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等二十一人趴在不遠處的路邊,每個人身上都披著落葉或者雜草。
聽著囚車上蘇婕妤等人的對話,韓青等人的臉上也盡是感慨。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伴王如伴虎。
也是很多名門世家每每權力暴漲,就想稱王稱霸的原因了。
再強大的世家,也都是王的棋子而已。
王高興了,你自然是光耀門楣。
王不高興了,誰還能記得你曾經做過什么?
大家記得的,只是你失敗了什么。
眼看著押送的士兵坐在樹下,吃完東西,小憩,開始打瞌睡的時候,韓青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行動。
阿塔麗當先沖了出去。
她的速度極快。
奔跑的時候,彎著腰,就像一只豹子一般。
韓青靜靜地趴在地上,看著阿卡麗。
等有時間的時候,給她做一件豹女的衣服,絕對夠勁!
當阿卡麗跑到囚車邊,趙國押送的士兵才有人反應過來!
但是,她還沒有喊,就看到其他幾十號人似猛虎下山一般,一個個殺氣十足。
士兵瘋狂呼喊。
小憩的押送士兵紛紛驚醒。
阿塔麗等人已經沖到了跟前!
這些押送的士兵怎么可能是阿塔麗等人的對手?
她們的氣血值普遍只有四五千!
最強大的也只有六千出頭的氣血值。
而阿塔麗這些人,最低都是蜀王娘的貼身護衛,氣血值上萬。
阿塔麗更是18000的氣血值!
一個照面,阿塔麗等人就像狼入羊圈!
二百押送士兵,頃刻間慘死血泊之中。
韓青沒有跟著殺上去,他只是拿著鯊齒,將十座囚車一一砍開。
蘇婕妤、姚晶晶等人看向韓青,都有些淚光涌動。
沒想到,他竟然敢帶人殺到趙國大后方來。
萬一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蘇紅蓮和蘇小玉互相對視了一眼。
蘇小玉神色有些哀傷。
蘇紅蓮則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韓青將她們的囚車也砍開,將她們放出來。
蘇小玉迎上去道:“你怎么敢來這里?”
韓青撓了撓頭道:“戰場上,那是沒有辦法。戰場下,你們好歹是我認的親人,你更是我認的母親,我得到你們被押送回去,可能面臨被殺的風險,我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看向蘇婕妤、姚晶晶等人,韓青道:“她們還都是我曾經的朋友,陪我一起出生入死。”
蘇婕妤跑到不遠處一被殺的士兵身上,摘下水壺,打開瓶蓋,遞給蘇紅蓮,擠出笑容道:“娘,你先喝。”
說著,又看向韓青道:“我跟你走了,哥哥!這狗屁的趙國,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我蘇家為了趙國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戰功。”
“就這兩次敗仗,我們就罪不可赦了!”
“看看這押送的士兵,是要把我們往死里整啊!”
“如果不是趙王要殺我們,就這些嘍啰,她們敢這樣做?”
“跟著這樣的混賬,氣死我了,這要是趙王在我身前,我一刀捅死她——”
她的話剛剛說出,一個巴掌直接扇在她的臉上,扇得她趔趄了下。
是鎮北將軍蘇紅蓮。
阿塔麗等人見狀,紛紛看向別處。
姚晶晶等人也都轉過頭去。
蘇婕妤怒視著蘇紅蓮,咆哮道:“你為什么打我?我說錯什么話了?”
蘇紅蓮陰沉著臉道:“王就是王,豈是你胡言亂語來的?你再亂說,我打死你!”
蘇婕妤厲聲道:“她敢來,我就敢一刀捅死她!那個混賬,我要捅死她!我要捅死她!”
