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和白小花撿了條命。
鮮血浸透我后背,我手臂發顫,好幾次堅持不住。
神殿中的胡子和不易也遭了殃。他們要面對的,是數百枚懸于虛空的水銀球,任意一枚,都有開山之力!
叮鈴鈴,叮鈴鈴。
十八轉子觸發,地面顫抖。
水銀球被很細的絲線懸吊,互相晃動起來,令人眼花繚亂。
砰!
終于,一枚水銀球掉了下去。
外殼破碎,流出銀白汞化物,里面摻了硝水,劇毒無比,且蒸發極快。眼見水銀球掉下,神殿內升起白煙,不易和胡子裹住口鼻,仍覺呼吸困難,神經枯竭。
這種情況,他們也跑不掉。
只要跳下去,就會觸發十八轉子。
胡子在房梁,不易在墻上,二人被限制了活動空間,一時也拿機關沒轍。
本來一枚水銀球,還不足以要人命。
正僵持著,暗算我們的影子又出現。慘綠面孔浮出歹毒之色,惡白的眼珠翻起,飛出幾枚石頭打在水銀球上。
嘩啦!
這下產生了連鎖反應。
幾十枚水銀球同時掉了下來。
瞬間,神殿地面銀白呈漿,似云如霧。白澒橫流,鉛精滿溢。遇見空氣蒸發,飛濺水銀不亞于子彈掃射。
“王八蛋,胡爺今天就是死,也拉你個狗東西墊背!”
胡子豈是吃虧的人。
他抄起雙管獵槍朝黑影打過去。
雙管獵槍一次只能打兩發。胡子是用槍高手,第一槍不過虛張聲勢。人聽見槍聲,因為驚嚇,身體下意識收緊,都會停頓一刻。
就是這一停的功夫。
胡子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他用繩索捆住腳腕,直接從房梁晃了下來,對著暗算我們的黑影就是一拍子!
那是大口徑子彈。
直接把對方胸膛轟穿了。
黑影倒在地上血肉模糊。胡子腦袋朝下充血,掙扎許久也爬不上去。這時,水銀毒霧漲上來,眼看胡子要歸位。
“快喝幾口醋!”
不易掩住口鼻,順著墻壁縫隙爬到最頂端。
老陳醋能解金銀之毒,古代方士吃了丹藥昏厥,都靠陳醋吊命。胡子迷迷糊糊,尚有一絲清明。
聽不易對他喊話,便把準備的陳醋拿來,放在鼻子邊熏。
汞化物劇毒,靠陳醋只能緩一緩。胡子在空中折疊身軀,好不容易抓到腳腕,重新爬到房梁上。
暗算的人,被他打死了。
由于霧氣濃重,看不清面孔,只隱隱約約,是個綠毛矮鬼。
“不易啊,咱們這次可栽了。小蝦他們掉進去,怕是兇多吉少,咱們困在這,被水銀一點點蒸死,過個幾千年也是新鮮粽子。”
“別說話,看你頭頂!”
不易豈是輕言放棄的人。
水銀雖毒,卻不如人心更毒。胡子抬頭看去,見隆起的穹頂有很多鐵鉤子,像魚鱗密密麻麻,可以攀登。
原來,水銀密度極大,僅次于黃金。
要懸掛那么多水銀球,靠金絲銀線遠遠不夠。那些鐵鉤,是加固球體留下的毛口,眼下卻成了救命稻草!
不易掛在墻壁上。
施展“蝎勒虎子倒掛鉤”,動作靈敏,身體柔韌,很快就順著那些毛口,到了胡子那邊。
“拉住我的手!”
不易在上面伸出手來,要胡子也順著毛口爬出去。
胡子感激涕零。
忽然愣了愣。
蝎勒虎子,是北方方言,指的壁虎一類能爬墻的四腳蛇。按理說,南派中人,不會這套縮骨蹬墻功,骨骼根本無法配合身體肌肉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
“你還在發呆干什么!”
“哦,沒事。”
胡子拉住不易的手,用腳勾住毛口。那些鐵鉤子是良好的攀爬物,二人以醋緩解水銀之毒,從頂部爬過神殿,下到后面回廊。
暫時脫離了危險,胡子卻紅眼哭了。
“小蝦和白小花都掉下去了,完了,全他娘完了,只剩咱們兩個。哎呀我的天啊,小蝦,你死的好慘啊!”
胡子坐地上嚎啕大哭。
好兄弟死了,好朋友掛了,豈能不哭?
我還欠他幾萬塊錢!
“胡爺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好了,閉嘴。”不易重重踢了胡子一腳。眼下神殿毒霧彌散,武功再高進去也是死。從十八轉子掉下去,不被毒刺插死也是摔死,基本可以搞追悼會了。
“不易啊,胡爺這心,不說了,幾十年的好兄弟,就這么沒了。小蝦要是還活著,胡爺干啥都成,不讓他還錢了。”
“你有完沒完?”
不易瞪了胡子一眼,胡子不敢再開腔。
“把雷管拿出來。”
“干啥?”
