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清末的法師 > 第289章 帶回來一捆地圖
  吳祿貞昨夜就在西山坡扎營,從黑夜等到清晨,等待今日的戰斗。

  當日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留下漫山尸體后打進了老營溝的時候,背水軍的頹勢已顯。

  陳昭常搖頭:“等日軍打到背水軍的營地,背水軍就只能向后山撤走了。”

  吳祿貞恨不得此時帶隊,從后面背刺日本人。

  但是偏偏他又不能那么做。

  此時他更加痛恨慫逼清廷。

  有意思的是,列強雖然打破了清廷的閉關鎖國,但也算延緩了清廷的滅亡。

  吳祿貞一邊觀看戰場形勢,腦中嘩嘩轉過許多想法。

  正在這時,忽然有警戒的北洋兵來報:“參議,西南方的小路上,出現一隊來路不明的人馬。”

  吳祿貞還沒什么反應,陳昭常卻跳腳:“是不是日本軍隊?”

  站慈禧那邊的人,神經通常都敏感纖細,對列強的畏懼深入骨髓。

  他生怕日軍留了后手,從后面包抄他們。

  “陳大人,不是日軍,看裝束,倒像是……棒子。”

  吳祿貞問:“有幾千人?”

  “額,不足百人。不過武器精良,看上去也很彪悍。”

  吳祿貞和陳昭常都迷糊了。

  這時候,還一頭扎進戰場的、不足百人的棒子武裝,他們來干嘛?

  “再去探,令我軍警戒。”

  難不成,他和齋藤季治郎唇槍舌劍,那番話一語成讖?

  雙方都說要防止意外,看來意外真的來了。

  不過不足百人,吳祿貞也沒放在心上。

  不多時,那北洋兵再次回來,臉上帶著古怪的神色:“參議,來人是,是趙隊長。”

  陳昭常猛地轉頭,看向北洋兵。

  吳祿貞表情很精彩:“趙隊長?是那個趙隊長嗎?”

  “對,就是關外趙傳薪。他說找你借點東西。”

  吳祿貞掀開軍帽,將壓扁的頭發整理一番,不明所以:“他找我借什么?”

  陳昭常敏感,立即緊張兮兮的道:“想借軍隊?那不可能!堂堂之師,如何能借給他一介草莽?”

  吳祿貞皺皺眉,但沒說話。

  陳昭常說的沒錯,借兵是不可能的。

  這種事別說慈禧,就算徐世昌知道了,那也是不可原諒的。

  “趙隊長只說要借東西,未曾說借什么。”

  “走,帶我過去一晤。”

  陳昭常不放心:“同去同去。”

  整個大清境內,最喜歡鬧幺蛾子的人就是趙傳薪。

  就像刺殺五大臣的張榕,那真的都不算啥,不是什么大新聞。

  趙傳薪興沖沖的來了。

  為了隱蔽,他打算抄小路。

  結果遇上了在西山坡上的北洋軍。

  能來這里的北洋軍,那肯定和吳祿貞不無關系。

  “趙隊長,你可真是不消停。”吳祿貞老遠就抱拳苦笑,埋怨了一句。

  吳祿貞雖然是“那方面”安插進清廷的臥底。

  但他對徐世昌有著特殊的感情。

  當初徐世昌發現日本人野心勃勃,深感身邊無人手可用。

  他連吳祿貞的背景都沒調查,就將當時被孫公武派到北洋軍中當騎兵監督的吳祿貞,火速調來關外。

  哪怕吳祿貞是臥底,也十分感激這份知遇之恩。

  而且徐世昌有勇有謀,并不像其他清廷大臣那樣畏日如虎。

  趙傳薪在韓國的所作所為,讓日本人有了借口,這便是給慈禧出難題。

  慈禧便為難徐世昌。

  徐世昌給吳祿貞擔下了不少壓力。

  趙傳薪哈哈一笑:“綬卿兄,許久未見,竟然還這般英武不凡,真是讓趙某好生想念啊。”

  李相卨和寧安十分驚詫。

  能被趙傳薪這般夸贊,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趙傳薪的嘴,那有多損,大家都是知道的。

  吳祿貞有點不自在。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不等他開口,旁邊的陳昭常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趙傳薪,本官告訴你,想借兵那是不可能的。無論你說再多好話,那也不可能。”

  趙傳薪詫異的望了他一眼:“我又沒夸你,你激動啥?我只想念綬卿兄一人而已。對了,綬卿兄,這位老大人是誰呀?好像有些面熟。”

  陳昭常:“……”

  這兩天他嘴角已經起了燎泡,而此時胡子被氣的顫抖。

  目中無人!