蘇紅蓮一腳接著一腳踹了過去,將蘇婕妤踹翻在地。
一個不停地咆哮著要“我要捅死她”,一個不停地用腳踹著。
眼看著蘇婕妤都被踹得嘴角流血了,韓青終于看不下去,忙站在蘇紅蓮和蘇婕妤身前。
蘇小玉見狀,也走上去,一把拽住蘇紅蓮的手腕,落下淚來道:“姐,可以了,這種局面,你也別怪婕妤了。別說是她,就是我,也感覺心涼。”
“想想我們從外婆開始,我們蘇家的人就一直駐扎北境,和胡人對抗。”
“別人家的子女在享受山珍海味,美嬌男在懷,我們家的子女卻在風沙中風吹日曬。”
“婕妤算是稍微享福的,一直撐到你受傷才上戰場歷練。”
“可我們得到了什么呢?”
“風光無限嗎?”
“說得好聽是風光無限,可我們在疆場,整天都是刀尖上舔血,享受到了什么呢?”
“趙國這數十年能夠一直抵抗胡人,就算我們蘇家不是居功至偉,但是也算得上盡職盡責了。”
“如今,我們打了敗仗,可真的到死的地步嗎?”
“趙王二話不說,直接用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新人就頂替了我們。”
“我們真的無能到這地步了嗎?”
蘇紅蓮閉上眼睛,沙啞著聲音道:“小玉,你變了。”
蘇小玉哽咽道:“姐,不是我變了,我自始至終都是這個樣子,想為我趙國守住這千里江山。”
“上了戰場,我依然愿意馬革裹尸還。”
“變的是趙王!”
“在她眼里,失敗者,不管曾經你做過什么,現在你都該千刀萬剮!”
“但是,我就想知道,這個世界有常勝將軍嗎?”
蘇紅蓮舉起手,打斷還要說話的蘇小玉道:“你們走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
“從此以后,我沒有你這個妹妹,也沒有婕妤這個女兒。”
蘇小玉:“......”
蘇婕妤:“......”
蘇紅蓮見所有人都沒有動,咆哮道:“都滾!還杵在這里做什么?滾啊!”
蘇小玉看向蘇紅蓮道:“姐,我,我還沒有——”
“滾!你個吃里扒外的叛徒,你都這般想了,還裝什么裝?就算我將來見到了趙王,你也別想活!我蘇家,無法容忍你這種存在!滾!”
蘇婕妤見狀,從地上爬起來,怨恨地看了一眼蘇紅蓮,拉著蘇小玉就走,對韓青道:“走了,哥哥!她這種老頑固,她愛怎么做怎么做!”
韓青看向蘇紅蓮。
蘇紅蓮瞪大著眼睛,怒視著他道:“你也滾!要不是你,我蘇家何至于淪落到此?”
阿塔麗見狀,拉著韓青離開,低聲道:“別管她這個瘋子了!真是不識好人心!”
韓青點了點頭,沖蘇紅蓮抱了抱拳,轉身招呼著姚晶晶等人跟上。
蘇紅蓮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囚車邊,看著韓青等人離開,這才嘆了口氣,靠在囚車邊上,仰頭看著天道:“娘啊,希望你不會怪女兒。我蘇家也算無愧趙國了,總不能連一個后代都不留下。”
“只希望婕妤那孩子,經歷過此事,能夠真正長大。”
“以后她也是沒有娘的人了。”
“人沒了娘,就沒有人再為她遮風擋雨了。”
“以后受了委屈,也只能獨自忍著。”
喃喃完,蘇紅蓮才從囚車上跳了下去,走到一名被殺的士兵前,將她的肚兜取了下來,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指,在肚兜上寫起字來道:“王在上,敬閱。”
“臣蘇家歷經四世,從外婆開始,就為我趙國坐鎮北境,抵抗外敵。”
“臣外婆四十有四,戰死沙場。臨終前,一再告誡娘和臣,即使身死,也要誓死守住趙國江山,一來報效歷代趙王的器重,二來對得起百姓。”
“外婆死后,次年,娘被胡人單于五萬騎兵困于北境山。”
“胡人單于高官厚祿誘降,娘依舊自盡,面向王宮而亡。”
“彼時,臣方十八。”
“成親之夜,臣繼承娘的遺志,舍棄夫君,率領十萬大軍和胡人廝殺。”
“臣妹年芳十四,臣讓她緊跟身邊,以護佑之名,實則學習胡人之語,對抗胡人之法。”
“這三十余年,臣姐妹二人坐鎮邊疆,從不曾以任何理由離開,臣兩個女兒的生辰,臣都從未在身邊慶祝過。”
“甚至婕妤的周歲生辰,臣還在抵抗胡人。”
“臣不敢貪功。”
“我趙國能有如此成就,全賴王上的英明神武,眾將士眾志成城。”
“但是,臣至少有勤勞之苦。”
“今臣年邁,無力回天,致使數萬將士戰死沙場,臣愿領罪,自領死。”
“就連臣之女兒,亦愿意同罪。”
“但是,臣府邸數百下人,她們兢兢業業,和臣之罪無關,懇請王上能夠遣散她們,饒她們卑微的性命。”
