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三國:從軍閥到一統天下 > 第220章 河北的沙盤(二十六)
  為將的意義是什么?

  統率百萬大軍,運籌帷幄開疆拓土?

  彰顯男子氣概,橫刀立馬征戰沙場?

  心懷遠大志向,戍守邊疆保家衛國?

  徐榮不知道該選哪個,或許哪個都可以,或許哪個都不行。他是被公孫度舉薦入伍的,起點很高,做得官也很高。但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他不從軍似乎什么都不會做。

  在軍隊中徐榮學會了很多,如何排兵布陣,如何突襲設伏。不過他覺得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軍中他學會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服從,而且他堅決貫徹著這一行事準則。

  他就是這么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從不問為什么要打,只關心打誰。

  早年遼東惡劣的環境讓他早早就看透了這個世界,歸根到底世界的本質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小魚被大魚吃,大魚被巨魚吃,巨魚被人吃,人被人吃,人……被野狗吃。最終,獵戶打死了野狗,吃掉了野狗。然而獵戶只是個小魚……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并不適合這個世界,人善良得如同清水,也能惡得猶如泥潭。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有思想,如果不能成為最聰明的那個,那么就會被更聰明的人抓起來剝皮剔肉、水煮火炙、大快朵頤、敲骨吸髓,最終將殘骸扔進嘴里,咀嚼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便是徐榮總結出來的生存之道,他從不會效忠聰明人,也不會去拉幫結派做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事,他只會去效忠最正確的那一個。

  曾經的大漢就是正確的,可惜現在已經分崩離析了。

  那王弋就是最正確的嗎?

  徐榮也不知道,但他知道王弋至少在做正確的事。讓官府重新運作,讓百姓恢復生產,盡可能少募兵以及非常完善的徭役制度都是一個國家的生存根本。

  對于很多聰明人來說這根本不夠,他們看重的是主君是否英明,是否愿意采納他們的意見,是否愿意重用他們甚至獨寵他們一人。

  然而徐榮卻不在乎,他只是個大頭兵,只需要知道誰是主君想要消滅的敵人便足夠了。

  所以徐榮來得很快,傳令兵從鄴城到涿縣都用了兩天多,他一天一夜便到了。

  大殿里,王弋將一份戰報親自交到了徐榮手上,徐榮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看完后將其放在一旁,既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想法,他在等待屬于自己的命令。

  “我記得班固曾說過:觀瓶之居,居井之眉,處高臨深,動常近危……你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哪里的嗎?”

  “漢書游俠列傳……陳遵……”

  “是啊!瓦罐不離經變破,將士難免陣前亡……或許這就是命。你信命嗎?”

  “主公,我該信命嗎?”

  “你該信,因為我會算。我算到了臧霸的命,他的命很不好。少年為賊,不得好死。去,為我實現這個預言,為我譜寫他那可悲的命運!”

  “喏。不過主公,末將有些疑問。”

  “講。”

  “鄴城已無兵可用,我應從何處出擊?糧草由誰供應?副將是誰?歸誰節制?”

  “你只歸我節制,黃河以南所有的士卒由你統率,糧草由鄴城供應。張飛、張遼、張郃都是你的部將,秋收之前我要讓袁紹滾回徐州,而且臧霸必須死!”

  “末將遵令。”

  徐榮行了一禮,接過虎符轉身而去。他沒有絲毫緊張與興奮,主帥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得不說王弋很瘋,他已經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了。更要命的是他原本還想將青州還給袁紹,現在他居然想要將青州變成無主之地……

  “來人,備車去劉府。”王弋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邊走邊說:“順便去告訴董承,如果天黑之前還沒有勸降蔣義渠,我就連他一起砍了。”

  是人都能看出王弋現在不對勁,可就連荀彧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真沒法勸說,王弋現在做的每個決定都是正確且明智的,讓他如何開口?