  吳祿貞苦笑:“別鬧,你身邊的這兩位是?”

  趙傳薪指著李相卨說:“這可是韓國的重臣,李相卨,身負重任而來。這位小尼姑法號寧安,來自于古路基嶺的蓮花寺。”

  寧安一聽急了:“趙先生,我不是尼姑,我也不是和尚,我只是居士……”

  趙傳薪擺擺手:“都一樣,都一樣的。”

  寧安:“……”

  趙傳薪又為他們介紹吳祿貞:“我這位老哥可了不得,兒時便立志效仿岳飛,誓要精忠報國。在湖北武備學堂學習現代軍事,后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陸軍騎兵科深造,是大清第一批士官生。和蔡鍔、蔣百里并稱為士官三杰!現居徐世昌麾下任三省軍事參議,深得朝廷信重。名為吳祿貞,字綬卿,記住這個名字,因為必將青史留名。”

  吳祿貞目瞪口呆。

  原來趙傳薪這么了解他么?

  夸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被戰神夸贊軍事才能,多少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趙傳薪又望向了陳昭常。

  陳昭常還有些期待,不知道趙傳薪會如何夸他。

  結果,

  趙傳薪淡淡道:“至于這位老大人是誰,恕我記性差,不記得了。”

  陳昭常跳腳。

  真是豈有此理!

  吳祿貞趕忙打圓場:“背水軍正和日軍打仗呢,我見背水軍似乎不敵日軍。咱們閑話少說,傳薪你究竟要借什么?”

  被一頓夸后,吳祿貞嘴里,趙隊長變成了傳薪,顯然親近了許多。

  趙傳薪看看那些武備整齊的北洋軍:“借點炮彈用用,有沒有75口徑的克虜伯野戰炮炮彈?有沒有馬克沁重機槍的子彈?”

  吳祿貞和陳昭常都松口氣。

  只要不是借兵就好。

  吳祿貞皺眉道:“炮彈是有的,但是馬克沁的毛瑟彈我們沒有。”

  不能說北洋軍不重視機槍,只能說太窮,用不起。

  趙傳薪無所謂道:“快叫人去拿,多多益善。”

  陳昭常此時開口:“憑什么借給你?”

  趙傳薪笑嘻嘻道:“趙某借東西,向來是有借有還的。等我弄死了這些小日本,他們的火炮,我送你們一尊,連本帶利的都還了。”

  陳昭常瞪眼。

  感情空手套白狼是吧?

  吳祿貞心里著急,擔心背水軍兵敗如山倒,趕忙說:“去,讓炮兵拿75克虜伯野炮炮彈過來。嗯,來二十個。”

  他覺得,拿多了趙傳薪這些人也帶不動。

  畢竟他們連一匹馬都沒有。

  “20個?20個好干啥,給我來50發!”趙傳薪趕忙道。

  吳祿貞詫異:“你的火炮呢?難道你讓這些棒……這些兵捧著炮彈去炸日本人?”

  趙傳薪的隊伍就這幾十人,步槍配的倒是齊整,但手里根本沒有火炮。

  “是啊,我在韓國發明了一招,叫作野蠻沖撞。就是拿著炮彈,人力撞擊引信,和日本人同歸于盡。我跟你們說,可痛快了。我自己就抱著炮彈,炸死了好多日本人。”

  “……”

  信你個鬼!

  吳祿貞只得讓人去抬50枚炮彈。

  陳昭常忽然問:“趙傳薪,你去韓國,取到地圖了嗎?”

