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宋家,雖財力資源上比不得沈家,卻也不容小覷。
最重要的是,宋家的口碑并不算好。
宋家這些年行事,一直游走在黑白之間,更有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草菅人命種種傳言。
和這樣的人家合作,最大的弊端便是利益不均。
至于其他的,只要利益談得攏,目標一致,很多事便都格外簡單。
思量片刻,呂梟抬眸看向沈嘉檸,臉上沒了笑意,多了些嚴肅:“沈小姐能代表宋家嗎?宋家能給我什么?”
“當然,我可以按照沈家的拿貨價交付,當然,今年是我們首次合作,我可以再沈家的價格上加兩個點。”沈嘉檸冷聲開口,顯然早有思量。
聞言,呂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此并不滿意。
沈家的拿貨量巨大,江城作為沈氏集團的總部,沈家的貨很多都是從江城鋪向全國的,而他又想和沈家長期合作,所以給沈家的價格極低。
若是換成宋家么……
“宋家的拿貨量?”
“呂先生有多少,我們要多少。”沈嘉檸杏眸直視著他,沉聲開口。
呂梟愣了幾秒,顯然這是他沒想到的。
隨即大笑道:“沈小姐有魄力!”
沈嘉檸端起酒杯,笑著道:“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呂梟起身同她碰了下杯,再度道:“不過沈小姐應當也知道,這么大批量的貨是有風險的,按照規矩,我需要宋家先付三成定金。”
沈嘉檸沒做聲,在心里估量了一番。
三成訂金,至少要三四個億了,呂梟倒是敢說。
對于任何一個商人而言,這種不確定性的投入都是危險的,可偏偏,宋家眼下并無其他門路,只能鋌而走險。
可宋家不知道,沈嘉檸卻是清楚的,這筆錢注定有去無回。
投入的越大,宋家的損失就也越大。
要不了多久,呂梟便會落網被抓,這批貨和訂金,自然也就都打了水漂。
“時間上呢?要多久宋家能拿到貨?”沈嘉檸問。
呂梟略一估量,再度道:“半個月內我讓你們拿到第一批,總的貨量需要分四到五批、從不同港口運送。”
沈嘉檸想了想,點頭道:“太慢了,這一點恐怕達不到我父親的預期。”
呂梟皺起了眉頭,顯然對于‘太慢’這個詞有些不滿,畢竟漂洋過海走海運已經要耗時許久,加上打點各處關系、安排人手,實在不是一個小的工程。
“成,那沈小姐和家里商量一番。”呂梟以為沈嘉檸是為了壓價,自然也沒松口。
沈嘉檸點頭后,起身去走廊給宋志勝打了個電話。
“檸檸,談的怎么樣?”宋志勝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呂梟有同宋家合作的意向,可我認為他更傾向于沈家,似乎有借沈家之手洗白和長期合作的打算。”沈嘉檸面不改色的扯著謊。
“價格上可以再讓一些,一定要把這次的貨從沈家手里搶過來。”宋志勝沉聲道。
“爸,我們只有呂梟一個選擇嗎?”沈嘉檸皺著眉頭開口,似乎并不看好呂梟。
宋志勝輕嘆了口氣道:“選擇倒是有很多,只是若想一舉兩得,順勢給沈家一擊,便也只有這個選擇了。”
因為其他人,很少有短時間內能供給沈家這么大批量貨的。
“呂梟手里的貨不少,我們吃得下嗎?”沈嘉檸再度開口,盡是一副為宋家考慮的模樣。
只有讓宋志勝以為她為宋家考慮越多,等到事發,才越能減少他們對她的懷疑。
“今年情勢未定,市場變數很大,所以很難說啊。不過珠寶玉石這類東西的一個好處,便是他們的存儲期長,即便壓到明年后年,我們緩慢出手也是可以的。”
沈嘉檸沒做聲,宋志勝回過神來繼續道:“怎么了檸檸?可是有什么顧慮?”
沈嘉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沒什么,只是覺得眼下家里的資金鏈艱難,一下子投入這么大,我心里不踏實。”
宋志勝嘆了口氣,倒是沒覺得沈嘉檸的擔心有什么不對。
畢竟這是一場豪賭,別說沈嘉檸,他也一樣緊張。
若是耀世這條路失敗,宋家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啊。
“你這么想也是對的,可檸檸,世界上沒有只勝不敗的常勝將軍,我們是,沈家也是。”宋志勝緩緩開口,像是安慰沈嘉檸,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不信沈家的運道會一直那么好,何況,這次的計劃他們占了先機,不說天衣無縫,可總歸是贏面更大。
“那價格和時間上……”沈嘉檸再度開口,不動聲色的引誘著宋志勝松口。
“時間當然越快越好,價格上,最多在沈家的基礎上給他加五個點。”宋志勝心一橫,想起沈茂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不免恨的牙癢。
得了宋志勝的話,沈嘉檸不由得扯了下唇角。
這可是宋志勝自己決定的,日后出了問題,總歸怪不到她頭上。
沈嘉檸折回卡座時,面前已經多了一個漂亮的首飾盒,呂梟拿過后,將首飾盒打開隨即調轉方向,面朝沈嘉檸:“初次見面,只覺得和沈小姐一見如故,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沈嘉檸瞥了眼呂梟,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倒也難怪呂梟這人能混的起來,出手闊綽這點上,可比自己強上太多了。
呂梟送的是一套海藍寶首飾,一條奢華的鉆石項鏈,主石是一塊色澤通透明亮的海藍寶,同系列搭配的還有一對海藍寶耳釘和戒指,另有一條海藍寶手鏈。
迷離變幻的燈光下,寶石熠熠生輝,散發著清冷的光芒,格外干凈好看。
不違心的說,她很喜歡。
沈嘉檸莞爾一笑,將盒子蓋上,還回到呂梟面前。
呂梟的心沉了幾分,面上倒是不動聲色。
“呂爺的心意我領了,不過相比于這套海藍寶,我更想要一批鉆石。”沈嘉檸直視著呂梟,溫聲開口。
呂梟沒有貿然答應,直到沈嘉檸要了紙筆,將鉆石的參數和規格寫了下來,遞到他手上。
呂梟掃過一眼,愣了幾秒,隨即笑道:“這有何難?”
相比于那套海藍寶首飾,區區十幾顆鉆石的價格加起來,也不及這套海藍寶首飾的十分之一。
這沈小姐還真有意思,不過她要這些鉆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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