“臣在九泉之下,亦會感激不已。”
“臣最近時常在夢境夢到王上登臨王位之時,意氣風發地告訴臣,王上你會和臣一起見證趙國的盛世。”
“然,諾言終究是過去的豪言壯志。”
“話別至此,愿我趙國千秋萬代,王上一統天下。”
“蘇紅蓮絕筆。”
寫完最后一個字,蘇紅蓮吹干血跡,取過一名士兵尸體手中握著的佩刀,仰頭看著天空,嘆了口氣道:“這天空,很藍,很美好,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
韓青、阿塔麗等人帶著蘇小玉、蘇婕妤、姚晶晶等人趁著夜色,游回秦水西岸。
太尉尉傾忙讓人安排蘇小玉等人的住處,并且送上酒水和美食。
蘇婕妤笑著看著眼前的肉菜和青菜,道:“你們秦國還能吃得上這么好的美食?你們不是大旱了嗎?聽說百姓都餓死不少。”
太尉尉傾強笑道:“蘇小將軍沒有說錯,我秦國現在情況非常嚴重,糧食嚴重不足。”
“就連大王,現在每天都只吃一頓飯。”
“就是中午那一頓。”
“實在是餓得緊,才讓人弄點干糧。”
“蘇小將軍你吃的這些肉菜和青菜,都是大王得知打了勝仗,將她原本蓄養的幾匹極品戰馬,賣給商人,得到的錢財,買了一些雞鴨,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這里給白剪將軍食用的。”
“蘇將軍、蘇小將軍可是白剪將軍的親人。”
“自然,這些東西都要拿來給諸位食用。”
蘇婕妤:“.......”
蘇小玉等人:“......”
太尉尉傾見狀,忙道:“都怪老身多嘴!諸位將軍盡管吃,不管怎么樣,諸位將軍都是白剪將軍的至親朋友,吃住無需擔心。”
韓青笑道:“趕緊吃吧!這一路顛簸,你們也要早點休息。”
蘇小玉等人這才開始吃飯。
太尉尉傾忙招呼韓青出來。
兩人出了營帳。
韓青疑惑地問道:“太尉,怎么了?”
太尉尉傾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摸出一張小小的紙條,遞給韓青道:“就在你們趕到的一個時辰前,細作從秦水東岸送來的。”
韓青接過紙條,打開。
只見上面寫著:趙鎮北將軍蘇紅蓮自裁,留下數百字遺言,太女和三公主祭奠。
韓青怔怔地看著這些字。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道:“我去和她們說。”
太尉尉傾低聲道:“老身是覺得,最好別說。當然,這件事情,畢竟事關將軍你自己,你才有最終的決策權。”
韓青點了點頭,還是走了進去,坐在蘇小玉的邊上。
一直看著蘇小玉等人吃完,蘇婕妤甚至打著飽嗝,韓青才嘆了口氣道:“我剛剛得到消息。”
眾人都看向韓青。
韓青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小玉,又看了一眼蘇婕妤,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鎮北將軍在我們走后,自裁了,留下了數百字的遺言,太女和三公主祭奠。”
蘇小玉整個人都僵住了。
蘇婕妤臉上的笑容也頂住。
好一會兒,她才低下頭,全身劇烈哆嗦著,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掉落下來。
姚晶晶等人見狀,都低下頭。
整個營帳死一般安靜。
蘇小玉仰起頭,將眼淚憋了回去,這才看向蘇婕妤道:“婕妤,你娘已經走了。從今以后,你就是沒娘的孩子了。”
“以前你再紈绔,我都不說你。畢竟,你還有你娘頂著。”
“如今,沒了娘,你就沒了天,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承擔責任。”
“如果你再不懂事——”
蘇小玉說完,站起身,快步走出營帳。
一直到她腳步聲消失,眾人才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聲壓抑的哭聲。
蘇紅蓮的死亡,讓蘇小玉、蘇婕妤等人好幾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秦國和趙國兩軍隔著秦水對峙。
趙國新來的統帥高士琪,也嚴格按照著情報所說,不斷地修筑秦水東岸的防御工事,而且拒不出戰。
秦國這邊也的確開始騷亂起來。
如今秦水西岸可是足足有十七萬大軍!
