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正在睡夢中的蘇麥被尖銳的手機鈴聲吵醒。

    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聒噪的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寶貝啊,程先生在考慮我們的業務了,你做的真棒,不過這只是你邁出去的第一步,想要繼承我們的家業呢,光會一個拓寬人脈可不行啊......”

    “寶寶,你得學著如何經營,如何守著爸爸媽咪給你的家業,哎呦,太多了,先一樣樣來,好吧?”

    “啊呀,知道了,媽媽,我頭都大了。”

    什么程先生,蘇氏企業和慕氏集團地位在早些年的時候不分高低,是慕西爵接手了慕氏集團后,蘇氏企業才居第二呢。

    若是早些年,程先生巴不得抱住蘇氏的大腿呢。

    哪里用得著她去談。

    蘇母無奈,“你看你看,又不耐煩,寶寶這可不對啊,不過,我和你爸爸馬上就回國了,到時候我們也會親自教你的......寶寶不用擔心啊,有爸爸媽媽在。”

    什么?回國?

    蘇麥頓時如夢初醒。

    爸爸和媽咪要回國?那還不得把她綁到這繼承家業的十字架上?

    不!

    她才剛滿二十歲,還沒有玩夠呢。

    “哎,媽媽,你們回來干什么?”

    “你這死丫頭,這什么話。”

    蘇麥話落就挨了批。

    “好了,好了,寶,媽媽不跟你說了,回去見。”蘇母說完便著急的掛斷了電話,只留下蘇麥一倆懵圈。

    不是吧?

    直覺來說,爸爸和媽咪回來就是要逼她繼承家業的。

    不,不行。

    就在蘇麥著急,不知所措的時候。

    門,被人推開了。

    那抹高大的身影終于出現了,精致的門框下,他身形挺拔,拖著疲倦,像是忙碌于了一整夜,修長的身軀被一襲黑衣包裹著,冷峻的面容緊繃著,眸光里像是含著冰,沒有一絲溫度。

    他是個性子極冷的人,像冷血動物般,僅僅是這樣的安靜的駐足,也讓人不敢接近。

    面對這樣冷的他,蘇麥有時候也會怕。

    不過,她這人吧,撞了南墻也不回頭。

    就是一把烈骨頭,不怕死!

    想起那日他的見死不救,她喝了個半死,她就沒好氣,一個人也不說話,心里生著悶氣。

    卻聽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還不走?”

    什......什么?

    蘇麥睜大了眼睛,以為聽錯了。

    半天不見人影,見了活人,就要攆走她?

    在蘇麥犯迷糊的時候,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經壓在了她的頭頂,如泰山壓頂般壓迫感十足。

    蘇麥太瘦了,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生病的緣故,瘦的皮包骨,在他高大威儀的身影襯托之下,她更顯得嬌小玲瓏了。

    也讓蘇麥失去了與冷峻對峙的訊息。

    她躲開他充滿危險的寒眸,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走,這就走。”

    說著下床去洗漱。

    然后,冷峻撥通了傭人電話。

    當傭人收拾他的床鋪和房間的時候。

    蘇麥明白了。

    冷峻讓蘇麥離開的原因是——他要睡了。

    她鳩占鵲巢了。

    不過,剛剛洗漱完的她,掐著腰就走到窗邊,與那個龐然大物兇巴巴的對峙。

    “你......幫人就幫人,懂不懂尊重,就算是嫌棄要收拾,那等人走了再換洗不行嗎?”

    冷峻驀然,擰緊了眉心,垂眸看她,眸中冷冽如冰。

    蘇麥有些被震懾道。

    但她,不服輸。

    他冷淡的開口,“有區別嗎,臟了的就要洗。”

    “你......”

    蘇麥啞口無言,嫌棄,嫌棄,赤裸裸的嫌棄!

    她氣的臉頰漲紅,最后才咬牙切齒的憋出幾個字,“哪里臟了?”

    冷峻沒答話,不屑的偏過了頭,對正在收拾床鋪的傭人說道:“張媽,給她安排間客房。”

    說完,又扭頭看向蘇麥。

    “不過,你最好是盡快離開。”

    “你......”

    蘇麥正想大罵小氣鬼,走就走,下一秒卻怔住了。

    不,不對,不能走。

    爸爸和媽媽要回國,到時候她可無處可藏了,這里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一般的人不敢輕易登他的三寶殿。

    想到這里,蘇麥眉毛一樣,“哼!我不,就不走。”

    冷峻冷嗤一聲沒再搭理她。

    驕縱的大小姐,真是名副其實。

    不過,他再沒有更多的心,容忍一個女人在他房間里呆這么久。

    那天,他是著了魔道了,才會讓她睡了他的床。

    蘇麥還想說什么,就被男人一把拎著,拎垃圾一樣扔出了樓道。

    “哇嗚......”

    樓道想起蘇麥委屈的哭叫聲。

    不過都被門板隔絕了。

    換洗完床鋪的傭人從里面排著隊走了出來,紛紛給蘇麥白眼,甚至當中她的面嚼舌頭。

    “哼......真看的起自己,以為有幾分姿色冷先生就能看上她呀。”

    另外一名傭人更是拔高了音調,“這年頭啊,癩蛤蟆總是想吃天鵝肉的。”

    蘇麥向來不受人欺負,更別說被別人指手畫腳了。

    她站起來,兩大步便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女人的頭發,“你說什么?誰癩蛤蟆。”

    女人猝不及防,發出凄厲的叫聲。

    蘇麥又抓住另一個女人的頭發,“還有你,你怎么說話呢?”

    “沒......沒有,我們什么都沒有說。”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蘇麥感覺到后腦勺那兩道冰冷的視線仿佛要把她凍結了。

    她只好悻悻松手。

    扭頭,果然對上了一張冰冷的令人可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