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的,女孩的反應讓慕西爵的腦海里像是被注入了一道強烈的光束,他的黑眸跳躍著一道晦明晦暗的光芒。
女孩這眼神,這語氣......為什么這么熟悉?
慕西爵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朝著女孩伸了過去,江晚晚臉色微變,下意識的護住琪寶。
可是太遲了,下一秒,男人揪住琪寶的被子,大手毫不猶豫的大力一扯。
“不——”江晚晚驚叫,終究阻止太遲了。
被子被掀開,琪寶那張眉清目秀的小臉,就這樣暴露在了男人的視線之內。
“淵兒......”慕西爵看清楚那張臉下意識驚叫。
但,他的神經又倏然抽緊。
不,不對,淵兒此時還在慕氏莊園。
他不是淵兒!
慕西爵很肯定,他全身的血液沸騰了,全身的細胞也在猛烈的叫囂著。
不是淵兒,卻有著和淵兒一幕一樣的臉,那么她是誰?
近期發生的事情像是放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重播著,慕西爵把所有大大小小的可疑事件像珠子一樣串聯起來。
他宛若遭到晴天霹靂,一個大膽的設想浮現在腦海。
犀利的眼睛里瞬間染了一層一層陰翳,緩緩地扭過頭,看著江晚晚,真相似乎被他似乎猜中了,“她是誰?”
他的孩子嗎?
江晚晚和琪寶一大一小兩張小臉發生同款巨變。
徹底完了,被發現了!
露餡兒是江晚晚始料未及的,可眼下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的周身立馬豎立起警戒的屏幕,冷聲說道:“她是誰和你無關,慕大少,請你出去,不要耽誤我孩子休息。”
琪寶拽著媽咪不敢媽咪悄悄打量著爸爸,一時間不敢插嘴,珍珠般的大眼珠子迅速轉動。
慕西爵不容分說,一把攥住江晚晚的手腕大步走向樓道,他的一雙黑眸冷冽到極點,周身強大的氣息把她緊緊的包裹,厲聲說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她到底是誰!”
江晚晚知道,他怒了!
他的一舉一動,那凝聚在一起的濃眉,昭示著他的憤怒。
江晚晚被他逼的呼吸一滯,深知在劫難逃,壓下去內心的驚濤駭浪,果敢的承認道:“是,琪寶是你的孩子,是淵兒的姐姐!”
她的話落,倏地,氣氛是死寂的。
雖然剛剛已經猜測到結果,可當女人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的時候,那種被戲耍,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恥辱感瞬間加深。
男人擰著眉,攥著拳頭,眼神幾乎要把女人一刀刀的凌遲。
“江晚晚,你做這些事情欺騙我的時候,你就不想想后果嗎?”男人冷入骨髓的聲音字句落下。
雖然,慕西爵此刻凌厲的像是要殺人一樣,可被戳穿的江晚晚也沒打算認慫,她繃緊了臉,冷冷的回敬他,“后果?你別忘了,六年前我可是被你逼的差點墜江而亡,一個死里逃生的人,我還害怕什么后果?”
男人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濃郁的猩紅。
江晚晚繼續泣血質問,“還是,你覺得當年我和琪寶一起被你逼死在海里你就滿意了?”
六年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挑起了江晚晚的神經,滔天海浪在她腦海里翻滾。
那時,車子失控沖入大海,兩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在她懷里嚇得“哇哇”大哭。
她在滔天巨浪中抱緊了孩子,在絕望恐怖中等待死亡。
那種無助和恐懼,她這輩子再也不想去回想。
慕西爵看著她那痛苦的模樣,微微一怔,臉色閃過一抹復雜,胸腔劇烈起伏了一下,情緒稍微壓了下去。
當年......
當年他追上去,是想要她給淵兒一個交代,就想問問她,為什么只生不養?
可沒想到這女人逃命一樣開車沖上了死亡公路。
不過現在,小女孩是他的親骨肉,那再好不過了,代表這個女人沒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江晚晚看著男人情緒緩和,冷笑道:“慕西爵,你可別多想,琪寶有爸爸,就是冷亦,我不會讓她認你的!”
“江晚晚!”
慕西爵一字一句,男人好不容易緩和的眸子又染了一抹陰鷙。
“你非要找死是不是?”
慕西爵一把抓住江晚晚把她逼到墻角,大手掐住她的脖子。
場上不見硝煙的戰火在升級。
江晚晚哽住了呼吸,倔強的瞪視著慕西爵。
“住手!”
一道透著稚氣的孩童聲冷冽在走廊響起,撕破了兩人的對峙局面。
兩人同時愣住,遂又順著聲源方向扭過頭。
小男孩穿著一套黑色的牛仔衣,端著架子站在那里,小身板繃的直直的,一張冷峻的小臉竟然有絲說不出的沉穩,那濃黑的小劍眉立著威武極了。
慕西爵看著不知哪冒出出來個小家伙,忘了松開江晚晚,沉著一張臉呵斥道:“哪來的滾哪去!”
江晚晚卻呆住了,她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走廊的人是璽寶。
只不過,他用AI換成了和冷亦一模一樣的臉。
璽寶雙臂環胸,哪里有挪動地方的意思,一雙犀利的小黑眸散發著寒氣。
“大壞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放開我媽咪!”
爸爸的做法,把他和他相遇的好感都磨沒了。
果然,這個男人是不靠譜的,他居然想要對媽咪動手,不可饒恕!
慕西爵沉著一張臉,“哪來的東西,敢教訓我......”
說到這,慕西爵突然意識到什么,話戛然而止,他那充斥著危險的黑眸漸漸地睜大,“你剛才叫江晚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