這十七萬大軍的每天開銷,都大得驚人。
但是秦國國內大旱,收成銳減,百姓餓死者不計其數,甚至有地方已經有百姓起事。
為了維持這十七萬大軍的開銷,就連秦王都一天只吃一頓。
甚至有消息從國都傳來,兵部尚書的幼子,因為每天只吃一頓,餓得去偷一家客棧的糧食,被人當成普通小偷給活活打死。
韓青每天也急得不行。
土豆的確種植了下去,而且長勢非常不錯。
但是,就算這些土豆大豐收,也不可能支持這十七萬大軍的吃喝。
更別說整個秦國了。
韓青只能派人以商人的身份,偷偷潛入趙國,購買一些種子,在秦水西岸大肆開墾土地。
十七萬大軍,分出四萬,一邊訓練,一邊輪流訓練。
可即使這樣,也只是保證將來的糧食。
而現在的處境,依舊過不去。
就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臉之時,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蘇小玉突然找到他,道:“趙軍的后勤都經過運城。”
“秦水東岸,有一條路能夠繞過趙軍營地,直達運城。”
“而且,運城不只是儲存了趙軍的糧食,這里也是趙國軍隊從其他地方趕到秦水東岸的趙軍營地的必經之路。”
“如果能夠拿下運城,而且死守住,趙軍十數萬大軍就無法獲得糧食。”
韓青:“......”
趙國對于細作查得十分嚴密。
每次秦軍的細作要送回情報,都非常艱難,總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且,趙軍每次對可能被秦軍了解的情報,都會做出整改。
所以,雖然秦軍知道運城的存在,也知道運城的關鍵,但是,卻沒有辦法抵達運城。
卻沒有想到,蘇小玉竟然知道有一條小路能夠繞過秦水東岸的趙軍營地,直達運城!
韓青質疑道:“你們過來這里,趙軍會不會將這條路給弄沒了?”
蘇小玉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條路,我親自去看過,正常情況下,是沒有人發現的。”
韓青:“......”
見韓青還不相信,蘇小玉道:“天黑之后,我帶你過去。”
韓青等到天黑,帶著李玉和數十個貼身護衛,跟著蘇小玉路過上游水庫。
指著上游水庫前面的連綿大山。
李玉一臉古怪地看著蘇小玉道:“你沒開玩笑?這水庫的盡頭,那是懸崖峭壁!根本沒人過得去好不?我們一占據這里,我就去探查過。”
蘇小玉道:“對,就是懸崖峭壁,正常情況下,都不可能有大量的軍隊過去。”
“別說是人,就是牲口,都很少往那里過。”
“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樣,這里才是突破點。”
“而且,這里,也不是你們說的真的不能走。”
“因為,這里有人出沒于秦水兩邊。”
“他們之所以能通過,是因為懸崖下面,一條極其狹小的小路。”
“這小路,人走過去都要彎著腰。”
“否則會碰到石壁。”
“也因為太窄了,旁邊就是懸崖,懸崖下就是萬丈深淵。”
“一不留神,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
“之前我發現這條路的時候,我本想派人將這條路堵死。”
“但是,我最終沒有忍心下手。”
“帶我發現這條路的,是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少年。”
“少年就是靠著這條路,不斷地往兩地售賣東西,才養活了他的父親。”
“他的母親走這條路,摔死了。”
“他父親知道之后,直接瘋了。”
“當時,據說他只有六歲。”
“為了養活自己,養活瘋掉的父親,年僅六歲的他也走上這條他母親走了一輩子的路。”
“不管國家之間怎么打仗,苦的都是這些百姓。”
“所以,我著實下不去手。”
“如果封掉了這條路,我不知道這少年和他瘋掉的父親怎么活下去。”
“或者,只能活活餓死吧!”
