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三國:從軍閥到一統天下 > 第437章 人間煉獄(二十二)
  攻城的時候,士卒之所以會沖鋒,只是因為他們想要越過死亡。

  沖鋒的距離其實沒有什么硬性的要求,全看自己的實力以及對方弓箭手的射程。

  就像王弋駐守在陳留的那些變態,仗著甲胄和裝備,根本就不會將體力浪費在沖鋒上,攻城的時候都是走過去登城。

  最慘烈的登城戰應該屬于黃巾,他們沒有絲毫甲胄保護,對手又是實力強大的官軍,距離城墻一百五十步的時候就要開始跑,攻城全靠人命填。

  這是攻城戰的基本定理,然而定理并不適合所有情況。

  一聲前進,便是人生的終點。

  成家立業?

  娶妻生子?

  功成名就?

  流芳百世?

  都不重要……

  那個男人的背影就是他們追逐的永恒目標,那個男人的命令就是他們人生的路牌。

  人終將一死,但是在路牌的指引下,人生終將璀璨!

  哪怕籍籍無名,盡管滄海一粟。

  端坐于九天之上的人主愿意和潛藏于九地之下的泥腿子同生共死,沒什么比參與這件事更加重要了。

  生,便可以與人主共享榮耀;

  死,不過是倒在了追尋榮耀的路上。

  榮耀,這個虛無縹緲的詞匯是每一個軍人心中志高的追求,它帶來的利益都是附屬,真正的意義是人生被承認。

  大丈夫生于天地,流芳百世實屬艱難,用榮耀書寫在自己的名字足矣。

  袁譚率領著士卒來到了城墻下面,興奮的士卒催促著讓人搭建好登城的梯子。

  他們已經快要抑制不住內心向外噴張的熱血了,他們要進攻,他們要發泄,他們要用自己手中的刀劍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不出所料,當梯子搭好后沒人急著進攻,反而都看向了袁譚。

  袁譚沒有猶豫,當先爬了上去。

  城頭上巨石滾木兜頭砸下,著實讓下面的士卒為他捏了一把汗。

  可是拜托,袁譚的武藝怎么著也能排進二流,這些東西對于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圓盾握緊,袁譚左右抵擋,瞅準時機很巧妙的將巨石彈飛,按照自己的節奏順利登上了城頭。

  如此勇武,該說年輕就是好呢?還是仇恨的力量果然強?

  城下的士卒見狀,歡呼聲山呼海嘯,震得整座彭城都在顫抖。

  下一刻,城頭的防御忽然停滯了一瞬。

  不是袁譚做出了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而是那密密麻麻爬城的士兵驚得守軍忘記了防守。

  太可怕了……

  守軍從沒見過有人看他們的眼神像是看到稀世珠寶,更沒見過在這生死之境還哈哈大笑的。

  守軍覺得這些人都是瘋子,是精神錯亂的瘋子……

  也就是這么一耽擱,守軍便再也沒有了機會。

  袁軍爆發出了自己極致的潛力,有些人甚至當場領悟出行氣的方式,讓自己的武藝更近了一籌。

  直到城墻上展開殺戮的那一刻,守軍才察覺自己已經危在旦夕。

  然而當雙方短兵相接,守軍第一次出現了士氣潰散。

  人還是之前那批人,人又不像是之前那批人。

  這些袁軍的戰斗力陡然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打得守軍措手不及,不到半個時辰,守軍就被趕下了城墻,此時袁軍還未全部登城。

  看吧,號稱最艱難的攻堅戰其實也不過如此。

  當群體的意志被凝聚在一起,他們將會爆發出超越群體本身的力量。

  而且所需要的條件非常簡單,大多數時候只要他們的精神支柱夠起帶頭作用就行了。

  不過袁譚有著自己的目標,他的目標就是正在逃跑的守將。

  兩步竄過去,袁譚一劍割在了對方的腘窩。

  守將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袁譚似乎很討厭這種叫聲,一腳踩在對方的臉上,力氣之大,可以看到血水和口水同時從守將口中流出。

  勝了,終于勝了。

  袁譚看向了緩緩升起的朝陽,內心逐漸變得平靜。

  校尉也看向了朝陽,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喜歡過任何事物。

  朝陽發出的光芒是那樣的溫暖,金燦燦的顏色不正是所追求的榮耀的顏色嗎!

  “主公,接下來我等該如何行事?需要去北城接應周將軍嗎?”

  “不。傳令:屠城。”

  “主……主……主公您說什么?”