  趙傳薪拍拍腦袋:“好懸把這個忘了。”

  吳祿貞以手扶額:“你去韓國的主要任務,就是取地圖,你要是忘記了這件事……”

  訕笑兩聲,趙傳薪微微轉身,誰也沒看見他從哪取出了一大捆地圖。

  將地圖一股腦的塞進吳祿貞的懷里:“幸不辱命,給你把地圖帶回來了,有點多,你們回去慢慢欣賞。對了,既然有地圖,那這些炮彈就不算借了,算取地圖的經費好了。至于獎金,等我收拾完齋藤季治郎那癟犢子,回來再找你們算賬。”

  吳祿貞和陳昭常:“……”

  他們倆看著一大捆朝鮮各個時期的地圖有些發愣。

  原本只有一個《大東輿地圖》,現在可倒好,有的沒的全帶回來了。

  吳祿貞想了想說:“我會將你取地圖的事情,上報給徐總督,徐總督上報朝廷,說不定能讓朝廷撤銷對你的通緝。”

  趙傳薪一副震驚的樣子:“啥?老子九死一生,在古路基嶺差點被小鬼子圍攻致死,被打的命懸一線。這么慘,只是撤銷通緝?不得給予我一點嘉獎嗎?比如給我個總督當當?”

  陳昭常瞠目結舌:“你還想要總督?”

  趙傳薪理所當然:“總督算個屁,我還想弄個王爺當當呢。搞一批旗人,帶回去當奴才,多威風?”

  “……”

  頭一次聽有漢人說要帶旗人回去當奴才的。

  怪新鮮的。

  說話間,一箱箱炮彈被抬了過來。

  趙傳薪其實也挺急。

  他聽著槍炮聲越來越遠,顯然是日軍正在步步緊逼,背水軍則節節敗退。

  希望劉單子那老小子能堅持住。

  他揮揮手:“都后退,莪要施法了!”

  吳祿貞和陳昭常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只得聽話后撤。

  趙傳薪圍著那一箱箱炮彈,揮了揮衣袖,地上便空空如也。

  陳昭常和吳祿貞張大了嘴巴。

  真有法術?

  趙傳薪不給他們發出疑問的機會,上前拍拍吳祿貞肩膀:“記得啊,去給我邀功,勸勸慈禧那老不死的不要不識好歹,給個王爺當當。”

  吳祿貞苦笑。

  然后趙傳薪又把李相卨撂在這里:“綬卿兄,你幫忙照看一二,把酒溫上,待我殺敵回來咱們痛飲一杯。”

  陳昭常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見過這么臭不要臉的。

  趙傳薪吩咐道:“權尚秋,你帶人沿著西山坡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前面的荒草甸子能擋住你們的身形,偷偷靠近日軍后面。聽我的炮聲,我一開炮,日軍必亂。日軍亂了,你們就在后面開槍。”

  權尚秋是朝鮮安東權氏第33世孫,出身名門。他們這一族,后面出了個挺有名的明星。不過和權尚秋應該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

  他之前參加過古路基嶺的戰斗,是樸升烈派來帶隊的一個小頭目。

  因為樸升烈知道趙傳薪的做派,打起來肯定會孤軍深入單打獨斗。

  權尚秋慎重點頭,又問:“趙先生,我們要死咬著不放,和他們死磕么?”

  趙傳薪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咱們這六十號人,你告訴我怎么死磕?當然是打不過就跑。放心,有我出手,我估計日軍很快會亂起來,你們就在他們后方搗亂就行了。”

  權尚秋訕笑:“知道了。”

  趙傳薪又看看寧安:“你他媽激靈點,別死在這里。”

  寧安一陣感動,趙先生雖然口無遮攔,但還是在乎他擔心他的。

  “放心趙先生,我一定不會死在這里。”

  趙傳薪不再理會他們,轉身朝山下跑去。

  到了山下,他先將剛毅甲套上。

  然后找了個日本兵的尸體,將軍服扒了下來。

  可往身上一穿,瘦小的軍服套在他龐大的身軀上,讓他看上去像是個智障。

  尤其是里面還套了剛毅甲,這衣服更顯小。

  “草!”

