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費多少功夫，桃夭他們很輕易便找到了三長老。
狐族的三長老是個身材矮小的老人，面皮皺巴巴的，杵著拐杖，長得就一副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他用那雙斜吊眼看著來的兩人，聲音嘶啞又難聽，“你們是狐族人？”
“對……我們都是狐族人。”桃夭眼眸閃躲，裝成很害怕的樣子。
三長老瞇了瞇眼。
不過他對這樣的情況也早已司空見慣，同族的小輩很少不怕他們幾個做長老的。
也因此他并未說什么，只是說:“那把你們的手伸出來，我探探你們的妖丹。”
桃夭聞言心跳頓時急促了起來。
辛九娘沒說過還需要探妖丹啊，她跟沈清辭都沒有妖丹，這一探不是必暴露？
但沈清辭看上去很鎮定自若的樣子，讓桃夭也有些搞不清眼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了。
三長老本來是想先探桃夭的妖丹的。
“我的妻子阿桃有些膽小。”但沈清辭卻這樣說道:“所以還是讓我先來吧。”
桃夭擔憂的看著他，試圖從沈清辭眼里看出些什么，然而沈清辭卻沖她微微搖了搖頭。
這是讓她安靜看著的意思。
桃夭怕自己要是莽撞，說不定會壞了他本來的計劃，只得強行壓下心底的擔憂。
“好，那就依你說的。”三長老也爽快同意了。
反正都是要看的，對他來說先看誰的并無分別。
沈清辭任由三長老布滿褶皺的手探了過來。
這短短的幾分鐘，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拉長了一樣，每分每秒都讓桃夭覺得煎熬無比。
過了幾分鐘，三長老收回了手，“你的妖丹有過破損？”
沈清辭面不改色地回道:“我們曾落入妖販手中，在一次意外中，我跟妻子的妖丹雙雙破損，已是岌岌可危。”
聞言，三長老都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妖丹乃是一只妖多年修為所凝結而成，絕大多數妖怪都十分愛惜自己的妖丹，只因妖丹一旦破損，便會有損自己辛苦修得的修為。
不僅如此，妖丹破裂所帶來的疼痛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看眼前這兩人還如此年輕，放在狐族也是才剛出頭的小輩，三長老不禁惋惜。
良久，他嘆了口氣道:“你們的經歷也是坎坷，算了，看你如此愛護自己的妻子，我便不探她的妖丹了。”
“順便這個給你，可以滋養你二人體內破損的妖丹，你們日后便留在妖族，我會讓人給你們安排個合適的住處，潛心修煉，盡早將妖丹修復吧。”
三長老給了沈清辭一個檀木盒子。
雖然盒子蓋的嚴嚴實實的，但遮不住里面的東西散發出的絲絲靈氣，顯然是上佳的療傷圣品。
桃夭見三長老竟然就這么隨隨便便把這樣的寶物給出手了，不由唏噓。
狐族多年避世不出，沒想到他們竟然有如此底蘊，真是小瞧他們了。
而面對這樣罕見的寶物，沈清辭臉上依舊不見什么波動，“多謝三長老好意。”
“我代我妻子謝過您的慷慨。”
三長老對眼前不卑不亢的少年心生滿意，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快去吧。”
“日后若是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三長老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清辭。
桃夭他們拿著東西離開了祭壇，走到外面，立刻便有人帶他們往居住的族地而去。
桃夭遠遠地走在后面，確認前面帶路的人應該聽不見自己說話，才悄悄地跟沈清辭說:“那三長老好像很看中你。”
“說不定他是想收你為徒，教導你學習法術呢。”
沈清辭瞥去一眼，看到少女亮晶晶的雙眼，此時她的眼中充滿揶揄。
“我又沒有妖力。”
沈清辭頓了下，道:“倒是魔尊你，妖族與魔族修行方式相近，若是你愿意去學的話，我可以幫你去求求那三長老。”
“那還是算了吧。”桃夭立刻說道:“我可不想哪天被發現，少了條狐貍尾巴。”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到剛才在祭壇上發生的事。
明明妖丹是無法擬造出來的，可三長老剛才卻好像什么都沒發現。
桃夭疑惑地望向沈清辭，“你方才在祭壇上究竟做了什么？”
“為何三長老會探出你有妖丹？”
“我給他下了幻術。”沈清辭淡淡道:“所以他以為自己探到了妖丹。”
桃夭頓時恍然大悟。
三長老是中了沈清辭的幻術卻不自知，才會誤以為他有一顆破損的妖丹，所以身上的妖氣才會微弱得近乎沒有。
而經過沈清辭的解釋，三長老又輕易放過了桃夭。
將這一切串聯起來，桃夭忍不住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感嘆道:“這些恐怕你早在一開始就打算好了吧。”
沈清辭輕輕一笑，面上拒人千里的寒霜瞬間如春風化雪般消融，看得人一時間晃花了眼。
桃夭愣了愣神，不自然地移開了眼。
就在這時，帶他們前往族地的狐女忽然停下，對前面一個人欠了欠身，“圣女。”
只見穿著一身白衣的琉璃不知何時來到了祭壇前。
她大半張臉都被面紗覆蓋，只有一雙顧盼流連的眼露在外，而那雙眼里充滿了難言的疲憊，“起來吧。”
狐女緩緩起身，語氣恭敬地問道:“圣女可是來找三長老？”
“是。”琉璃詢問道:“不知叔父可在？”
“三長老就在祭壇那，圣女往前走就是了。”
琉璃點頭就準備要走。
桃夭繃緊的心微微一松，可她這口氣還沒完全松下來，琉璃忽然在他們身邊停下了腳步。
這一刻，桃夭的心如擂鼓般急快無比。
但琉璃似乎并未認出他二人的身份，只是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奇怪才問:“你們是何人？”
桃夭頓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他們身上有遮蓋真容的法術。
琉璃是認不出他們來的。
于是她也就不擔心了，裝成剛入狐族沒多久的小妖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圣女的話……我們是剛投奔來的狐族人。”
琉璃又看了眼他們身上的衣服，這才了然。
她微微一笑，道:“是這樣啊，那你們且先去族地吧。”
說完，琉璃便徑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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