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三百六十四章 誰人窺伺,錢氏八郎
  斜月高掛,垂柳輕擺。

  夜色之下,一道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的藏身在茂密的柳絲之下。

  紅墻綠瓦,屋舍連片,一道小門在垂柳不遠處關閉著。

  整齊的腳步聲響起,隨后一隊穿著灰色勁袍的家族護衛從遠處巡邏而至。

  來到垂柳之下,火光在霎那間就照到了垂柳之上的人影.

  幾乎在一剎那間,垂柳之上隱藏的人影已經發出了一陣“布谷布谷”的聲響。

  閃電間,火光落下,垂柳再度陷入黑暗。

  下面的巡邏護衛,繼續巡邏著朝遠處走去。

  垂柳之上的暗哨微微松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風突然從他身邊一閃而過。

  冷不丁的,暗哨猛的打了個寒顫,眼睛迷迷糊糊的閉了起來。

  這個時候,冷風已經落在了垂柳對面的低矮房頂上下,腳尖在房頂一點,人已經落入到了下面的院落中。

  穿著黑色齊胸襦裙,面色微冷的章婉玉,出現在了院落之中。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少主,情況如何了?”

  章婉玉回頭,黑暗的屋檐下,穿一身墨黑色直領襦裙的鶴老,手里拄著鶴首拐杖,健步走了出去。

  “毒藥已經給了錢七,剩下的能不能成事,就看他自己的了。”說到這里,院中的章婉玉忍不住的冷笑一聲:“他竟然還要求我教在南昌王死后,必須血洗金華縣,想得美。”

  “他真的這么說嗎,他瘋了吧?”鶴老也有些覺得難以置信的好笑,最后搖搖頭,憐憫的說道:“他難道不知道我教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將整個錢家徹底的拉下水嗎?”

  “僥幸之心罷了!”章婉玉一句話,說透了錢七郎的本質。

  都已經這樣了,錢家還想要維持所謂的世家大族的地位,想什么呢。

  天陰教這一次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徹底的毀了錢家,然后將錢家的一切,全部吞到天陰教的肚子里。

  “不過,如果萬一南昌王真的被毒死了呢?”鶴老謹慎的看著章婉玉,輕聲說道:“那瓶毒藥無色無味,一旦飲下,前半夜還什么都看不出,但到了后半夜,必然會腸斷肚裂而亡,南昌王一死,錢家可騰挪的余地就大了。”

  “南昌王死了最好。”章婉玉一臉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這一次若能徹底毒死他最好,這樣不管如何,我們都要輕松很多。”

  稍微停頓,向前走了兩步,抬頭望月,章婉玉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惜,那家伙太謹慎了,沒那么容易中招,他比狐貍都還要更狡猾,想給他下毒成功,必須長時間跟在他身邊,取得他足夠的信任,才能找準機會,一舉功成。

  鶴老,我們得準備在他身邊布子了。”

  “喏!”鶴老微微拱手,應了下來,隨后她開口說道:“少主,以后是以后,現在還是要盡量試一下。”

  “鶴老安排吧,不過助力可以,我們的人手絕對不能暴露,那是這次起事的關鍵。”章婉玉轉身看向金華縣的方向,異常冷靜的說道:“至于南昌王,這一次即便是毒不死他,也要讓他和錢家徹底翻臉。只有如此,錢家所擁有的勢力才能為我所用,只有如此,整個婺州的格局才會徹底翻轉。”

  天陰教在李絢的三番兩次重創之下,所能動用的人手,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局限。

  即便是章婉玉這一次從杭州趕來,帶了一些人手,但也是杯水車薪。

  再加上每夜宵禁提前,時間縮短,這種情況下,天陰教不管想要做什么,都困難重重。

  很多事情,不得不由章婉玉和鶴老親自出面籌劃。

  若是能夠將一直冷眼旁觀的錢家拉進來,那么天陰教的不利局面立刻就會翻轉。

  錢家不僅擁有整個婺州最多的財富,同時還擁有整個婺州最多的家族護衛,而且分布在州城各個地方。

  他們一旦和朝廷翻天,天陰教立刻就能得到喘息之機。

  最關鍵的是,一旦如此,錢家除了投靠天陰教以外,便再無其他道路可走。

  “對了,根據錢氏消息,燕濤和南昌王暗藏的那部分人都已經去了蘭溪,去了梅嶺關,必須要通知圣女,一定要穩住梅嶺關。”章婉玉轉向看向西北方向,臉色終于凝重了起來。

  對于天陰教而言,如今最關鍵的,除了州城的謀劃以外,就是梅嶺關了。

  不過在此之前,梅嶺關的一切早已落入到了天陰教的手里,可如果梅嶺關被朝廷重新奪回去,那在這盤棋局上,天陰教所有力量將會被全部圍死。

  “消息,可靠嗎?”鶴老人老成精,上前一步,警覺的說道:“少主,我們在前來州城之前,已經在蘭溪做下了周密的部署,若是南昌王的人真的出現在了蘭溪,我們沒道理不知道的。”

  “小心為好。”章婉玉微微搖頭,謹慎的說道:“州城距離蘭溪太近,乘船順流而下不過半日時間,他們現在未必已經在蘭溪,主力或許潛藏在某座大山里,但絕對已經有探子進入蘭溪探查情況,一旦被他們鎖住漏洞所在,那么接下來就是雷霆一擊了。”