  “屠城。”

  袁譚的語氣自始至終沒有一點波瀾,腳下沒有加半分力,甚至都沒有看校尉一眼。

  校尉卻在一瞬間覺得陽光是那樣的閃耀,刺得人雙目流淚,根本睜不開眼。

  可如此狂暴的陽光卻沒有一絲熾熱,反而散發著陰冷刺骨的涼意。

  同樣的錯誤校尉不想犯第二次,他沒有等袁譚催促,徑直去向士卒們下達了這個恐怖的命令。

  在行走的途中,他神使鬼差的向后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驚得他三魂七魄統統散去。

  陽光下,袁譚那道歪歪扭扭的影子,怎么看也無法和袁譚偉岸的身軀形成呼應。

  那扭曲到變形的漆黑一團仿佛在肆意狂笑,在無法辨別部位的影子中,校尉感覺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柄長劍,一柄滴血的長劍……

  屠城……

  對于陷入瘋狂的士卒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反而對此十分興奮。

  城中無數的戰利品等待著他們去獲取,剛剛忘卻的富貴被他們再次拾起,并將內心的欲望擴充到了最大!

  袁譚指揮完士卒清理好城墻,拖著守將的一條腿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詢問一些事情,然而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張昭來了。

  張昭是來興師問罪的,倒不是因為屠城,他還不知道屠城這件事。

  在徐州臨出發前,張纮多次叮囑他一定要看好袁譚,千萬不能讓袁譚因為年輕氣盛熱血上涌做出什么危險的事。

  對于這點他十分認同,人主就應該端坐在高高在上的宮殿里,行為舉止遵守著最規范的禮儀,和群臣在談笑風生中決定一件件國家大事。

  哪知他剛來還不到一天,袁譚竟然膽大到親自率隊攻城!

  這要出個三長兩短該怎么辦?

  他拿什么和張纮交代?拿什么和徐州的百姓交代?拿什么和自己的信念交代?

  可是這不來還好。

  一來,一口老血郁積胸膛,差點讓他當場死在彭城城下。

  “主公!主公!”

  張昭三步并兩步,一路小跑過來,在袁譚面前大聲吼道:“主公,你這是在作何?還要不要民心了?”

  “如你所見,屠城罷了。這彭城民心,不要也罷。”袁譚倒是實誠,一一做了回復。

  “為人君者……”

  “別提這些,這里都是刁民。”

  “為人君者!”張昭就是倔,非要將話說出來,“不思感化百姓,卻要屠戮子民?你和那些昏君暴君有何區別?”

  “有。我給過他們機會。子布先生,如果沒什么事你就回營歇著吧。這里是戰場,不是你們文人該來的地方。”說罷,袁譚拎著守將就走。

  “袁顯思!你……你……”張昭整個人都要氣炸了,在袁譚身后引經據典,破口大罵。

  然而袁譚根本不理他,讓士卒將他擋下,自顧自走了。

  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袁譚隨意坐在了地上,用劍抽了兩下守將問道:“彭城主事的是誰?”

  “庸主!你遲早……”

  啪!

  袁譚用力甩了一劍,守將臉上瞬間皮開肉綻,兩顆牙齒被守將吐了出來,臉上外翻的皮肉和滿嘴鮮血異常猙獰。

  “你們的計策我早就看穿了,別做無謂的掙扎了。”袁譚的沒有被嚇到,看著守將平靜地問,“你要是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癡心妄想!”

  “還是算了吧,主公。”陳矯不知什么時候過來,行了一禮道,“主公,您給他痛快,他是不會屈服的,不如我來試試?”

  “你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試試吧。”陳矯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布的這個局,因為這個局前面都非常厲害,可是現在卻非常拉垮,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的手筆。

  “你聽。”陳矯轉向守將,指了指自己耳朵說,“喊殺聲是不是小了?我讓士卒停止屠城了。

  說出主公想要的答案,我會勸說主公放棄屠城。

  否則我就將彭城所有人都抓起來,驅趕到一個滿是火油的大坑里,然后再讓你的點燃火油。

  放心,我會讓你全家老小在最前面淋滿火油,你就點燃他們,你說好不好?

  我給你三次回答的機會,如何?侯博?”

  “狗賊!你端的不為人子!”

  “一次。”

  “我殺了你,殺了你!做鬼也不放過你!”

  “兩次。”

  “你!哇啊啊啊啊……”

  “三次。主公,我問不出來,就先去準備大坑了。”

  “去吧。”袁譚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我說!我說!”侯博終于崩潰,迅速說道,“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他是最近一兩年才來到這里的一個隱士,我們都稱呼甄先生。

  所有的計劃都幾個大世家找到他一起商量的,后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了,我們只是按照計劃在行事,

  我就知道這么多,快停下屠城!快!我求你了!”

  “主公,臣建議您不要屠城,影響不好。”

  “我拒絕。”袁譚一口回絕。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真的讓士卒們停下。”陳矯很是無所謂。

  侯博被這兩個無恥的君臣氣死了,是真的氣死了,連一句狠話都沒來得及放出來,一口鮮血噴出,登時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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