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呂雙雙的口供,李寺很快就在謝家莊拿到了人。

  準確地說,對方是謝家莊一戶村民的親戚,拐了好幾個彎的那種。

  就在劉若蘭她們回家前來的謝家莊,說是家里頭遭了難,過來投親的。

  來的是一對夫妻,如今只余妻子在,而男人則是在前天就已經走了。

  前天?

  謝容昭想到前天正是呂雙雙往她房間里放東西的那天,所以說,這是從呂雙雙那里得到事成的消息,之后就急著回去向主子請功了?

  太早了些!

  眼下只留下一個女在這里,好像也沒什么用。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女人就是個奴籍,被男人花了二兩銀子買來跟他一起扮做夫妻的。

  所以,那個男的到底是不是這一家的親戚都不好說呀。

  還真是狡詐!

  “咱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阿爹那邊了。阿娘放心,阿爹收到咱們的信,自然會早有提防,不會讓那些壞人得逞的。”

  劉若蘭也只能點點頭。

  到了這一步,只能是祈求老天爺多多護佑了。

  呂雙雙已經被謝阿爺派人送回了府城,并且還帶了一封手書,又讓謝老三親自送人回去,少不得要將呂雙雙做的事情跟呂家說一遍,也好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因由。

  謝容昭想到縣里還有一個謝容蘭呢,謝老三送呂雙雙回來時,便先去了一趟陳家,然后先質問謝容蘭可曾收受別人的禮物。

  謝容蘭不笨,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說不敢。

  謝老三不信她,便當著陳老爺和陳夫人的面兒說了,若是有人敢打著謝二爺的旗號在外面晃悠,少不得要吃他們謝氏的一頓排頭的。

  “親家兄長,不是我老三說話直,實在是我二哥身處官場,有諸多的身不由己。況且我二哥向來是做實事的,不管是給咱們高陽縣的學子們寄回來的那些書,還有京城的那些個好文章;還是說他懲治貪官,那都是為了咱們百姓好。

  我二哥是我謝家的榮耀,也是我謝家的支撐,若是有人敢壞了我二哥的名聲,那我謝修武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我哪怕是舍出一條命去不要了,也不能讓人害了我二哥!”

  陳老爺明白這是何意,連忙表態道:“三老爺放心,我們不是什么也不懂的人家。謝大人是位好官,又為咱們高陽縣的百姓做了不少實事。咱們若是真做了對不起謝大人的事,那不是成了恩將仇報嘛!”

  陳夫人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可不是嘛。我家二郎能考上秀才,還是多虧了謝大人送回來的那些書籍文章呢,那可是我們一家子的大恩人。我們知恩圖報才是正經,哪里敢做白眼兒狼呢!”

  謝老三要的也就是他們這句話。

  有這個態度,那就足以讓謝容蘭知道自己在陳家應該擺出一個什么位置來。

  “如此,老三在此先謝過親家兄嫂了,天色不早,謝某告辭。”

  又幾天后,云州再次來人了。

  這回還是武師傅,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豆子。

  “小的給夫人請安,給小姐請安。”

  “快起來,老爺如今怎么樣了?身體可還好?事情辦得可還順利?”

  豆子笑道:“夫人放心,老爺一切都好。這是老爺讓小的給您和小姐帶的信。另外,老爺讓小的去給太爺請個安,還有信要帶給太爺和三爺的。”

  “好,三爺現在還沒回來,你且等一等,太爺估計也還在午憩,你一路辛苦了,可曾用飯了?”

  “沒呢。”豆子撓撓頭道:“一大早就起程了,主要是我馬騎得沒有武師傅好,擔心在路上耽擱了,所以就沒用午飯。”

  “那快,陳夏,你去跟廚房說一聲,趕緊給他們幾人備上飯菜來。”

  “是,夫人。”

  豆子和武師傅等人都被安排去用飯,她們母女倆正好先把信看了。

  這信看完,劉若蘭半天沒緩過來。

  謝容昭也是嚇得心臟砰砰跳。

  這也太嚇人了!

  原來這么多的東西之中,唯有那枚玉佩才是殺手锏。

  那枚玉佩竟是平王的私人之物,而且憑著這枚玉佩,可以在云州地界內的數個錢坊內支取銀錢,最高限額為五萬兩。

  不僅如此,憑著這枚玉佩,還可以在平王的所有產業內任意調取物資錢財,甚至,能調動平王安排在這里的一部分私兵,這可是身份權勢的象征。

  此物若是在謝家找到,那謝修文就算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到時候云州刺史這邊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謝修文所為,再搜出相關證物,他還如何能洗脫得干凈?

  先不說那玉佩是否真有如此大的能量,只說是憑著平王的信物出現在謝家這一條,就足以令圣上對他生疑了。

  不得不說,此招甚毒!

  謝修文早在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便料定了平王的下場不會好。

  畢竟,敢私自開采鐵礦,這是犯了帝王的大忌!

  就算是念在兄弟的份兒上不殺頭,最低也得被貶為庶人。

  到時候,什么榮耀血脈都沒了,還能有什么好倚仗的?

  謝容昭派人將此物給謝修文送去,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將那些私兵給引出來。

  如今有這么一樣東西,倒是不妨一試。

  當然,在做此事之前,謝修文已經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寫入奏折,然后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同時,他又將這玉佩一事跟許召說了,二人既然是攜同辦案,總得商量著來才是。

  謝修文不傻,身邊帶著幾百的御林軍呢,這都是圣上的心腹,就算是他敢欺瞞圣上,這些人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況且,武師傅將這么多東西帶回來,也沒必要遮掩。

  越是行事坦蕩大方,越是讓人信服他的清白。

  謝修文也深知帝王多疑,從史書中就不難看出,再英明的帝王,也少不得對臣子疑神疑鬼的。

  既然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做保皇派,那就老老實實地坦白一切,只有如此,才能得到圣上的信任。

  謝修文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只會死讀書的迂腐之人,這也是為何當初徐山長能一眼挑中他的根本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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