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還在反抗的人,這女人竟然這么倔,都被打得口鼻噴血還不放棄抵抗!

氣急敗壞的孟哲沒了耐心,目光落在地上的小板凳時順手抄起,猛地朝婉如腦袋砸去。

一聲悶哼,身下人終于消停下來。

微瞌的目光隱約看到那張邪魅臉在眼前晃,一雙手解著她衣衫,而她卻無力反抗,如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一顆心墜入谷底,萬念俱灰。

暈沉間,聽到有女子聲喊著四姐。

能這么喚她的只有五妹,難道是妹妹來了?婉如以為出現了幻覺,就在以為自己聽錯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院子里腳步聲說話聲愈發清晰,婉如心一雀躍,很想回應,可眼皮子沉的抬不起來,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孟哲這會兒慌了!

他可是名門貴公子,這種事要被人發現豈不身敗名裂!

慌亂地從床上下來,左右一看,趕緊躲到外屋房門后,剛剛站定,就聽到輕快腳步沖進房。

“四姐你在家嗎?”

琳瑤走進來,環看著屋子。

“大門開著,應該家里有人。”緊跟來的江云輕附和道。

孟哲躲在屋門后,臉色慘白,屏著呼吸大氣兒不敢出。

外屋沒人,琳瑤朝里屋走去,緊接著便響起女子驚叫聲!

床上人衣衫凌亂,昏迷不醒,頭上還有鮮血不斷滲出,一點點染紅了被褥。

這人是四姐嗎?

琳瑤輕輕將人扳正身子,撥開散亂的發絲,認出面容后頓時急得哭出聲,“是四姐!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被扯亂的衣服,嘴角的血,紅腫的臉,還有腦袋上有不斷滲出的血跡,這場景把兩人嚇壞了。

“我去找郎中!”江云輕飛快跑出去。

琳瑤不斷喚著昏迷的人,眼淚滴答滴答掉落,那日清音得知雙親消息激動落淚,江云輕遞上絹帕,那是他特意買來送給清音的,而上面的刺繡花紋清音一眼認出是出自婉如之手。

于是一路順藤摸瓜尋到這里,來前還興高采烈,不想幾年沒見的姐妹相逢竟是這場景。

手忙腳亂間隙,另一邊的孟哲早輕手輕腳溜出門。

江云輕拉著郎中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來,老郎中被拖的氣喘吁吁,江云輕直接將人背起來狂奔。

琳瑤將婉如衣服整理好,郎中看過傷勢后搖頭嘆息,“其他倒是沒什么大礙,只是頭上的傷很重,失血過多以致昏迷不醒。”

……

一路逃竄離去的孟哲忐忑不安,那一擊他是運足了力道,那女人死沒死?若沒死,會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不過他只要不承認,單憑對方一面之詞也無法指正他,且這種事傳出去對女子名聲也不好聽,他身份又擺在這兒,非一介民女能對抗。

對方應該是不敢說出去的,這么想著,孟哲心里稍稍安了些。

婉如被接到清音這里,血雖然止住了,但人一直昏迷不醒,憔悴的小臉兒慘白無人色,像隨時會香消玉隕,姐妹幾個心急如焚。

掌燈時分,凌驍回到府,今日十五,卻沒聽到言歡那邊請他過去用膳。

“夫人呢?”

“夫人出去了,還沒回來,不過走時挺著急,好像出什么事了。”

凌驍聽了眉頭一皺。

......

聚香小館后院,言歡坐在屋外臺階上抹眼淚,凌驍到時正撞見哭得稀里嘩啦的人。

“出什么事了?”

言歡哭得泣不成聲,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凌驍越問她哭得越厲害,說話都噎住了。

“不著急,慢慢說。”

伸手幫她拍著背順氣,認識以來只見過她臉上帶笑的樣子,第一次見她哭得這么傷心,跟孩子一樣害怕無措。

凌驍看得難受,不自覺伸臂一攬,將人抱在懷里安慰。

言歡悶在他胸前,淚水浸濕了他衣衫,斷斷續續勉強把事說清楚。

“為什么不早跟我說?一整天你干什么了!”

凌驍埋怨了句,當即派人去請太醫院熟識,又將人接回府里療養。

整整兩天兩夜,昏迷的人都沒醒來,姐妹幾人也日夜無眠,太醫用了各種珍貴藥材,就在束手無策要放棄時,終于在第三天清晨醒了過來。

“終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清音謝天謝地地作揖。

睜開眼,周圍都是熟悉的面容,婉如還沒說話眼淚便先涌了出來。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會弄成這樣?”言歡焦急問著。

凌驍拉住她,讓她先別激動。

想到那個道貌岸然的禽獸,婉如緊抓著被褥的手骨節兒都泛白,指肚間鉆心的疼又襲來。

“孟太師兒子?”

言歡驚訝,凌驍聽了也眉心一蹙。

“究竟怎么回事?”琳瑤問道。

婉如咬著嘴唇,孟母的折辱,孟哲的無恥,想起這些身上的傷痕又陣陣抽痛。

琳瑤溫聲安慰,“四姐別怕,有什么就跟我們說,不用擔心孟家權勢。”

“對!”言歡開口,“你放心說,有凌……你姐夫在,他專門懲治壞人,你大膽說。”

姐夫?這倆字從她嘴里說出聽的凌驍心中一動,這一刻好似他們真是一家人。

心底深處一抹柔軟,行至跟前,朝床上人溫和道:“有什么事盡管跟我說。”

平靜下情緒,婉如將一路發生事情盡數告知。

……

“都是他!全都是他干的!”婉如悲憤。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這類詞第一次照進她的現實生活。

“他暗中使壞讓我活不下去,讓我主動委身于他,被戳穿后惱羞成怒,還好五妹及時趕到。”

砰地一聲,言歡一掌砸在床板上,“高門公子居然干出這種事!”

凌驍說得沒錯,孟家子侄果真不堪!

“我現在就找他去!”說著就要沖出房間。

“你不要沖動。”清音一把將人攔了住。

“孟府高門顯赫不是我們輕易能拿人的,當時房里只有兩人,這種事那人定不承認,婉如作為當事人,說的話官府不會做為證詞,姓孟的要死不承認我們又能如何,他又有家世傍身。”

“我們清楚孟哲沒有得手,可別人不會相信,這種事傳出去最終是妹妹名聲不保。”

言歡氣得恨不得撕了那人。

凌驍知曉孟家子侄道貌岸然,不曾想到這種程度,此刻說起也是嗤之以鼻。

“此事若徹查下去,我有辦法能將他罪名確鑿,不過,一旦把這件事拿到臺面上,四妹妹名聲怕是要受損了。”

凌驍查案審案本事人人清楚,可太師府也不是等閑之輩,不僅位高權重還是皇親國戚,真要與之對抗少不得將此事公開對質,屆時必鬧得沸沸揚揚。

即便最后坐實了孟哲行為,揭發那人真面目,可婉如面臨的也是聲名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