“炸了這十八轉子,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易眼中夾雜一抹寒光,凌銳氣勢令胡子噤若寒蟬。
他們先用繩索,把暗算我們那人的尸體拉出神殿。
尸體渾身長著綠毛。
綠毛柔軟,下面是一層黑色短毛。身材矮小畸形,不似人類。胸口被雙管獵槍轟穿,腦袋歪在脖子一側。
“是那老頭!”
胡子認出來,暗算我們的,是自稱巡林員的負尸中郎將!
之前他逼著我從古井下去,替他找僵尸皮續命。如今老頭身上,披著一尸皮,色彩發灰,臉頰青綠。
毛孔鉆出一層毛,迎風變黑,說明他找到了新的僵尸皮換上。
這是個虛偽且沒有真正面孔的家伙。
活在陰溝角落,死也死得這么窩囊。不知為何要致我們于死地,按理說,這對老頭并沒有太大好處。
胡子把尸體撂在一邊,和不易商量從哪開始炸。
白小花在我頭頂上。
一個勁哆嗦,有種癲癇發作的意思。
我雙手雙腳卡在縫隙里,肌肉都麻木了,用腦袋撞他屁股:“我說,你可別再放屁,再搞出天崩地裂,咱們真歇菜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白小花紅著臉,露牙威脅。
我道:“不開玩笑也行,咱們現在應了句老話。”
“怎么講?”
“武大郎盤棍子,上下夠不著!”
白小花哭笑不得,我這開朗樂觀的性格,有時候真招人恨。
“你還能撐多久?”我抿著嘴唇,這樣耗下去對我們很不利。人的體力是有極限的,被困在巖壁上,一旦力竭就是死路一條。
掉下來的地板已經合攏。
這就是十八轉子的厲害之處。青銅滾柱是單向鎖死,要從里面往外推根本不可能,所以這個時候,只能往下。
“咱們先爬下去,注意避開那些毒刺。即使千年毒性蒸發,光破傷風就能要你的命。”
“喂喂,等等我,這么高,你讓我怎么爬!”
“放松你的身體,先左腳,再右腳,然后左手右手一起動。”
“這什么破辦法啊!”
我道:“這是不易說的,你有意見?”
“是,是嗎?”白小花將信將疑,壯起膽子學我的動作。
小時候我上樹掏鳥窩,上得去下不來,不易站在樹下,就是說的這句話。我從樹上掉下,他在下面接住我。當時都是小孩,我把他壓趴在草叢里,他還挺記仇。
想著,我心里浮出一股暖流,很快爬到陷坑底部。
青銅毒刺大都腐朽。
我用鞋子踢斷幾根,清理出空地。白小花用膝蓋和手掌在巖石摩擦,從上面半滾下來,我穩穩拽住他衣服,就像不易拽住我一樣。
“當心點,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給活人準備的。進了這,就是玩命!”
“那你有考慮金盆洗手嗎?”白小花喘粗氣問我。
我道:“我倒是想金盆洗手,可身在江湖,豈是這么容易退出去的。所以這次以后,你就不要跟著我們冒險了。”
“嘿,你小瞧人是不是!”
我苦笑不已。
這些年,其實我真的累了,不然也不會和家族斷絕聯系,一去就是十年。然而這十年,江湖恩怨并不因為我的離去而停滯。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你如何避的開?
現在愈發撲朔迷離,連上層都參與進來,便是逃到國外,我也避不開是非恩怨。
也許十年,二十年。
等把那批大限將至的人熬死,我才有資格考慮退出的事。
現在?樹欲靜而風不止,奈何!
“那邊有兩具尸體,應該跟之前是同一批。”白小花掏出防風打火機,弄了個簡易火把。他倒是心靈手巧。
我將其中一具掀開。
那人的腹部被頂穿了,骨頭鉆出衣服面料,身體早已散架。在肚子下面,壓著個鐵盒,鑄著精細的鬼國妖神花紋,來歷不凡。
“有東西誒。”白小花把臉湊過來,“難怪胡子喜歡翻尸體,這都能撿到好貨。”
我道:“這是寒鐵秘匣,應該是大鬼主存放重要機密的容器,只能由大鬼主一人開啟。確實不凡,這幫人居然能從地宮找到此物?”
“咱們打開看看吧。”
“沒有鑰匙。”
我搖了搖頭,這種盒子用外力破開的話,要很多時間。把鐵盒子收起來,我發現尸體頭朝我們這邊。
這就說明,他們不是進入神殿中了機關。
而是離開神殿時,從陷坑掉下來摔死!
“有兩種可能。”
白小花豎起手指分析:“第一,他們進入主墓室盜冥器,不是走的神殿這條路。第二,當時情況緊急,他們被某種東西追趕,慌不擇路,踩到了機關。”
“有道理。”
這時,我們頭頂上面,傳來陣陣有節奏的敲擊聲。
類似于摩斯密碼。
我一聽,胡子他們在給我傳信。這種默契是文字無法形容的,節奏只有我才清楚,白小花都聽不懂。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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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