自薦也一定要內衛司查證凌疏桐的奏章,如今內衛司還沒傳出什么風聲,這凌孤眠就登門拜會,著實叫李玄慈不明所以。

    但李玄慈還是見了凌孤眠,送上門來的好事豈能不見,如果讓慧王知道,也好叫他們自己猜忌。凌孤眠沒有在英王府待太久,一刻之后就告辭離去。登門之后,凌孤眠并未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是秘密,只是說了一句話,讓李玄慈沉吟良久:是定天王讓末將來王爺府上拜會。

    就在李玄慈沉吟揣摩凌孤眠這句話的時候,李玄澤開始頭疼了,原本的打算只是走走過場,查一個造謠生事,還太傅清白,然后再將張朝晉下獄,尋個造謠生事,污蔑重臣,動搖江山社稷的罪名秋后問斬,看日后還有誰敢不開眼碰他的人。但是這隨隨便便的一查,線索證據如同雨后春筍,趕了趟似 了趟似的冒尖出來,一個接一個,一條牽著一條,讓李玄澤瞠目結舌之余都顧不上去斥責喝罵凌疏桐,而且更讓李玄澤眼前發黑的是這些線索都是真的。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更遑論當朝三公,動動手都有大把的銀子,不送銀子的也會送些名貴的字畫玩物,美其名曰墨禮,但如果細究,自然也是行賄,就看手段夠不夠隱秘,名頭夠不夠好聽。

    李玄澤萬萬沒有料到棘手的原來在后面,想到朝堂上的不爭不搶,才隱隱察覺這或許是李落欲擒故縱之計,明面上一個太傅,實則連內衛司都算計在內,如今自己騎虎難下,往前荊棘遍地,往后則是萬丈懸崖,進退維谷,稍有不慎都會被李落和英王抓到把柄,葬送了大好的局面。

    在這之后,才輪到說太傅的死活。

    李玄澤焦頭爛額的時候,李落尚有閑暇,如此兵不血刃自然最好不過,由得慧王去猜測自己到底知道多少。

    操持慧王和內衛司忙碌起來,李落也有愁,這個愁許多年前早就料到了,但是當真到了眼前,也還是叫李落憂心如焚,不敢戲談。

    殷莫淮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一次,恐怕熬不過這年冬天了。

    天氣才剛入秋不久,微有涼意,但日頭還是烈得很。還是棄名樓后的那個院子,杏早就熟過了,只有葉子,殷莫淮瞇著眼睛躺在杏樹下,透著杏樹葉子的縫隙看著晴空如洗,萬里無云的天。這會晌午剛過,熱得很,殷莫淮穿著長衣,身上還蓋了件被子,臉色蒼白,呼吸也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李落就呆呆的陪在殷莫淮身邊,也和殷莫淮一樣抬頭望著天,好半天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沈先生又回去了?”

    “嗯,去了幽州華海大營。”

    “這幾年可是叫沈先生好跑,又是北府,又是卓城,忙的不可開交,一個云無雁,一個沈先生,要是沒他們兩個,你這牧天狼怕是沒如今這般聲威,對了,還得算上西府的劉策,此人不做攻伐之才,但守江山的本事的確少有人能及,別的不說,你用人的眼光還是不錯。”

    “殷兄過譽了……”

    “過譽?過譽個屁!”殷莫淮爆了一句粗口,讓李落吃了一驚,收回目光訝然望著殷莫淮,“我的大限差不多要到了,將來的事就看你的了。”

    “殷兄……”

    “哈哈,你說說看,一個費勁心思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人沒幾天活,另有一個竟然還有閑心跑去當腳夫,這老天爺果然不公平。”

    李落沉默不語,若無愧疚,定也是自欺欺人。

    “算了,人各有命,這些年你吃的苦不比我少,我本來還埋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