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也聞聲看過去，眉頭一皺，眸色瞬間震驚。
聶山？
怎么是他？
聶山一襲白袍，雪裘披肩，胸口纏著獨有的蜀山弟子標識的金絲記號，他容色淡淡，踏在蜀山廣場旁邊那條道上。
在眾人的視線中，到了長老席的方向一寸之隔，撫袍行禮。
“各位長老，我可以作證，這公孫青的確是殘害百姓的禍根，塵陽城之事，也是他一人手筆，不過——”
果然是魔族的人犯下的錯事，他剛才竟然還想狡辯。
想到此，眾人看著公孫青，此刻他低著頭身形微微顫抖，他們越發厭惡，恨不得馬上沖上去把他碎尸萬段。
蜀山大長老的臉色越來越冷，權杖往地上一拄，靈力回蕩開來。
“繼續說。”
聶山頓了頓，笑容溫潤：“經過我仔細調查，還發現他曾吸食過不下百人的精氣，死后那些受害者四肢百骸俱碎，再無輪回的機會……我在他體內并未發現這些百姓的精氣，倒像是為了魔尊的九陰功費了不少心思。”
“不過興許，也是我猜測錯了。”
話音剛落，人群中如同一滴水掉進油鍋里，轟然炸響。
各派弟子從未聽說過如此殘忍的事，他們眼里憤怒，看著桃夭的眼神如同刀子般。
“好一個心腸歹毒的魔尊，視人命如草芥。”
“要我說這種人就該扔進油鍋里，讓她也嘗遍痛苦而死的滋味。塵陽城百余人口，竟然就為了她的一己私欲，無辜慘死。”
“殺了女魔頭，殺了女魔頭。”
憤怒的聲音浩浩蕩蕩，回蕩在蜀山的廣場上。
從前他們不敢在桃夭面前說這些，可如今，她正在晉升期，他們自然是肆無忌憚。
公孫青震驚地抬眸，眼眶通紅：“你們胡說，這明明跟魔尊沒有關系！”
可是盡管他極力嘶吼辯白，人群鼎沸一下子便蓋過了他的聲音，根本沒有人愿意聽他的話。
他急得滿臉通紅。
“阿青，不用和他們解釋那么多，他們不會聽的。”桃夭開口道。
桃夭站在審判臺上，人人喊打，她頓覺唇亡齒寒，冷笑出聲。
這聶山好重的心機。
看似理智的分析，卻利用了輿論的力量，把她打入無邊地獄，本以為他當初費盡心思是為了妖王的位置，現在看來，他想要的太多。
原主確實修煉了九陰功，但九陰功卻并不是像他描述的這般要吸食人的精氣，可是現在辯白，也沒有人愿意去聽。
人們只會相信他們自己想看到的。
她是魔尊，是殘忍不仁的魔尊，是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所以她做什么壞事，無須證據，就可以把這件事板上釘釘。
“胡言亂語！”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霎時間眾人安靜下來，齊刷刷循著聲源看去。
聶離蹭的一下站起來，怒視聶山，胸腔里燃盡火焰：“聶山，我從未想過你是這樣陰險的人，你明知道桃夭不會如此，這件事是你在背后一手推動，你為什么不實話實說？”
聶山淡淡一笑，絲毫沒有被戳穿的慌亂。
“妖王這句栽贓倒讓我看不懂了，我行得正坐得端，何時做這種殘害百姓的事了？即便你一直以來愛慕魔尊，也不能顛倒黑白，往我身上潑臟水。”
“你……”
各派長老眉頭一皺，看著聶離的目光也變得微妙起來。
妖王愛慕魔尊，并且展開一系列猛烈追求，這件事是三界皆知；他曾經賴在魔殿許久，都不曾回到妖族，這也是人盡皆知。
所以，他們自然更愿意相信溫文爾雅的聶山的話。
“妖王，此事，你不該過問的，這是規矩。”蜀山大長老冷哼一聲，凜然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威壓釋放，在場的人都心里暗驚。
素聞蜀山大長老實力雄厚，如今一看，確實如此。
聶離見他還在自己面前擺譜，眼神瞬間一怒，“你這個老頭……”
他身旁的妖侍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制止，壓低聲音。
“大王，大局為重，你如今和蜀山長老撕破臉皮，牽扯的可是整個妖族。再說了，審判結果不是還沒出來，我們先聽聽魔尊怎么解決。”
聶離抬眸，這個妖侍一直都跟著他，在聽聞這件事之后更是第一時間趕來蜀山。
或許，她說的并無錯。
旁邊的妖侍捏了把冷汗，松了口氣。
蜀山大長老抬眸看向桃夭，眸光銳利：“魔尊，你還有何話可說？”
桃夭抬眸，眼神當中卻格外堅定：“我拒絕承認。”
“拒絕？這里的樁樁件件，哪里有冤枉你的？”她聞聲看去，卻看到是老閻王率先發聲，他臉色沉沉。
站在身旁的是謝宴，他極力掙扎著，臉色憋得通紅，看起來好像被施了禁術，開不了口。
他憤怒地盯著眾人，再看向桃夭，眼里滿是焦急。
桃夭看到他的神情，了然一切。
而一旁的沈清辭也跟著抬起眼眸，看著老閻王的方向。
老閻王卻臉色越發陰郁，拉過謝宴，眼神如刀子掃向她。
“你殘害百姓，修煉邪功，還把妖王和犬子勾引得神魂顛倒，一個兩個的全部都蒙蔽雙眼，是非不分。”
“蜀山長老，這種禍害還需要再審什么，直接把她丟到骷髏淵去，讓她別再害人。”
聶離聽聞，怒氣由心而起，“老閻王，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
老閻王冷哼一聲，那張臉上寫滿了嚴肅，“那老夫也告訴你，如若再摻手這件事，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聶離擼起袖子，渾身妖力翻涌著，“不客氣？正好本王最近手癢，不如和閻王切磋切磋。”
兩人氣勢劍拔弩張，蓄勢待發。
蜀山大長老臉色越發難看，猛地把權杖往地上一敲，瞬間把他們二人的威壓擊散。
“二位這是把蜀山當做什么？”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相互冷冷地撫袍坐下。
這時，桃夭開口，聲音隨虛弱但卻一字一句：“蜀山長老，你找來這個人證既然說我殘害百姓，就是為了練這九陰功，那證據在何處。”
“難不成，你這名門正派，是以空口無憑來定人罪名的不成？”
蜀山長老看著眼前的桃夭，握緊了手中的權杖，“魔尊，你當初修煉禁功九陰功已經是犯了大忌，現如今聶山為證，你已經開始殘害人族，還需要什么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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