韓青和李玉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噓唏不已。
韓青看向蘇小玉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一行人才在蘇小玉的帶領下,一路沿著水庫往上游走去。
果然,盡頭就是懸崖峭壁。
下方是萬丈深淵。
正常人,怎么都不可能想到這里。
在他們的腳下,有一根藤蔓。
藤蔓垂落的地方,是一個個小坑。
這些小坑,剛好可以放下一只腳!
蘇小玉拉著藤蔓,一步一步踩著小坑下去。
一直過了許久,才見到藤蔓用力晃動下,蘇小玉的聲音道:“下來了。”
韓青拉緊藤蔓,學著蘇小玉的樣子,一步一個坑下去。
如此大約六十息的時間,韓青才看到了蘇小玉。
此刻,蘇小玉站在一個通道上。
通道隱藏在峭壁中間,最寬的地方才有一米。
窄的地方,甚至只有一只腳那么寬。
通道最高的地方,大約有一米八左右。
矮的地方,甚至不到一米。
通道左側就是峭壁。
右側就是萬丈深淵。
韓青伸頭探向深淵,全身打了個劇烈的哆嗦。
臥槽!
這地方,別說走了,膽小的人看一眼就要昏眩過去!
恐高的人,站在這里都會被嚇死!
韓青朝通道里面走了幾步,晃了下藤蔓,示意李玉下來,這才看向蘇小玉道:“這峭壁下竟然有這種地方!”
蘇小玉正要說話。
一陣腳步聲響起,而且漸漸靠近。
蘇小玉和韓青互相對視了一眼,神色都驟然緊張起來。
難道是趙軍從那邊過來了?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兩人神經還是緊繃。
而且,這通道太窄,蘇小玉還在前面。
真是趙軍的話,韓青根本都救不了蘇小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
終于,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拐角處,兩手扶著峭壁,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瘦小的身影顯然也有些驚訝。
沒想到在這里還會碰到人。
待看清是蘇小玉的時候,瘦小的身影才喜悅道:“是你啊,大人!”
蘇小玉也長長吐了口氣,對韓青道:“就是這少年了,叫做許貴志。”
蘇小玉又看向許貴志道:“你這次販賣了什么東西?”
許貴志道:“一些藥材,還有打死的十只野兔!”
說著,許貴志從身后的簍子里取出一副彎弓。
是樹枝做的。
許貴志笑道:“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出來的。之前和大人初見的時候,我的彎弓壞了。”
韓青道:“十只野兔?你竟然能靠著這彎弓獵取十只野兔!”
許貴志探過頭,看向韓青。
待見到韓青之時,他黝黑的臉上有些泛紅。
這個女將軍,有點年輕!
蘇小玉見許貴志如此模樣,立馬明白了他的想法。
畢竟,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這種想法。
蘇小玉道:“這是白剪將軍,和你一樣,是個男人。”
許貴志瞪大著眼睛,一臉無法相信的模樣。
男人!
竟然有男人能當將軍!
而且,看起來似乎很強大!
怎么可能!
蘇小玉道:“好了,不跟你瞎扯淡了。貴志,我們要過去趙國那邊,一直到運城,你愿不愿意帶我們過去?畢竟,你更熟悉一些!”
許貴志這才回過神來道:“好,好的!”
一行人等李玉和眾貼身護衛下來。
接著,在許貴志的帶領下,一行人往對面走。
走了近一個時辰!