  趙傳薪脫下軍服,又去撿尸,找了兩件衣服。

  拿出精靈刻刀,將肩縫挑開,裁減另一部軍服上的布料,拿出針線,手指頭飛快的縫制。

  那日軍軍服縫的好像破布偶,橫七豎八的全是疤痕,好在能看出同一顏色。

  勉強套在身上,看上去有那么點意思了。

  至于褲子,他沒換。

  又戴上日本兵的軍帽。

  此時日軍的軍服是模仿法國的,軍帽是法式平頂小帽,十分的猥瑣。

  日本人是誰強就模仿誰,跟誰學習。

  以前法國強,所以他們就像法國學習。

  可是普法戰爭后,法國的表現差強人意,他們一看,還是德國強,于是軍事方面就開始和德國學習。

  但是換軍服需要靡費大量的錢財,所以暫時軍服還是法式軍服。

  趙傳薪戴上帽子后,感覺有些怪怪的。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猥瑣。

  他又自秘境中拿出一把三十式步槍,這樣一看,除了身材過于高大外,有了那么幾分意思。

  他想了想,又拿出剪刀,剪下一縷頭發。

  然后拿出在提燈屋掃貨掃來的淀粉膠,隨便在唇上抹了抹,將頭發粘上。讓唇上的胡子看起來更加的濃重。

  拿鏡子照了照,又覺得絡腮胡過重,于是小心的用精靈刻刀,在臉面刮過。

  臉上干凈了許多,只有唇上胡子濃重。

  “完美!”趙傳薪直起腰,對著鏡子:“八嘎呀路,馬鹿野郎,あほう……”

  很滿意。

  他端著三十式,向前小跑而去。

  ……

  劉永和已經退到了第三道防線。

  前面兩道,都已經被日軍占領。

  他沒料到小鬼子竟然這般頑強,這一路上不知撂下多少尸體,可無論怎么死人,就是死戰不退。

  葛云鵬在塹壕內躬身來到劉永和面前:“營長,咱們的彈藥不足了。第四道防線存有彈藥,還退么?”

  劉永和怒道:“退個幾把,小鬼子也沒多少彈藥了。頂住,頂到他們誤以為我們要和他們拼刺刀的時候,我們再退,到時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葛云鵬眼睛一亮,這主意損啊。

  早在背水軍建立之前,鹿崗鎮就派大量工人,秘密趕到這里修筑軍用工事。

  日軍這么頑強的進攻下,背水軍還能一再堅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知道背后彈豐糧足。

  不行就退了,就算耗也要耗死小鬼子。

  一發炮彈在塹壕附近炸響。

  葛云鵬趕忙低頭,有飛濺的泥土落在他的衣領中,他扯著后襟將泥土抖落。

  這一發炮彈讓他有點懵:“團長,他們咋還有炮彈呢?”

  “小鬼子看似魯莽,實際他們對后勤工作很重視。頂住,告訴弟兄們一定要頂住,我估計他們彈藥不會剩太多。”

  想的很好,可惜日軍就好像回光返照一樣,火力突然猛烈起來。

  反而是背水軍,因為心里有依仗,彈藥可勁兒的揮霍,導致第三道陣線上的彈藥告罄,愈發的捉襟見肘。

  可劉永和下令頂住,這他媽怎么頂?

  葛云鵬又跑了回來,灰頭土臉道:“團長,兄弟們頂不住啦,必須撤了。”

  劉永和不為所動:“頂不住也得頂,小鬼子已經接近了,我估摸著他們馬上就要上刺刀了。”

  葛云鵬張張嘴,只能沮喪的退了回去。

  ……

  在日軍后方。

  一個日本兵正在拿塊方解石正磨刺刀。

  刺刀鋒利沒鋒利不知道,倒是石頭直掉沫子。

  他似有所覺的回頭,見一個異常高大的士兵正低頭往這邊走。

  那士兵的衣服古怪極了,比最差的外科醫生縫合的傷口還難看的縫補著。

  比例極不協調。

  他面露狐疑,開口問:“喂,你是個哪個小隊的人?”

  趙傳薪:“馬鹿野郎!”

  那日本兵愣神,別看小鬼子經常罵八嘎呀路和馬鹿野郎,但通產不會用在自己人身上。

  這話罵人不算狠,但侮辱性極強。

  聞言,日本兵大怒,將三十式放在一旁,拎著刺刀霍然起身:“你說什么?”

  趙傳薪肚子里的所有日語,都是跟日本女人學的。兩個純種日本女人——高野真梨子、鍋島伊都子。一個半拉日本女人——澤娜·基思。

  他回答說:“もう一度!”

  這句話翻譯過來,大概是“再來一次”的意思。

  到底他認識的日本女人,在什么場合才會說這種話呢?

  日本兵一聽,這驢唇不對馬嘴,說的都是什么幾把玩意兒。

  他剛想說什么,趙傳薪忽然竄上前來,手腕急抖在他的額頭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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