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突然將他重重一推,直接推到粗水管面前。
荒野的狂風肆意刮過,掀得她長發翩飛,她清潤的嗓音被風一字字送來。
“宮蘇言,你一定要活著。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她說罷,奮力轉身跑開,飛奔向汽車。
然后,她直接鉆進主駕駛,踩下油門,汽車如同離弦的劍一般飛馳而去,毫不猶豫,毫不留戀,義無反顧。
“喬然!喬然!”
那一瞬間,宮蘇言徹底慌了,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喬然騙了他,她根本就沒有想聽他的話。她剛才把手槍留在車里,其實只是讓自己不起疑,讓自己相信她是會乖乖聽話躲起來的。
糟糕!他趕緊摸自己的口袋。
果然!
剛才她在抱住他的時候,偷偷將存儲器還給了他。
非但如此,她還拿走了他的手機。
他教她的,她全都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她要他在這里等待救援,而她自己一個人去送死。
怎么可以?!
他很想追,可是他的體力已經快透支到極限。他捂住腹部,疼痛一陣陣襲來,雙腿逐漸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眼前,喬然駕駛著汽車,早已離開他的視線。
空蕩蕩的荒野,什么也看不見。
她將證據留給他,他懂,她是希望真相有朝一日能夠大白。他用盡最后的力氣,躲進水泥管中,眼下,他唯有等待。
眩暈感陣陣襲來,他的意識逐漸消散,他不停地掐著自己,不能睡,一定不能睡著。
沒過多久。耳畔,響起幾輛呼嘯而馳的汽車聲音。
他知道,那肯定是閆軍卷土重來。而且聽聲響不止一輛車,說明閆軍的確打開了追蹤系統,而且閆軍的屬下已經趕到。
喬然,有危險。
他心急如焚,只盼警署的人盡快找到他,技術部門即刻修好定位系統,他只想趕緊帶人去救她。現下他要做的是,盡力止血,不能昏睡,保持體力。
喬然一邊開車,一邊撥通小張的電話。
“小張警官,宮蘇言現在人在五宜路盡頭,荒野上有一大片廢棄的水泥管,其中最粗的一根,他躲在里面。馬上帶人去救他!他中了槍,要快!”
說完,不等小張警官回答,她立馬切斷電話。
宮蘇言曾經教過她,打電話的時間要足夠短,否則會被定位。
她之所以用宮蘇言的手機打電話,因為她知道警察的手機都安裝有反監聽裝置。
打完電話,她重重松了一口氣,心安許多。
不管怎樣,宮蘇言絕對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將宮蘇言拖下水,不論等下會發生什么事,她獨自面對。
她開著車。
突然,發現另一個問題。
她對郊區的路不熟悉,車上也沒有導航。她又不能打開自己的手機導航。所以,她眼下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開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