  “老身明白,老身立刻就傳信,通報圣女一切小心。”鶴老認真的點點頭。

  “走吧,我們現在該找其他的一些老朋友聊一聊了,這一次,我們要的可不能僅僅只有錢家。”章婉玉冷笑一聲。

  下一刻,身形一擺,章婉玉已經出現在了院落門前。

  身姿搖曳,如同輕風。

  鶴老則是無聲無息的跟在章婉玉的身后如同鬼魅一樣。

  轉眼,整個小院已經是空無一人,只余風聲。

  但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身影再度出現在院落中,四處警惕的環顧。

  這個人,赫然正是鶴老。

  整個人貼著墻邊溜了一圈,甚至不時的輕輕拍掌……

  不多時,鶴老已經重新出現在院門處。

  下一刻,無聲無息之中,鶴老已經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夜色深沉,露水濕重。

  寅時三刻,夜色最是深沉。

  就在此時,小院的屋頂之上,一連片的“瓦片”突然被掀了起來,然而一切卻是寂靜無聲。

  “瓦片”重新被放好,一道黑色的身影,無聲的從房頂直接滑落了下來。

  轉眼間,人影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院。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狹窄的祀房內,錢喆跪在蒲團上,雙手合攏掐子午訣,面色悲戚,嘴里念念有詞的看著面前的先祖畫像。

  誰也聽不清,他究竟在念些什么。

  自家門外的明爭暗斗,錢喆是半點不知,他、也不關心。

  突然,后面的房門突然打開,管家出現了在門口。

  錢喆頭也不回,直接開口,問道:“金華情況如何?”

  “徐閣被押入了縣獄,不容許任何人探望,吃食都要經過數道檢查,寧縣令下過嚴令,如果徐閣死了,縣獄中的所有人都要連坐。”

  管家的臉色在一瞬間無比嚴肅起來,別的倒也罷了,但是一個連坐,就足夠讓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動彈了。

  “七少爺已經去找那位陳捕頭了,以七少爺的手段,那位陳捕頭恐怕會就范的……不過那位陳捕頭,根本就算不上南昌王的親信,甚至都沒有見過幾面。”管家忍不住的搖搖頭,然后嘆聲說道:“陳捕頭一旦動手,成功倒也罷了,一旦失敗,恐怕在嚴刑之下,很難保住秘密。”

  錢喆對著眼前的先祖畫像,沉沉跪拜在地,然后才重新直起腰,看著畫像,問道:“老叔,你覺得,這一次會不會是南昌王的陷阱?”

  一句話,頓時如同雷霆霹靂一樣在管家耳邊響起,很快,管家忍不住渾身顫抖的說道:“若此事是陷阱,那么七少爺,那么錢家……大少爺,你是怎么猜到這個是陷阱的?”

  管家竟然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已經接受了錢喆所說的這是陷阱的事實。

  “是南昌王告訴我的。”錢喆一句話,門口歷經無數風雨的管家,立刻心里狂震。

  錢喆對著先祖的畫像,再度躬身拜服:“徐閣被抓,那些田畝的真相早就被南昌王所知,他若真要對錢家下手,那么封鎖消息才是他第一個需要做的,而不是將人犯送入到大牢,讓事情弄的盡人皆知。”

  “家主不是說,這是個陷阱嗎?”管家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然后說道:“這是南昌王故意將人送入到大牢,然后讓消息傳出來,然后被我家所知,最后被逼的不得不動手,這本就是南昌王對我家的一個殺局,如何會是南昌王的提醒。”

  之前錢喆說這是陷阱,他還能理解,但是現在又說這是提醒,他的腦子是真的轉不過來。

  “若是其他人,或許就是如此想法了,但這位南昌王,他的心思詭秘幽微,遠不止這一層。”錢喆微微的搖搖頭,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先祖畫像,囔囔的說道:“若他真要陷阱錢家,有太多巧妙的讓人發現不了這是陷阱的手段了,而眼前這個局,太過簡單粗暴了,就好像是明晃晃的告訴別人,這就是個陷阱一樣。”

  啊!

  明晃晃,管家忍不住的回想所有的情報,可是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出這個是什么明晃晃的陷阱。

  管家看著錢喆,小心的問道:“家主,所以南昌王是想要讓吾家知道這是個陷阱,然后讓吾家什么都不做?”

  “不,他是讓吾家做出選擇,究竟是選擇和天陰教一起造反,還是選擇和朝廷一起剿滅天陰教?”說完,錢喆再度對著先祖畫像跪拜了下去。

  “那么金華那些田地的事情,還有七少爺……”

  “老叔,你覺得南昌王會清查田地嗎?”錢喆突然間轉移了話題。

  管家這個時候終于稍微松了口氣,這個話題他熟悉。

  略作沉吟,管家冷靜的說道:“不會,清查田地的確能帶來很多田賦,帶來很多功勞,但南昌王是王爵,有的時候,立下太多功勞對他來講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南昌王最多在保證賦稅的前提下,稍微動一下,僅僅是動一下。”

  “老叔睿智。”錢喆跪直身體,看著眼前的先祖畫像,說道:“南昌王這一番在婺州,最大的任務是賦稅,然后是天陰教之事,然后,天陰教之亂會極大的影響田賦,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天陰教在婺州真的亂起來。”

  深吸一口氣,錢喆冷冽的說道:“如此一來,南昌王就有兩個選擇,如果吾家這一次有任何的輕舉萬動,那么他就會以雷霆萬鈞之舉,徹底鏟除吾家;反之,如果吾家不僅沒有任何的輕舉萬動,反而是和朝廷站在一起打擊天陰教,那么一切自然好說。”

  管家忍不住上前一步:“那么七郎的事情呢?”

  錢喆輕聲說道:“老叔,派人去蘇州,把八郎叫回來吧,他該學著掌握家里的運作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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