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診室。
葉盞卿洗完胃,醫生連忙安排點滴藥劑,看著葉盞卿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提醒道:“先生,這……”
秦捷睫毛快速顫抖兩下,“出去。”
“好,好的。”
房門被緩緩關上,秦捷垂眸看向懷里痛苦凝眉的人兒,輕輕吻上她的眉心。
將她緩緩放在床上,從診室里抽出一次性內衣褲,回到三樓臥房找到原本就給她準備好了的睡意,快步下樓,回到房間。
他的心跳很快,腦子里不停的跟自己預警,可在那片美好刺眼的呈現出來時,他的呼吸還是加快了很多。
笨手笨腳的幫她換完衣服,秦捷已經是滿頭大汗。
他的嗓子干啞到了極點,胸腔憋得快要爆炸,她就這么躺著,什么都不需要做。
已然足以俘虜他的一切。
秦捷脫掉自己的身上濕漉漉的著裝,隨便找了條褲子換上,甚至來不及扣上上衣的扣子,便著急的喚來醫生幫葉盞卿扎點滴。
房間暖氣開得很足,秦捷一手抱著她,一手握著風筒,幫她把頭發吹干,醫生干練的幫她扎上藥,吩咐道:“一共四瓶,身邊不能離人,兩瓶扎完會有明顯的好轉,四瓶結束后一個小時內要吃藥,之后要注意飲食。”
秦捷聽的很認真,“我知道了,她什么時候會醒?”
“狀態好今天晚上就能醒,狀態不好得明天。”
“嗯。”
招呼醫生出去,秦捷放下風筒,將她慢慢放在床上,撩開她臉上的發,看著身邊那滴滴點點的藥劑,一顆心里依舊堵得慌。
雖然胃部的藥物因為洗胃而清除,可葉盞卿的臉色還是泛著紅,秀眉皺的緊緊的,紅唇一張一合,低聲呢喃。
秦捷湊近她,聽見她掙扎著呼聲:“別……別丟……”
“我不走,我就在這里陪你。”
“別……”
“媽媽……”
秦捷瞳孔松動,心下微動,大手拭去她額頭上的汗珠,低聲哄道:“好,不走,乖。”
嗚咽聲陣陣,像是獨行在黑暗中的小獸覓的黑暗之后的委屈宣泄,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往耳朵里跑,秦捷吻去她的眼淚,一顆心早已軟成爛糊。
“如果可以,我真想代你受罪。”
“媽媽……”
“乖。”
十二點,葉盞卿兩瓶點滴扎完,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醫生每隔半個小時進來查看記錄一次葉盞卿的各項體征變化。
“各項指標都在恢復,先生可以稍稍放心了。”
秦捷點頭,“辛苦了。”
醫生恭敬笑笑,退出房間。
秦捷的臉頰貼上葉盞卿的臉,果然,也不再燒了。
中間鐘美萍進來好幾次,要代他留在這里看顧葉盞卿,秦捷都拒絕了,“她習慣我的味道。”
鐘美萍沒法,只能努力給兩人提供更好的環境,鐘美萍忙前忙后,原本說讓她休息的生日,竟然比平常更讓人操心。
祁家兩兄弟站在走廊上看著操持這哪的鐘美萍皆是皺眉。
“好好的生日,糟蹋成這樣。”祁岑言不忿道。
祁澤言看了一眼祁岑言,轉頭點煙,“是啊,以眼還眼果然還是太輕了點。”
“小捷不會善罷甘休的。”祁岑言道。
祁澤言點頭,抖落煙灰。
是啊,老虎的屁股,本來就摸不得。
一點。
葉盞卿緩緩有了意識。
努力睜開眼,對上眼前放大的臉,葉盞卿努力凝起思緒辨認了一刻,確認里眼前的人是誰。
掙扎著張嘴,聲音沙啞,干澀。
開口卻是質問。
“秦捷,你給我,吃了什么?”
秦捷接受了她一晚上的指責,原本已經自己已經修煉成了銅墻鐵壁,可在面對她意識清醒之后的懷疑,他還是忍不住心傷。
“不是我,但我會負責。”
葉盞卿秀眉皺起,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秦捷見狀,連忙給她端去水,杯子貼近唇邊,葉盞卿卻雙唇緊閉。
她不信任他了。
秦捷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將杯子里的水當著她的面飲下一口,再次遞到她嘴邊,“你放心。”
葉盞卿緩緩抬手,秦捷沒理會她的犟,小心翼翼的抬起杯子,讓她喝不急不緩。
喝完水,葉盞卿再次緩緩閉上眼。
她有很多話想問,也有很多事不理解。
可她腦子疼的很,很多念頭也僅僅是在腦子里閃動一刻,勾起煩躁疑惑之后就消失不見。
肚子里的水音傳來,胃酸上涌,葉盞卿起身要吐,秦捷似有所感的提起垃圾桶。
看樣子,很是熟練。
葉盞卿望過去,他眼底青黑,眼球布滿血絲,鴉羽色的發散亂的垂下,哪里還有之前見面時的精致。
默了默,葉盞卿疲乏開口道:“我餓了。”
胃里的東西都被洗了出去,當然會餓。
但秦捷鐘美萍早有準備,灶上被溫了多次的粥在葉盞卿話音落下的五分鐘內,就送到了二樓房間。
鐘美萍見葉盞卿蘇醒,又是欣喜又是心疼,“太好了,葉小姐,您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葉盞卿無聲的搖搖頭,倒不是沒有不舒服之處,她就是無力開口,也不想再說話。
“你下去吧。”
秦捷端過粥,舀起一勺,先當著葉盞卿的面吃下一口,接著又盛了一勺,輕輕吹涼,送到她嘴邊。
葉盞卿緩緩吃下。
鐘美萍心疼的看著兩人,轉身緩緩帶上門出去。
見鐘美萍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連忙上前道:“要死要活的,還要……”
鐘美萍冷然道:“繼續,葉盞卿受了多少罪,就還給她多少。”
鐘美萍常年不輕易動氣,可這次是真的被氣的生生摔碎了一尊青田玉。
李熙那一口一句的,為了先生考慮,幫助先生圓夢。
不僅踐踏葉盞卿的尊嚴,更是侮辱!
侮辱秦捷無德無品無能無用。
侮辱她鐘美萍教出來的孩子要想成事只能依靠這種下作手段!
鐘美萍心緒不穩,眼底全是銳利冷然,“李熙那邊,以后記得多多照拂著她。”
身邊人自然明白鐘美萍嘴里這句‘多多照拂’是什么意思,臉上一利,連忙恭敬應下,又接著道:“另外,于領班還想見您一面。”
“不見。”鐘美萍冷笑道:“她算是體面了,沒連坐她就已經不錯了,不過是不能在這行繼續工作了而已,現在遍地都是工作,有手有腳,還能餓死?”
男人連連點頭。
對于鐘美萍的話,他們都是完全聽的。
誰不知道,表面上先生喊她鐘媽,實際上,是把她當老夫人尊敬。
里面那位不一定是未來太太。
但鐘美萍永遠都會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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