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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通用的海姆立克急救法,通過外力促使膈肌迅速上抬,造成肺部的氣壓升高,用氣流將卡在喉嚨處的食物頂出來。
路大北身材肥碩,自然有膀子力氣,幾番操作下來,高原終于將食物吐了出來,呼吸也隨之暢通。
“高爺,你可嚇死我了”路大北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高原身邊,苦笑著道:“多虧早年當過幾天赤腳醫生,不然的話,今天就太危險了,要真出點差錯,我這罪過可大了!”說完,從高原手里搶過剩下的半張大餅,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高原也沒心思吃了。他靠在墻邊,緩了好一陣,才算喘勻了氣,盡管對這個滿臉肥油的家伙很是鄙夷,但剛剛多虧人家出手相救,只好苦笑著說了聲謝謝。
“您不怪我,我就得燒高香了,哪里還敢當個謝字啊!”路大北笑著道:“從現在開始,我就跟著您混了,還指望高爺多多關照呢。”
高原未置可否,又休息了片刻,感覺狀態徹底恢復了,這才低聲問道:“老陸,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路大北的兩只眼睛瞪得跟小包子似的,拍著胸脯保證道:“百分之二百真實可靠,如有半句謊言,讓我這輩子都關在這個鬼地方,永世不得翻身。”
對于這種毫無意義的發誓賭咒,高原并沒什么興趣,略微思忖片刻,說道:“說那些沒用,要想讓我幫你,就拿出點干貨來,否則,我可不敢相信你那張破嘴。”
路大北聽罷,朝監室里的其他人揮了揮手,眾人見了,趕緊背過身去,他掃視了一圈,見有個人坐得比較近,于是抬腿便踢了一腳,那人也不敢吱聲,趕緊又往前挪了下。
見所有人都跟他倆拉開了距離,路大北這才貼在高原的耳朵上說道:“綠江東街34號,一單元302房,住著一對兒小夫妻,男的姓白,外號叫大褲衩,你出去之后找到他,就說是我讓來取東西的,拿到之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高原想了想:“你這么信任我呀?就不怕我拿到東西,把你扔在這里不管了嗎?”
路大北狡黠的一笑:“日后我還能派上用場呢!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肯定不會那么做的。”
高原哼了聲,心中暗想,這個老狐貍被關在這里,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手里那點干貨,又不敢輕易往外露,好不容易遇到我這么個合適的人選,按理說是不應該撒謊的,基本值得信任。
如果劉大川真是邱明良死黨的話,那今天試探的那些話,很快就能有所效果,以邱明良的老奸巨猾,應該不會想跟我拼個魚死網破的,不出意外的話,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開出談判的條件,如此一來,就算不能把主動權完全抓在自己手中,總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被像條狗似的關在這里了。
他低頭不語,路大北也不敢吱聲,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的坐著,足有五分鐘,路大北還是有點沉不住氣了,試探著說道:“高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好歹給我個回話唄。”
高原深吸了口氣:“我就信你一次吧。”
“英明!高爺英明!您就放心吧,這招絕對好使!”路大北興奮的兩只眼睛都快要冒光了。
高原哼了聲:“我丑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敢忽悠我的話”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路大北打斷了:“高爺,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忽悠您啊,再說,我現在這狀況,忽悠你,不就等于是忽悠我自己嘛!”
高原點了點頭,閉著眼睛不吭聲了。
餓了七天,剛剛又差點被噎死,現在的他渾身無力,連眼皮都沒力氣撩起來,只想睡上一覺,可路大北似乎意猶未盡,又湊過來問:“您回來之后,見到劉大川了嗎?”
“嗯!”
路大北沉吟著說道:“我已經被關了一個月了,正常情況下,公安偵查階段的羈押時間最長不超過三十七天,所以,也就還有一周的時間,我就可能要被批準逮捕,而案子一旦進入起訴程序,再想運作,難度就大多了,最次也得判上幾年,我年齡大了,再被關進監獄,能不能活著出來都兩說了,高爺,您別怪我嘴碎,這事務必要抓緊啊。”
高原冷笑:“你的法律知識還不少呢。”
路大北苦著臉道:“沒辦法,官司打多了,自然久病成醫,對了,劉大川跟你聊什么了?”
高原本來不想再搭理這家伙,可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事可以聽聽路大北的意見,畢竟,這個老油條經驗還是蠻豐富的,于是便強撐著坐直了身子,說道:“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告訴我,明后天市局會有人來提審,讓我先挑些比較輕的認了,然后就可以取保候審了。”
路大北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對吧這好像是個圈套啊。高爺,你跟劉所長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靠不靠譜?”
高原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可表面上卻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圈套?我和他素不相識,都是通過朋友關系介紹才認識的,沒有任何利益沖突,他沒理由吭我呀。”
路大北皺著眉頭,唆了半天牙花子,最后緩緩說道:“高爺,你之前應該沒打過官司,這六扇門里的水可深著呢,你看他們穿著制服,人五人六的,其實一個比一個黑。取保候審這種事,不是你認罪態度好就可以的,必須是警方認定你的犯罪行為比較輕微,即便不采取強制措施,也不會對社會造成進一步危害,所以才在交納一定數目的保證金或者有人出具保證書的情況下,解除對嫌疑人的限制。跟你認罪不認罪沒有一毛錢關系。”
高原對這方面的法律知識確實了解不多,聽路大北這么說,也深感其中蹊蹺,于是便說道:“也就是說,我不能輕易認罪?”