許貴志還好一些。
眾貼身護衛都出了一身汗。
一個貼身護衛大口大口喘著氣,伸手就要脫衣服。
一沒注意,左手直接用力打在峭壁上。
在一陣尖叫聲中,她整個人朝著右側的懸崖晃來晃去。
前后的護衛嚇了一跳,急忙就要伸手拉住對方。
許貴志忙道:“別拉,會一起掉下去的!我娘就是這樣和我小姨掉下去的!”
前后護衛這才縮住手。
那貼身護衛搖搖晃晃,最終在尖叫聲中,還是掉了下去。
她那凄慘的叫聲,一直持續了很久才消失不見。
眾人一個個全身冒著冷汗。
許貴志回過頭,臉色十分嚴肅道:“走這段路,不管發生什么,都要忍住的。”
說完,繼續往前帶路。
眾人跟著許貴志繼續往前走。
這次只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才徹底走出通道,來到一山洞里。
一群人全部癱坐在地上。
這一個多時辰的路,比他們上戰場浴血奮戰還艱難!
尤其是幾個貼身護衛,癱坐在地上,腿腳不停地哆嗦。
只有韓青和許貴志狀態好些。
許貴志有些驚奇地看著韓青。
下一刻,突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用腦袋磕著地面。
眾人都被許貴志這一幕給呆住了。
這是什么情況?
韓青捏住許貴志的肩膀。
就這么一刻功夫,他額頭都咳出血來了!
蘇小玉道:“你有話就說,這突然來一下是干嘛?”
許貴志還想繼續磕頭。
可韓青的力氣太大了!
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
他只能看向韓青,一臉哀求道:“將軍,你收下我吧,我要和你一樣做個男將軍!”
“你放心,我什么苦都能吃的!”
“哪怕你讓我去死,我也愿意!”
“不過,前提是你幫我安排我父親!”
“將軍,求求你了!”
“我從小就想做一個男將軍!我偷偷看過那些人打仗,我羨慕得要死!”
“但是,我去參軍,人家都不要我,說我是男人,長大之后,嫁人就行了!”
“可我不服!”
“我雖然是男兒郎,但是,我不遜色任何女人的!”
韓青啞然失笑。
原來是這個!
蘇小玉道:“軍中都是女人,你要是去參軍,你可知道,你會面臨多少問題?也許,你會失身都說不定!”
“你想想,那些士兵都是常年見不到男人的人。”
許貴志看向韓青道:“將軍也是男人,他都不怕,我也不怕!”
眾貼身護衛原本還沉浸在失去戰友的痛苦之中。
此刻聽許貴志這么說,哈哈大笑起來。
白剪將軍全天下都只有一個!
連女人都比不過他。
你一個男人,竟然還想著和他比。
真以為人人都能像他嗎?
韓青看著許貴志一臉決然的樣子,沉吟了片刻道:“你可以在我手下做事,但是,不是當兵,我訓練你做其他的事情怎么樣?”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自己。
而且,自己也是依靠著外掛的。
經歷過這么多戰爭,韓青已經非常清楚。
在戰場上,被殺是多么常見的事情。
一將成名萬骨枯,不只是一句話這么簡單。
還是無數血淋淋的事實!
這個許貴志,有別于這個世界其他男人,真讓他上戰場,那太可惜了。
許貴志忙道:“不管將軍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韓青道:“那行,你以后就跟著我。不過,別磕頭了。”
許貴志重重點了下頭。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這才在許貴志的帶領下,穿過山洞。
嚯。
竟然真的直接繞過了趙軍營地!
趙軍營地就在他們腳下遠處!
許貴志帶著眾人一路穿過森林,走了小半天的路,才來到一片高山上。
站在高山上,指著前方遠處的城池,許貴志笑著看向韓青道:“將軍,那就是運城了!”