  而且據荀彧所知,昨日看到戰報后王弋將平時最寵溺的甄道叫進內院臭罵一頓,直接將小姑娘給罵哭了。聽到這個消息荀彧就知道郭嘉回來應該沒什么好果子吃了,最好也是個回爐再造,勒令回家讀書……

  “主公可是想要收回賦予劉氏的權力?”馬車上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讓荀彧不得不找些話題:“如此主公沒必要親自走一趟,劉氏已經式微了。”

  “不。對待劉氏的態度代表了我對待大漢的態度,他們在我這里必須要過得好,要過得比在其他人那里都要好。不僅要好,還要有權力。不僅要有權力,還要有重權。”

  “可軍糧乃是命脈,您應該知道我一直不贊成您這么做的。”

  “所以我才會親自去一趟,我要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這……要是殺的話容易遭人詬病。臣下還是認為應該邊緣處理,不讓他們管事,也不讓他們餓死。”

  “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

  荀彧怕的就是自有分寸,每個人的分寸是不一樣的,說到底劉氏統治了這個天下四百年,血脈高貴的印象深入人心。他別的倒是不怕,就怕劉氏看不清形勢,將這種虛假印象映刻在了骨子里。

  荀彧的擔心有些多余,王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劉氏看清形勢。

  來到劉府門前,還未等門房通報,王弋直接對典韋下令:“撞碎大門,沖進去。”

  “是。”

  典韋答應一聲沖了上去,雙戟劈砍的同時一腳踹在了大門上,直接將大門給打成碎屑。

  劉氏的門房都懵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別說門房了,就連荀彧也懵了。等王弋都進去了他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生怕王弋大開殺戒。

  劉氏如今的主事人叫劉松,別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家伙,自己甚至連爵位都沒有,但他祖上卻了不得。他并不是劉邦的后人,而是劉澤的后人。劉澤這一支的爵位自王莽篡權后就斷絕了,但他們的族人卻在河北很有人望,河北劉氏大多以他們馬首是瞻。

  劉松看到王弋來勢洶洶同樣很懵逼,之前他和王弋已經談過了,該賠的已經賠了,頂罪的也已經殺了,應該沒什么事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

  劉松不停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滅他們一族還不至于讓一方諸侯親自來動手。

  “主公前來不知有何吩咐?若是有事派人來喚老朽一聲即可,何勞主公親自跑一趟?”劉松將姿態放得很低,甚至有些諂媚。

  “我來看看我的糧食為什么還沒有運完,全軍一年而已,不多吧?”

  “老朽已經盡全力了,定是下面那些人不夠勤勉。主公放心,老朽這就去敦促他們。”

  “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都清楚,就別惺惺作態了。”王弋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官府從世家購入的貨物有很多,但在管理方面極其混亂,這很不好。我想找個人主管這件事,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全憑主公安排。”劉松一躬到底,但雙眼卻閃爍著精光。都來他劉家了,找誰不是明擺的事嗎?

  然而王弋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忽然有些聲音低沉的說道:“我那個姑父在鄴城停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他畢竟是個帝王,不能讓他老是在這里待著。我答應過劉辨,會將他父親葬在文陵。如何去文陵是我的事,你明白嗎?”

  “明白。只是……您想要多少?”

  “你覺得多少合適?”

  “這……”

  “我不管你安排誰,安排多少,但是要讓我滿意。我滿意了,你們才能滿意。”

  “您放心,到時保證不會讓您失望。我保證每個都血統純正,并且是因為心系先帝,自愿追隨的。”

  “到時候別出什么亂子。大門壞了,修好。需要我給你找個木匠嗎?”

  “喏。無需主公費心。”

  “老了就安享晚年,別最后再晚節不保。修門吧!”

  說罷,王弋帶著人轉身離去……

  荀彧對王弋的表現震撼不已,他沒想到王弋來劉府居然是為了談這種事。就連他都沒有往那方面想,看來王弋這次真的成長了許多。

  但是還不夠!王弋做到了讓人猜不出自己的心思,卻還沒有做到不信任任何人。等什么時候王弋連他都不信任了,那才是荀彧真正放心的時候。

  劉府里,劉松叫來了自己的兒子吩咐道:“把這些仆役全都拉倒城外埋了。”

  “這是為何?”

  “主公親自吩咐修大門,你還敢拖延?”

  “是,父親。”

  “記住!殺死了再埋,死尸你每個都要補一刀。劉氏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如后能不能飛黃騰達全看這個機會了,千萬不能出亂子。土踩實一些,別讓人爬出來。”

  “是。”

  在仆役們驚恐的眼神中,劉迎招來護院武師,將仆役們的脖子一個個扭斷。收斂好尸體,等待夜幕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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