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趙錦兒見秦慕修一臉鄭重,連忙勒緊韁繩,放緩驢車步伐。

    “沒跟你商量,就把你那五十兩銀子花了。”

    秦慕修喉結微滾,昨兒做主用五十兩銀子和王彪私了后,他一直覺得很對不起趙錦兒,這銀子她原本打算用來分家起房子的。

    “我會想辦法,把這錢掙回來。”

    “嚇死我,還當什么大事呢!”趙錦兒拍了拍胸脯,“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啊?銀子重要還是家人重要?別說五十兩,就是五百兩,只要能救二哥,我們也得想辦法啊!再說,那五十兩本就是意外之財,我都快忘了。”

    秦慕修側頭對上趙錦兒清澈的眼神,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何德何能,才能擁有這么一個至純至善的妻子啊。

    上輩子一地雞毛不可追,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人!

    “你怎么又這么看著我......”趙錦兒被他看得低下頭,車都趕歪了,險些出車禍。

    秦慕修接過韁繩,“我來趕,你歇會。”

    趙錦兒欲往回搶,“不行不行,你不能勞累。”

    秦慕修佯裝生氣,“湯大夫都說我好了八成,也該為你分擔些事務,要不這個家就陰盛陽衰了。”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說話一套一套的,搞得趙錦兒無話反駁,“那你小心點,要是勒不動驢大哥,就還交給我。”

    “你都能勒動,我還能勒不動?”

    趙錦兒心想那可真不說不一定,我可是打小就干粗活的,你那兩只手,拿筆桿子的,能有幾斤力氣?

    “對了,阿修......”

    “嗯?”

    “你怎么知道巡撫大人這幾天要到咱們郡上來?”

    “這個......”秦慕修一時無話,想著該怎么糊弄小媳婦,總不能跟她說上輩子有這回事吧?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張芳芳的聲音。

    “秦三哥,三嫂子,停一停!”

    趙錦兒就忘了這茬,拉住秦慕修的胳膊,“二哥是不是醒了,停一下吧。”

    秦慕修勒住韁繩,回身道,“怎么了?”

    張芳芳面色尷尬,咬唇不語。

    秦鵬卻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一臉怒色,“她怎么在車上?”

    他從昨天昏迷到現在,哪知一睜眼就看到張芳芳坐在旁邊給自己喂水,頓時怒從中來。

    “她們一家差點害慘了珍珠,她哪來的臉坐咱家車?”

    秦慕修和趙錦兒面面相覷。

    秦鵬一向把秦珍珠疼得眼珠子似的,聽到秦珍珠出事時,恨不能把張有栓暴揍一頓,奈何張有栓在牢里,他揍不著,于是就把怒火都轉移到張氏母女身上了。

    “二哥,你聽我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芳芳對她哥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情......”

    “我呸!一根藤上能結兩樣瓜?讓她滾下咱家驢車。”心中本就有氣,再加上腿上的痛楚,秦鵬脾氣變得很暴躁。

    “二哥,芳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治腿的銀子......”

    趙錦兒正待解釋,張芳芳已經起身跳下車,攔住她的話頭,“你們快帶秦二哥回去好生歇養吧,已經捎了我這么久,剩下的路也不用走多久。”

    “誰說不用走多久,趕車都還有半天,你用腳走,起碼要到半夜,一個女孩兒家,多危險!”

    趙錦兒還想說什么,張芳芳卻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二哥有傷在身,不宜動怒,你們就快走吧,不用管我,回去的路我認得。來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這么走的,什么事都沒有。”

    秦慕修和趙錦兒都為難不已,秦鵬還是氣鼓鼓的像只河豚。

    張芳芳急得跺腳,“求你們了,快走吧!”

    見她堅決,秦慕修嘆口氣,“那你一路小心。”

    張芳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