指著腳下,許貴志道:“從這里一路下去,就能到了。”
“我每次都是這么走的。”
“這條路很隱秘,沒有人抓。”
“而且,這條路一直通往運城的南城門左側的墻角。”
“我娘在世的時候,和村子里的其他人挖了一個狗洞。”
“晚上的時候,偷偷從狗洞里鉆進去。”
“狗洞的另一端是一個商人的家里。”
“我們每次從商人家里進出,但是,每次進出的人數不能太多。”
“否則,她不會讓我們進出。”
“趙國人抓得很嚴的,不允許我們秦國人在趙國交易任何東西。”
“我們出售的東西,七成收益都要交給那商人的。”
韓青等人又跟著許貴志一路趕往運城。
天黑之后,果然看到幾個女人匯聚!
等到接近深夜的時候,南城墻角落里,一道弱光浮現。
伴隨著弱光出現的,一個狗洞打開。
一個身影朝幾個女人招了招手。
幾個女人這才紛紛從狗洞里鉆了進去。
許貴志看向韓青。
韓青沉吟了片刻,往臉上涂了幾把泥,從李玉身上要了她的佩劍。
讓李玉、蘇小玉和眾貼身護衛在這里等著,韓青帶著許貴志也走了過去,鉆入那狗洞。
鉆過狗洞,韓青和許貴志就進入一房間。
房間里,一個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女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長裙,正拿著算盤在噼里啪啦著打著。
她的邊上,一個瓜子臉的女人正在檢查剛才幾個女人要出售的東西,報給大腹便便的女人聽。
大腹便便的女人一邊繼續敲擊鍵盤,一邊不停地道:“鹿鞭,三十錢,狐貍皮,一百錢......”
許貴志低聲對韓青道:“這就是那商人,趙茜,她給我們估價,然后按照我們賣出去的,收取七成。很多時候,她故意給我們報高,我們賣出去的東西賺到的錢,基本上都交給她了,很壞的!”
輪到韓青,韓青將李玉的佩劍遞上去。
趙茜估摸了二兩銀子。
接著,一群人被瓜子臉女人帶到一個裝滿木柴的房間。
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著。
有人在談論自己女兒要娶夫,聘禮出不起。
有人在敘說自己隔壁的男人偷情。
有人甚至在描述偷看了哪個男人洗澡,那東西讓她蠢蠢欲動。
這些人似乎知道許貴志是個男人。
接近黎明時分,一個中年女子偷偷摸到許貴志邊上,將他的衣服掀開,就要摸下去。
許貴志臉色慘白。
但是,他不敢動。
他只是渾身發抖,朝韓青靠了靠。
韓青察覺到異樣,看過去。
只見那中年女子一邊摸著許貴志的衣服里面,一邊揉著自己的胸口,一臉享受的模樣。
韓青:“.....”
這要是跟他一起穿越過來的男人,他非但不會出手,還會看熱鬧。
當然,真是跟他一起穿越過來的男人,此刻非但不會害怕,估計還會興奮得直接撲上去。
這中年女子,雖然皮膚有些黝黑,還上了年紀,眼角都有魚尾紋,但是,容貌看上去還是不錯的。
年輕的時候,估計有個七十幾分的水準。
不過,現在嘛。
韓青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柴,直接往中年女子的臉上戳了過去。
中年女子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看向韓青,張嘴無聲說著。
在危險韓青!
讓他少管閑事!
韓青站起身,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一把擰住中年女子的脖子,將她像小雞一樣直接扔出了房間!
其他女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韓青,不敢開口。
許貴志看著韓青,眼睛里閃爍著亮光。
這就是男人!
這才是男人啊!
做男人,就要做這樣的男人!
難怪能夠當將軍!
誰說男兒不如女?
中年女子被韓青摔了個五葷八素,不敢再看韓青,甚至都不敢房間,只能縮在房門口。
天一亮,之前那個瓜子臉走了過來,帶著眾人離開,直接來到一家客棧。
接著,她便安排眾人。
總共十個人。
上午有五個人分時間段出去,下午必須回來,躲在客棧。
下午五個人分段出去,晚上必須回來,和前面的人一起離開運城。
其他時間,則要以客棧下人的身份幫忙干活。
韓青感慨萬分。
這商人真是奸到可以的!
