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爺子緩緩搖了搖頭，“應該不至于。”
“應該？”袁徹怔了怔，這個不肯定的詞匯，讓他有點心虛。
“對于蠱，我并沒有多少研究，所知道的，也都來源于古籍記載。現實中，并沒有真正的接觸過。所以我說應該，也是揣測。”
牽扯到這樣的事，還是嚴謹一點比較好，他不是能十分的肯定。
袁徹點了點頭，能理解老爺子的謹慎。
“那……傳播的途徑到底是什么？”他想了想，又問道。
說完這句話，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下司耀，畢竟自己跟他也有接觸過，如果會直接接觸傳染，那會被傳染到的人，就太多太多了。
“我猜測，是血液。”老爺子想了想，得出個結論。
“血液？？”
點了下頭，他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回來以后，接觸過的人不少，但是目前來說，被傳染上的，只有我和家里的傭人。最近這段日子，你都住在這里，如果說僅僅是接觸傳播，一定不止我們，但現在只有我們，我想來想去……”
頓了下，他看了看袁徹然后才說，“共同點可能就是，我們都接觸過你的血。”
“你們？？”袁徹怔了片刻，又搖頭，“不可能！”
“二爺爺你接觸過我的血那是沒錯，可是家里，不會每個傭人都接觸過我的血吧。”他怎么想也覺得這個概率不大，實在是有點太過玄乎了。
“接觸過！”可老爺子卻是無比肯定的說道，“或直接，或間接，全部都接觸過！”
袁徹：“？？？”
“你之前身體流過大量的血，我是直接接觸過的人，家里的傭人，給你洗衣服，又或者幫你擦拭身體，都間接的接觸過你的血液，所以說，我們都是最直接的。”
這些倒也不是沒有依據的瞎猜，其實從傳染源來說，一般不是血液就是唾液體液等等方面，除非像前一陣子通過呼吸道的傳播，那個大范圍大面積的，影響力相當大。
不過很顯然，袁徹身上的這種并不是。
如果是的話，早就已經是大范圍的，而不是僅限于這個園子里，既然只有這個面積之內，那就往所有人與他的接觸共同點上想。
“那……我爸媽也接觸過我的血……”
想到這個，袁徹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如果二爺爺推測的沒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的爸媽也……
“我去給他們打電話！”他迫不及待想要求證，求證這個想法是不是真的。
剛轉過身去找到手機，還沒撥號碼的時候又想起了什么，猛然轉過頭，睜大眼睛說，“蘇韻她也……”
話還沒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蘇韻也接觸過他的血，還幫他針灸過，絕對和他有著直接的接觸，那如果推測沒錯的話，也就是說，蘇韻也逃脫不了被傳染的厄運。
司耀的臉色都變了。
他在老爺子身上見識過這個蠱毒的厲害，如果這一切發生在蘇韻的身上，他簡直不敢想象！
“還有司廷……”袁徹頓了下，“他應該沒有接觸過我的血吧？”
老爺子愣了愣，皺起眉頭仔細的想了想，然后緩緩搖頭，“應該是沒有的。”
小家伙雖然調皮，但老爺子對他還算是呵護周到的，生怕會傷到他，危險的事都不讓做，可能存在的危險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現在回頭想想，應該是沒接觸過的，也沒有機會接觸到。
聽到兒子并沒有接觸到，司耀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也有不解的地方，有些奇怪的問道，“可是……司廷發燒了。”
“發燒了？！”老爺子一驚，“還有什么其他癥狀嗎？”
他身體往前傾了傾，幾乎坐直起來，可見情緒是格外激動的。
看到老爺子著急，司耀安撫道，“沒有，除了發燒倒是也沒有其他的不舒服，胃口也不錯，吃了點粥和玉米餅又睡了會兒。方才我量了下，燒也退了。”
聽到燒退了沒有其他不適，老爺子才稍稍松了口氣，“那還好，那還好……”
“所以，司廷應該不是被傳染了。”司耀試探性的問道。
他打從心里，當然希望是這個結果，可也并不是很肯定。
“不是，一定不是！”
搖著頭，老爺子喃喃道。
他不希望是，也打從心底祈禱不會是。
只不過，這件事并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先去給我爸媽打電話。”握著手機，袁徹說道，轉身走了出去。
司耀看向老爺子，“所以方才您在那里泡藥浴，是為了將蠱蟲引出來嗎？”
老爺子睜開眼，看了看他，然后點了下頭，“不過我顯然太看輕這些小東西了，它們的耐力很強，也很會藏匿自己，三個小時……都沒有引出來。”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一切如常，看不出跟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然而只有司耀知道，三個小時之前，這手臂差點就要暴突開裂，而里面，藏著的到底是怎樣的東西，誰都不知曉。
“去給蘇韻打個電話吧。”老爺子突然開口說，“問過會安心一點。”
“嗯。”司耀點點頭，他心里的確是掛念著的。
剛站起身來，就看到袁徹握著手機跑進來，面色焦灼，“二爺爺，我爸媽他們……恐怕也感染了！”
看得出他極力控制著自己，可眼睛里的淚花卻是掩不住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有癥狀？”使勁支撐起身體，袁老爺子關切的問道。
這不僅僅是身邊親人有沒有被感染到的問題，而更加關乎到他的推測是否準確，傳播途徑是不是的確是這樣。
“他們都發燒了，而且身體發癢，只是怕我擔心，沒有告訴我。”袁徹深吸一口氣，“他們一定也是感染了，是我，都怪我！”
“我要把他們接過來！”他說，“不然的話，恐怕不知道還會傳染多少人！”
袁老爺子還沒開口，就看司耀突然轉身離開。
他腳步急促，握著手機已經迫不及待的在撥號碼，他的心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