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菲雪哭了，抬頭看看天花板。
“有時候，人生出的岔子，就像是老天爺的惡作劇。可是，我沒想到，老天爺會跟我這么玩……”
聶錚一怔，“菲雪。”
“你走吧。”
宋菲雪閉了閉眼，努力把眼淚逼回去。
“阿錚，我得不到你，只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讓你記住。我知道，我選擇投靠聶鴻鑫，一定不會過得好。”
聶錚皺眉，她知道？知道還投靠聶鴻鑫？
“呵呵。”
宋菲雪笑起來，深吸口氣。
“但是，我過得不好，你才會記著我……牽掛著我，不是嗎？”
聶錚錯愣，她竟然是這么想的？
宋菲雪笑著說。
“我知道，從小到大，對你好的人不多，所以，你每個都記得很清楚。至少，我知道，我是你能記住的人……”
“菲雪。”
聶錚覺得不可思議。
“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還有長長的一生要過，沒有必要因為我……”
“有必要。”
宋菲雪打斷了他，“你說沒有必要，那么，你能放下封筱筱嗎？”
聶錚默然，不說話了。
他放不下，死了也放不下！
“呵呵。”宋菲雪笑著，她這是干什么？自己找不痛快嗎？但是，她還能痛快的起來嗎？
“你看，你也放不下的，你說過，你理解我，那么，就理解我吧。”
聶錚頷首，“菲雪，你不是小孩了，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負責。”
“當然。”
宋菲雪點點頭。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說完，轉身而去。
聶錚看著她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
這晚上，聶錚喝的有些多。
梁誠問他，“聶先生，回錦園嗎？”
“不……”聶錚搖搖頭，喝多的聶先生，難得話有些多，“去十里繁華，我要見筱筱……見她。”
“是，聶先生。”
梁信咬著薯片，和哥哥交換了下眼神——哥，聶先生這是相思成災了吧？
梁誠抿嘴，點頭。給弟弟點個贊。
車子停在院門口，封筱筱小跑著出來。院墻外，花園里，蟬鳴炸響了耳朵。
封筱筱出來，剛一張嘴，“聶……”
就被人抱住了。
封筱筱熟悉聶錚的氣息，任由他抱著。“聶先生？”
聶錚輕聲應了，“唔。”
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封筱筱小聲問到：“喝酒了啊？不舒服嗎？”
“還好。”聶錚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封筱筱抬起手，輕觸他的太陽穴。“聶先生，你要賺多少錢啊？你現在的資產，夠花幾輩子了吧？”
“哈哈。”
聶錚悶聲笑了。
“是，錢是夠多了，但是，賺錢的樂趣，還沒享受夠。”
“喔。”封筱筱撇嘴，“那我覺得，還是花錢樂趣多多。”
“哈哈……”聶錚朗聲大笑，果然，只有筱筱能讓他這么開懷笑。兩個人性格上的互補，是多么重要。
“筱筱……”
聶錚閉著眼，享受著封筱筱的按摩，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我喜歡一個女孩兒，很多年、很多年了……”
封筱筱心上一怔，聶錚這是，要跟他說他自己的事了？認識四年，這是第一次。
聶錚閉著眼，神情很放松，說話的時候，好像整個人都回到了往昔。
“她很漂亮，非常漂亮，屬于一眼驚艷，越看越漂亮的那種。”
哦。封筱筱點點頭。
是嗎？宋菲雪是挺漂亮的，但是屬于這種漂亮嗎？她怎么沒感覺出來？
封筱筱想，也許是她的嫉妒心在作祟。又或者，是聶錚情人眼里出西施，才會覺得宋菲雪怎么看都漂亮。
“但是啊……”
聶錚笑了，胸腔微微震動。
“她脾氣不好，氣性大。”
哦。封筱筱再次點頭。
這個評價倒是挺中肯的，宋菲雪的脾氣的確不好。看來，聶錚也沒有完全因為喜歡而蒙蔽了雙眼，至少心里還是清楚的。
聶錚頓了頓，繼續說著。
“但她善良，很善良，雖然嘴巴厲害，卻很溫暖。”
聶錚抬起頭來，看著封筱筱的眼睛，“她不聰明，甚至有點笨……”
封筱筱怔愣，是嗎？她不了解宋菲雪。
但是，據她了解，宋菲雪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和她這個舞蹈學院畢業的比起來，應該算是聰明的。
當然了，和聶先生這種全球百名內名校的精英畢業生比起來，宋菲雪大概的確不算是聰明。
“呵呵。”
聶錚輕笑，“聰明沒什么了不起的，聰明，那是天生的，可是，善良是一種選擇，這需要勇氣，很難得的勇氣。”
聶錚自嘲的搖搖頭。
“我沒有這種勇氣。”
封筱筱撇撇嘴，“喔。”
好吧，她承認，她也沒有這種勇氣。雖然，她覺得宋菲雪好像也沒有。但也許，是她不夠了解宋菲雪呢？
“筱筱。”
聶錚低下頭來，重新靠在封筱筱肩上。
“我曾經發誓，要對她好……她喜歡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我要賺很多很多錢，給她買最好的。”
這么……
封筱筱終于開口，睫毛輕顫。問到，“有這么喜歡嗎？”
“嗯。”聶錚閉著眼，點頭。“很喜歡，喜歡了很久很久……應該還會很久很久。”
封筱筱心上一揪，原來，聶錚這么喜歡宋菲雪啊。
誠然，她不喜歡宋菲雪。但是，她羨慕宋菲雪。
雖然，有句話叫做愛情不分先來后到。可是，很多時候，先到的人，就是占了優勢。
她沒有早宋菲雪一步遇見聶錚，所以，注定她失去了先機。
聶錚抱著封筱筱，默默想著。
——筱筱，我現在一點點告訴你，希望，將來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要……恨我。
實在太喜歡了，才會那樣自私的把你占為己有。因為，我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肩上，聶錚一動不動，漸漸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聶先生？”封筱筱輕聲喊著，疑惑滿滿，“你睡著了嗎？”
聶錚沒有回答她，靠在她身上的力量卻越發重了。封筱筱有些支撐不住了。
“聶先生，阿錚？”
封筱筱腳下步子趔趄，幸而梁誠梁信走了過來，將聶錚扶了過去。
“封小姐，我們來吧。”
“喔。”封筱筱點點頭，看著梁誠梁信扶著聶錚上了車。
車子開走，封筱筱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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