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表。
已經凌晨一點多，她沒想到，左辰夜竟然會在深夜來到看守所。
自從他出差去m國，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他走之前，他們因為左曉曉陷害她泄露給龍氏集團汽車設計稿一事，不歡而散。
沒想到，再見面，會以這種方式。
喬然受鞭傷的后背原本一直火辣辣的疼，此刻似乎感官麻痹，漸漸感覺不到疼痛。
她走過去，在左辰夜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四目相對，像看了一個世紀那樣久。彼此都看不懂對方眼里的含義。
周遭安靜得連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誰也不愿意先開口。
僵滯著，時間一分一秒煎熬般流逝。
最后，還是喬然率先打破沉寂，“左少，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你還有什么事？”她看向左辰夜的目光帶著幾分陌生，語氣疏離。
“你認為，這是我讓她們拿給你簽字的？”左辰夜長指輕叩桌面，敲打著扔在桌面上的離婚協議。
“難道不是？”喬然反問，她倒是沒想過，沈秀韻會自作主張逼她簽署離婚協議，她以為至少左辰夜是默許的。
“三小時前，我剛剛回到k城。”左辰夜解釋道，“你覺得，我有時間安排這些？”
喬然愣了愣，“奶奶出事后，沒人第一時間通知你？不至于吧。”如果左辰夜第一時間知曉，早就回來了。不可能三小時前剛剛抵達k城。沈秀韻竟然連天大的事都敢隱瞞？
“呵呵。”左辰夜冷笑一聲。的確，她們膽大包天就這么做了。
“你不問過我，就草率簽字？喬然，你是迫不及待要和我離婚，對嗎？”他咬牙問道，“你覺得我是，出了事第一時間就要和你撇清關系的人？”
喬然皺眉，“我問不問你，有什么區別？早晚都要離婚，誰拿給我簽字，有沒有經過你同意，是真是假，不都是一樣的？趁著我現在身敗名裂，身陷囹圄，我和你撇清關系，不好嗎？你就不擔心，你的妻子，是一個為了爭奪左家財產的殺人嫌疑犯，會影響集團形象嗎？”
“你……”左辰夜被她無所謂的態度氣得不輕。而且，她的語意里極盡諷刺，仿佛他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他緊緊握拳，氣得五內俱傷。
“你不是要娶安云熙？還等什么？”喬然冷漠地說著，“她肚子就快大了，你不打算盡快娶她回家嗎？之前因為我們假結婚的事情被人公開，為了集團利益不便離婚。而眼下，是最好的時機，我人設崩塌，形象盡毀，這時候離婚，對集團有百利而無一害。你順理成章離婚，再娶回夏家千金。簡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