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夜看著她消失在房門后面,再也看不見。
他頹然坐在沙發里面,久久不能從她說的話里自拔。
手中,還握著冰冷的刀鋒。
他麻木地將蘋果放入口中,卻嘗不出任何味道,沒有甜味,甚至連酸味都感受不到。
“啪嗒”一聲,水果刀掉在地上,他渾然不知。
無力感襲遍全身,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心中有仇恨,報仇了,發泄了,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可是她偏偏說,不恨了,才是真的不在意。
是,如果已經不恨了,真的不在意了,那意味著徹底失去了。
他伏在沙發上,突然覺得無法呼吸,胸口悶得連一絲一毫空氣都進不來。
難受,好難受。
痛,胸口好痛,心好痛。
四年了,他已經在痛苦中煎熬了四年。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只要想到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會被痛苦淹沒。
喬然,如果真的是你,究竟為什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究竟為什么不肯承認?究竟為什么?
良久,他才終于緩過氣來。
終于找到了,能夠支撐下去的信念。
比起,她已經殞命在茫茫大海,現在至少她還活著,他還有希望,不是嗎?
喬然回到房間以后,深吸一口氣,卻并沒有覺得輕松。
她換下今天晚宴穿的禮服,換下來之后,才發現衣服后背也裂開幾處,看來這件禮服徹底廢了。她無語地將禮服丟在垃圾桶旁邊。
對著鏡子,她卸下自己的面具,昨天晚上沒能卸下來,這回戴的時間有點長,她的皮膚需要好好休息。
匆匆地洗過澡以后,她穿上睡衣,坐在沙發上。
轉首,窗外是繁華的夜景,她抬眼望著,怔怔發呆。
腦海里,回想起剛才他用手握住水果刀鋒的情景,心緒有些亂了。
只有不恨了,才是真的不在意。
道理很簡單,話說得也輕松。真正能夠做到卻太難了。
眼下,她只想讓安云熙血債血償,弄清當年事情的真相,討回應有的公道。
至于其他,她暫時不想去考慮。
該考慮租房子的事情了,不能一直住在酒店里,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
想到這。
她拿起手機,撥通卓樂的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姐,你回酒店了?后來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吧?”卓樂關心道。
“沒事,都是正常的寒暄。安安怎么樣?讓他聽電話呢?”喬然問道。
“姐,安安已經睡著了。”
“那不要打擾他了,他今天玩得開心嗎?”她關切地問道。
“嗯,安安說他挺開心的,對了,姐,也不知道誰送了安安一支AI智能筆。沒有型號,應該是特制的,或者是展會時候用來參展的。”
“AI智能筆?”喬然疑惑地問,“陌生人送給安安?”
“嗯。我后來看了看,就是一支正常的筆,沒有其他特殊,沒有安裝竊聽,也沒有內置程序。安安也不肯說是誰送他的,只說是一個男人。我看這支筆價值少說也得兩三萬,所以覺得有必要跟姐說一聲。”卓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