白得勞動力。
還能白得到這些人這么多的錢。
韓青和許貴志被安排的是下午分段出去的。
上午,他和許貴志就在客棧里端茶倒水。
還別說,這客棧里的生意十分好。
里面的位置,大部分時間都是滿的。
接近中午的時候,韓青在擦一張空桌子。
兩個穿著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坐在韓青擦拭的桌子邊。
長臉女子報了幾個菜,便開始感慨起來道:“我們趙國要崛起了啊!這么多糧食,竟然用了不到一千人,看著這似牛非馬的玩意,運送了這么多糧食到糧倉!”
“想想十年前,我剛剛入伍,也是運送糧食的,那都是用肩膀挑!”
“當時,人真多啊!”
“運送糧食的人都快趕上前方大軍的人數了!”
“不過就是年紀要么很大的,要么很小的。”
“而且,每次運送的東西也不多,還累死人。”
“哪像現在。”
“一千人運送的東西比我們之前一支后勤上萬人運送得還多,還方便。”
另一個麻子臉笑道:“哪里用得著十年前?這玩意就是這兩三年造出來的。時代在進步,我們趙國是越來越強大了。雖然打了兩次敗仗,但是遲早要崛起的,拿下秦國也是時間問題。
長臉女子道:“前面兩次敗仗,都是鎮北將軍糊涂所致。你看,現在高士琪將軍出面,秦軍就完了!”
麻子臉道:“真是讓人羨慕啊,這高士琪將軍!據說是第一次出征,就統軍十數萬!嘖嘖!我女兒要是有這能耐,我明天死都會笑著!”
長臉女子道:“聽說高士琪將軍還有一段勵志的經歷!她有個堂姐,叫做姜麗,是我們趙國原虎豹騎的統帥!之前高士琪就要上前線,跟著鎮北將軍打仗,但是被這姜麗阻止了。”
“姜麗認為高士琪將軍能上前線,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向上面強求把她撤下來。最終八殿下出面,的確將她拿下,但是讓她去了太學院跟著帝師學習。如今證明,姜麗也就狗眼看人低啊!她自己都一輩子只當一個虎豹騎統領,管著五千人,現在還戰死沙場。這高士琪將軍,可是一出征就統帥十數萬大軍!”
長臉女子笑道:“誰說不是呢?這親戚呀,最是靠不住!”
“見不得你富,看不起你窮。”
“人還是要靠自己和女兒爭氣啊!”
韓青聽著兩個人的談話聲,心里一亮。
這運城運糧隊伍只有一千人?
而且,都是用木牛流馬運?
這要是拿下運城,再拿下趙國營地,運城囤積的糧食,完全可以運回秦國,解決秦國的燃眉之急啊!
現在的問題是,運城有多少防御力量!
中午吃完飯,韓青和許貴志才被允許離開,日落之前必須回來。
韓青和許貴志在運城四處走著。
韓青簡單地估摸了下,城墻上只有五千人左右。
城內的力量,估摸著兩千。
也就是說,整個運城防御人數只有七千左右。
剛好,可以將高順的一千陷陣營,還有自己的訓練的諸葛亮八陣圖一萬精銳拉過來練練手!
將李玉的佩劍賣了三兩銀子,交了部分給商人趙茜,韓青這才帶著許貴志離開,和蘇小玉、李玉等人碰面。
一行人一邊順著原路返回,一邊探討著奇襲運城的方案!
回到秦水西岸,韓青找來太尉尉傾和其他將領,在秦水西岸的沙盤上進行模擬作戰。最后決定,由韓青帶領一萬他自己訓練的諸葛亮八陣圖精銳,一萬普通士兵,高順的陷陣營,從懸崖那條路趕往運城!
而李玉負責這邊統兵對抗趙軍。
第二天早上,韓青帶著兩萬士兵和高順的陷陣營,小心翼翼地通過懸崖的通道趕往運城!
這條通道真不好走。
這兩萬多士兵,足足花了五天才通過這條通道。
而且,付出了足足一百人墜崖身亡的代價。
李玉在秦水西岸也發動了足足三次佯攻,吸引趙軍的注意!
(今天更新就到這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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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