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松口了，李志抱著周雪琪，“好，好，我就知道你最好。”
鄧紅梅住在一樓，整夜睡不著覺，她從周栩出生那天開始回憶，再到后來會笑，抬脖子，翻身，喝奶，再到最后徹底離開她。
那會兒周有成病了，全家都為此事傷心，完全忽略了佟言和孩子，后來兩人離婚也離得突然，毫無準備，孩子就被佟言帶走了，直接出了國，鄧紅梅再也沒見到了。
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周有成死后，她最牽掛的就是這個孩子。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樣子。
周雪琪上次去海城說見過，她問了又問，問閉著眼睛，問性格，什么都問了一遍，卻依舊勾勒不出小栩如今的模樣。
幼兒園開學第二天，佟言依舊一心埋在修復古董上，大門緊閉，中午飯都忘了吃。
她在國外有過幾件修復古董成功的代表作，但在國內還沒有，海城行業里還沒有她的名字，她不過一個新人。
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她是林風月的徒弟。
她從來不想活在某個人的陰影之下，曾經不想，現在也不想，她能有多大成績，全靠自己的努力。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她才騰出手去接，摘下手套，“喂......”
“什么？”
佟言腦子一片空白，拎了包穿上鞋就走，走到半路上摸到自己還戴了眼鏡，算了，她沒戴眼鏡盒，這玩意兒要是壞了再買不便宜，只好戴著。
她開車到學校，到校門口下車，一路上去，在辦公室看到了小栩。
才開學第二天，他就跟人打架，把對方男孩子的臉刮了一道痕跡出來。
原本只是件很小的事，但由于幼兒園是海城最好的幼兒園，進來的門檻高，能進來的都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對方死咬著這件事不放，不要賠償，非要小栩開口道歉才算。
對方孩子的父母都在，氣焰囂張，佟言低著頭賠不是，本來還要繼續追究，人家看一個女人帶孩子也不容易，最后佟言道了歉就算了。
佟言松了一口氣，她沒自信能從周栩嘴巴里逼出道歉的話來，他做錯任何人還沒有跟人道過歉，不可一世，唯我獨尊。
佟言拉著他的手上車，周栩背著書包，將東西一放，也沒跟她有任何交代。
見佟言遲遲沒有開車，他打了個哈欠，“走啊，回家。”
“為什么跟人打架？”
她的語氣不像質問，輕飄飄的，生怕自己帶了責怪的語氣會讓他不高興。
周栩沒說，“媽媽，回家。”
佟言將自己的所謂的情緒全都藏起來，無奈，不知所措，埋得很深，面上風平浪靜，心里早就亂作一團了。
能怎么辦呢，花更多的時間去感化這個孩子。
周栩上幼兒園，有了一些基礎的書本，學習用的，老師布置了任務讓家長每天帶孩子學習一些，佟言看了看，搬了個凳子準備親自教。
周栩倒也配合，跟她一起坐著，佟言用自己的方式盡量讓他聽得懂，語氣柔柔的，問他問題。
如此來回，周栩根本不接招，也不跟著她念，他坐在那，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抱著一個球。
“聽懂了嗎？”
他呆呆的看著她，不說聽懂了，也不說沒聽懂，只是認真的看著她，“我想回外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