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濃情似酒 > 第519章 不該說的事兒也要告訴她嗎
    霍司橋盯著短信里“我懷孕了”這幾個字,很久很久都沒能挪開視線,下一秒,瘙癢的喉頭里涌上了一股鐵銹血腥味,他一個沒忍住,彎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烏紅色的鮮血噴濺了一地。

    還有一縷掛在霍司橋的嘴邊。

    他只覺得頭暈眼花,甚至都看不清自己到底吐了多少血。

    四周都是人。

    但是又隔得很遠。

    因為霍司橋剛才害怕吳菲菲聯系自己的事兒被瑜念發現,所以特意避開了臉熟的人群才看手機的。

    見到還沒人看見,霍司橋忙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痕,又踢了點泥土過來將地上的血跡掩蓋住。

    然后他才又拿起手機,行色匆匆的一邊回撥那個電話一邊離開。

    怎么會呢。

    吳菲菲竟然懷孕三個月了……

    如果她懷孕了。

    他還怎么跟瑜念開始新的生活?

    這一刻。

    霍司橋沒有去想自己為什么會吐血,沒有去擔心自己的身體。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吳菲菲懷孕了。

    糟糕了。

    瑜念如果知道了的話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肯定。

    ……

    瑜念緊趕慢趕的擠到沈語身邊的時候,她正在接待一位看起來很面善的商人。

    商人胖胖的,一見到沈語就詢問她,“時太太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

    沈語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抬眼認真的打量起了商人,發現他和善又有些蒼老的面龐確實有些眼熟。

    想了片刻,沈語雙眼騰的一亮,“你是花雨傘叔叔?!!”

    沈語聲音清脆,言語里瞬間染上了欣喜。

    本來在這里接待半天的客人了,面對人們的各種問題以及各種不解又打量的目光,她已經有些乏了,但這一刻,看到眼前這位中年大叔,她精氣神兒又回來了。

    花雨傘叔叔。

    是她那悲慘童年里除了爺爺奶奶跟弟弟之外為數不多的溫暖存在。

    那天下大雨,這位下鄉考察工廠的企業家因為病了來找沈云峰看病,沈語打完豬草冒雨回家,在院子里跟他遇到了。

    他替她撐傘,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陪著她走了一段路。

    就是那短短的一段路,沈語問他,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他說有高樓大廈,有汽車有飛機,還有數不清的萬家燈火跟可以躲雨的屋檐。

    在那之前,沈語對外界的認知都是從課本里得來的,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具體是什么樣子的,但是她知道,課本里的模樣就是好模樣,她要努力讀書,就算每天要做很多的家務,每天要有干不完的農活,她也要努力讀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來,雨傘叔叔走的時候,把拿把傘留給了沈語,還給了她一把手電筒以及他錢包里的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他夫人抱著孩子站在央城大廈門口。

    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穿著很鮮艷的衣服笑得很燦爛,而他們身后高聳入云的巍峨大廈更是讓沈語心生向往。

    沈語一直保留著那張照片,只是今天沒有帶在身上。

    沈語也沒想到竟然會在央城遇到雨傘叔叔,他已經老了,兩鬢都有斑白痕跡了。

    “雨傘叔叔?這個名字好奇特。”

    瑜念在一側,驚訝開口。

    沈語跟富商紛紛抿唇一笑,緊接著他就朝沈語伸手,“現在我更應該自我介紹一下了,我姓張,叫張鹿之,是鹿之食品的創辦人。”

    張鹿之跟高邑有過生意往來,但是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脾氣大且古怪的老頭,本來是不想來參加葬禮的。

    但是在葬禮名單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沈語。

    名單上沒寫沈語跟高邑是什么關系,但是光是看到這個名字,張鹿之就覺得值得走一趟了。

    “原來是張先生。”

    聽到張鹿之的自我介紹,沈語跟時律都還沒開口,一邊的宋向柏先款款一笑,伸出了手,“宋向柏,不凡集團的副總經理。”

    “宋經理你好,久仰久仰。”張鹿之伸手握住了宋向柏的手,但是目光卻是在沈語跟時律身上掃來掃去。

    沈語讀得懂他目光里的意思,是在好奇沈語跟時律這兩夫妻在高邑的葬禮上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時律什么時候跟高邑扯上關系了。

    這不僅僅是張鹿之的疑惑,也是今天來參加葬禮的許多人的疑惑。

    沈語并不想跟這些人一一解惑,于是介紹了自己跟時律后對張鹿之道,“張叔叔,您先進去坐,等會兒葬禮進行后會有其他事情公布。”

    其他事情呀。

    張鹿之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卻沒有多說什么,對沈語跟時律點點頭后隨著人群走進了殯儀館里面。

    “花雨傘?”

    時律站在沈語身后,發出三個字的詢問,意思是在問沈語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花雨傘的事兒。

    他們關系進展迅速的這段時間,幾乎是無話不說,每晚都要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睡覺。

    沈語也分享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但是唯獨這個故事,她沒說。

    但是時律可以肯定,這個故事,季泉聲一定知道。

    如果今天站在這里的是季泉聲,就不會這么被動,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在怪我沒告訴你?”

    沈語回眸睨了時律一眼,低語,“那你先想想自己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吧。”

    說著,她看著不遠處又有客人來了,便抬腳迎了上去。

    宋向柏的視線幽幽從兩人身上掃過,沒有說什么,拔腿跟了上去。

    瑜念則是跟時律一起站在原地,“時律,你真的跟語寶鬧矛盾啦?”

    “誰跟你說的?”時律沒有緊皺,盯緊瑜念。

    瑜念被他充滿威壓的目光逼得后退了一步,“這還用誰說嗎?你沒聽語寶的話嗎?明顯是在怪你有事情瞞著她不告訴她呀。”

    “時律呀,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跟語寶的婚姻關系還不算穩固,她又是在孕期,情緒極其不穩定,她最討厭被隱瞞被忽悠,你還是有事兒就說事兒吧,別在她的雷區上跳舞了。”

    說著,瑜念擺擺手,準備跟上沈語。

    卻聽到時律在身后淡淡道,“不該說的事兒也要告訴她嗎?葉凡還活著,他就是那個對時家人趕盡殺絕的幕后真兇,這件事兒也要告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