路大北則斟酌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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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劉大川說這些話的時候,高原就隱隱的感覺到有點不大對勁,只是并沒有說出口而已。現在聽路大北這么一番渲染,心中更加疑竇叢生了。
“你沒要求見律師嗎?”路大北又問。
高原苦笑:“我要求過,可省經偵總隊的警官說,案件偵查階段,律師是不能介入的,只有到了法庭上,才可以聘請律師為自己辯護。”
路大北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靠!要不怎么說得學法懂法呢,敢情警察不光忽悠我這樣的社會渣子,連你這種精英也不放過呀!高爺,你記住了,從公安機關對你采取強制措施那天開始,就有權聘請律師依法保護自己的權力。當然,一般情況下,警方為了自己辦案方便,都會找各種理由百般推脫的,但只要你堅持,他們也沒辦法,只能乖乖答應。像你這樣有實力的人,請個大律師坐陣,看他們誰敢胡來!”
這種事,如果不是專業人士或者親身經歷,任何人攤上,也都是一腦子漿糊,幸虧有路大北這種常年被打擊的人士提醒,否則,高原還真不知道。
看來,雞鳴狗盜之輩,關鍵時刻也能起作用啊,高原在心里嘟囔了句。
“老陸,你這么明白,咋沒給自己找個律師呢?”高原笑著道。
路大北卻把嘴一撇:“高爺,還真不是跟你吹,我專研刑法多年,比律師還他娘的律師。”
高原聽罷,不禁啞然失笑,路大北則信心滿滿的繼續道:“聽我的準沒錯,你明天就向看守所提申請,要求律師介入,態度最好強硬一點,另外,得提防劉大川,我感覺這家伙有點不靠譜啊,安全起見,你還是抓緊把話透給他,我保證不出24小時,就能見到效果。”
第二天早餐時間,高原照例被提前喊了出去享受吃小灶的待遇,在去往后廚的路上,他向楊棟提出了委托律師的要求。楊棟聽罷,卻有些驚訝的說道:“今天下午所里就安排你和律師見面了呀。”
“今天下午”高原怔怔的道:“我還沒委托過律師呢,是不是搞錯了呀。”
“不可能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請的,那就一定是你的家人替你委托的,其實,律師的申請函和相關證明材料早就傳到看守所了,按照法律規定,應該在四十八小時之內安排見面,現在已經超時了。但這也不怪我們,你被王化貞帶走了,看守所也沒法安排會面呀,只能打電話通知總隊,估計總隊那邊也是迫于壓力才把你送回來的。”
高原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暖意。
家人委托的律師,那肯定是心怡所為了,身處患難,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他感到欣慰的了。
“對了,劉所長來了嗎?”他若無其事的問了句。
楊棟微微一笑:“他昨天晚上壓根就沒走,在辦公室里睡的。”
“干嘛,看守所的領導這么辛苦啊,晚上都不回家?”
楊棟搖搖頭:“那倒不至于,估計是有什么事吧,平時他都是回家的。”
說話之間,兩人到了后廚,楊棟把高原領到那個小屋子里,指著桌子上一碗面條說道:“這是特意給你做的,慢點吃。”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見到食物,高原還是忍不住的想一口吞下去,但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訓,他強迫自己穩下來細嚼慢咽,一碗面條足足吃了十多分鐘,最后就差把碗給舔干凈了。意猶未盡之際,小屋的門一開,劉所長走了進來。
本來在吃飯的幾個羈押人員連忙站起來,高原本來也打算起身,可腦子一轉,就又坐了回去。仍舊低著頭,佯作不知。
劉所長也不吱聲,環視了一圈,直接揮了揮手,幾個羈押人員會意,趕緊悄然離去,他則拉過把椅子,在高原對面坐下,然后輕聲問道:“怎么樣,感覺好些了嗎?”
高原這才抬起頭,嘆了口氣道:“還是有點餓。”
劉所長點了點頭,扔過來一根煙,問道:“昨天晚上,你和路大北嘀咕了些什么?”
看守所的監室里都安裝有監控設備,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看來,劉所長昨天晚上沒回家,是在觀察我呀,高原暗想。
“沒嘀咕什么,他問我犯了什么事,東拉西扯的,聊得我都睡著了。”高原若無其事的說道。
劉所長嗯了聲,沉吟片刻,又道:“你的未婚妻陳心怡委托省城大正律師事務所的張宏光律師,全權負責你案子的相關事宜,張律師三天前就提交了申請,但當時你沒被羈押在所里,就只能安排在今天下午了,吃過了飯,你稍微準備下,有什么要求和想法,都可以和律師溝通。”
高原想了想:“可以申請取保候審嗎?”
“當然,另外,昨天和你說的那些話,你也可以向律師咨詢下,明天市局就要安排提審了,你得心里有數啊,別把事情搞被動了。”
高原點了點頭:“劉所長,我有個問題,辦理取保候審,一定要先認罪嗎?”
劉所長愣了下,隨即笑著道:“看來,一定是路大北那個老油條跟你宣揚他的歪理邪說了,他懂個屁啊!取保候審和認罪態度之間確實沒有必然的聯系,但每個案子都有其自身的特點,云建吞并久泰這件事,轟動這么大,社會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你連罪都不肯認,公安機關就給你辦理取保候審,如何面對輿論的壓力呀?顧長林那伙人要是再鬧起來,指責公安機關收了黑錢,故意偏袒,那多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