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離婚兩個字,兩個奶奶都著急了。
傅安也著急了,起身抱住老婆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
他知道,穆煙是不想連累他,才會如此激動。
“好了,好了,不著急,不著急。”
劉春花看到傅安對穆煙那么寵溺,心里更是樂開了花。
女兒受寵,這婚離不了。
不管傅安有沒有錢,這個奶奶是個明事理的,看樣子應該有點積蓄。
老太太疼孫子,對穆煙也挺寵的,連老太太都接過來一起照顧了,她這個媽媽只要一點彩禮怎么就不行了?
下一秒,劉春花便開始哭訴了。
只是比起撒潑打滾,這次更文明了。
只是安靜的坐著,語氣平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
“穆煙,你不能對媽媽這么沒良心,當初我生你的時候才二十二歲,比你現在的年紀還小。我為了生你,難產三天三夜,我疼的死去活來,差點就死在產房了。當時你爸爸在海上出事了,杳無音訊。我生下你后,連口飯都沒吃。我是靠著蹭同病房產婦的剩飯吃,才堅持下來的。我現在家里困難,我就想要點彩禮幫家里度過這個難關怎么了?就當媽媽跟你借的,以后等家里有錢了,我一定還給你。”
聽到她說這些,在坐的當媽媽的女人都被撼動了。
穆煙也沉默了。
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就相當于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所以單憑這一點,穆煙永遠欠了劉春花。
“穆煙,你媽媽其實也挺不容易的,是我兒子命薄,欠了她。”穆奶奶長嘆了一口氣。
當年她兒子穆青山帶著剛新婚不久的兒媳婦出去打工,兩個人在一條游輪上做事。
一個當船員,一個當服務員。
劉春花懷孕后,就下了船在城里租房子住下了。
誰知道那條游輪突然出事,劉春花一時著急摔倒導致早產。
孩子出生后,也傳來了穆青山失蹤的消息。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不過在海上出事,大概率是尸骨無存了。
穆家老兩口差點就沒堅持住跟兒子一起走了,幸好是劉春花帶了個孩子回來。
穆煙就成了她們支撐下去的全部希望。
其實她們理解劉春花當年的選擇,她那么年輕怎么可能為了個孩子守寡?
只不過后來,她為了自己的新家對穆煙這個親生女兒不聞不問,不管她死活的態度寒了她們和孩子的心。
穆煙沉默了,良久又倔強的堅持道。
“如果你非要彩禮,那咋們就按照入鄉隨俗按照秀水縣的規矩來。奶奶,你覺得呢?”
她說完轉頭去問奶奶,讓她做主。
總不能讓劉春花在這兒獅子大開口,敲詐吧。
“我覺得行,按照秀水縣的規矩,彩禮做多也就十八萬八,五金,六套新衣服。我老太婆沒錢,沒法兒給太多陪嫁。之前穆煙和傅安為了給我治病,換腎都花了上百萬。等到拆遷款下來,我會把這筆錢先還給她們。然后有多余的,穆煙七,你三。也算是我們老穆家補償你了,但是穆煙不欠你的,別人家給彩禮,我們沒有回禮,那些彩禮就該留給她們小兩口,他們還沒有買房,也很辛苦,我們做長輩的體諒一下行嗎?”穆奶奶語重心長的說著。
這是她們能做的,最后的讓步了。
劉春花怔住了。
說好的八十八萬的彩禮,變成十八萬就算了,她還拿不到手。
那她來這里干什么?
“媽,你是不是在開玩笑?現在誰家嫁女兒不是房子,車子,這些都要搞齊的,我們只要彩禮,很便宜了。”她不屑一顧的恥笑著。
“什么偏不便宜的,我們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穆奶奶聽到她把孫女當貨品比較,就來了火氣。
“奶奶,別生氣,別生氣。”
傅安連忙安撫奶奶。
其實他不是不能給錢,只是穆煙會覺得不甘心。
“沒事,沒事,穆煙媽媽,你說,你要怎么辦?”
傅奶奶還是笑嘻嘻的給她倒茶,慈眉善目的跟她說話。
“要我說,這彩禮八十萬一分不能少,我找大師算過的,我女兒有旺夫命,這個數字吉利,旺你們傅安三代……“
穆煙聽見她獅子大開口,氣得要冒煙,不過很快心生一計,便拉著傅安去了后院商量對策。
“你一會兒配合我演場戲。”
“怎么演?”
穆煙附耳在他耳邊商議了起來。
話說到一半,傅安就搖頭反對。
“不要,這太不吉利了,我寧可給這個彩禮也不能用你的身體開玩笑。“
“你愿意給我,我還不愿意呢。奶奶答應給她拆遷款了,我查過了奶奶的房子估計能補到兩百來萬,給我們一百萬,還有一百萬,分她四成也能分到四十萬了,這她都不滿足,這種人的胃口一旦養大了,我們將永無寧日。”
穆煙態度非常堅決。
因為她太了解劉春花了。
她是生了她,但沒養過她。
而且當初在高中,她被那些人欺負。
她為了拿到和解的賠償款,在學校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詆毀她,跟別人一切污蔑她。
讓她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一個施暴者。
這個恨,刻在了心里,不是一兩句就能釋懷的。
不過這些,她都沒跟傅安說,說不出口。
“你去把奶奶叫出來吧。”
“老婆,錢的事情,你真不用……”
傅安還想再勸勸,被穆煙霸道的打斷了。
“這件事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離……”
“聽,聽話,什么都聽你的。”
傅安抬手捂住她的嘴,緊接著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嘴。
不讓她說出來,那兩個字。
兩個人極限拉扯著,吻得難舍難分。
傅懷遠不經意間瞥見了他們,心里特別不是滋味,手里的茶杯都快被他給捏碎了。
女人與他,不過就是衣服。
不是什么稀罕物種,合身就穿兩次,不合身就扔。
他從來不會為了女人難過。
可是這次,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如此挫敗,如此煎熬,心里頭就好像鉆進去一千只螞蟻,不斷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真就搞不懂,穆煙喜歡傅安什么?
喜歡他窮嗎?還是喜歡他為了這點彩禮錢讓她和她的媽媽,奶奶如此卑微嗎?
他們傅家每年捐款做慈善的錢,都超千萬了,一點彩禮算什么?
他要是想娶她,別說八十萬,八百萬,八千萬,他眼皮都不會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