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煦養在他的身邊,他就和老莫一個白臉一個紅臉,把孩子拉扯那么大,他也有一半的功勞。
走廊盡頭傳來壓抑著的哭聲,凄凄瀝瀝。
Sem聽著不太舒服,蹙了蹙眉頭,動了離開的心思。
“你睡吧,我走了。”
他給養子整理了一下被褥,把床頭調平。
“出院后我要回一趟M國,找個朋友。”江煦微微撐起身子,等他抽開了靠枕,才借著他手臂的支撐力躺下。
難免牽扯到背后的傷口,隱隱作痛,額頭沁出了細密的薄汗。
Sem沉默了兩秒,答應道:“我讓人給你買好機票。”
江煦眼底閃過訝然,沒想到他答應得那么快。
“到時我派人來接你出院,你身邊不能少人,就算回了M國也一樣,”Sem提出了條件:“老莫有個眼線在西里爾,既然你有打算繼承我們倆的產業,就當提前適應一下企業商戰,總公司就交給你了。”
他的話猶如重磅炸彈,在江煦的腦子里炸開來,幾分鐘過去,江煦耳邊還隱約聽到轟響。
“為什么這么快?”他震驚道。
Sem抿了抿略厚的干澀嘴唇,含著幾分無奈的語氣說道:“老莫買通了西里爾的財務,給了他一大筆錢,送他出國,這免不了一場報復。”
“所以,”江煦倒吸了一口氣,想明白了他之前話里的意思:“你說的絆子是他找到了西里爾公司的財務漏洞?”
這可是大事!正經調查起來,沒準西里爾還會被抓進去坐牢,那豈不是一勞永逸了?
“西里爾這個家伙很狡猾,我們找到的證據只能強制讓他接受調查,沒多久他就會推一個替罪羊頂包。”Sem煩躁地抓了抓雜亂的卷發。
江煦問道;“莫爸能同意我回去?”
“同意,”Sem察覺到他語氣的遲疑與試探,解釋道:“老莫對你疏遠、嚴厲,其實是為了保護你。”
他和莫清云一個走白道,一個走黑道。
他常不見人,神秘兇殘,有個親近的孩子也沒人敢招惹;但莫清云時常要拋頭露面的,不敢對江煦有半點親近的意思,就是怕人報復到孩子身上。
“老莫說,是時候要讓你鍛煉一下了,”Sem輕輕笑了一聲:“放心,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S組織經過一次肅清之后,他身邊已全是信任的人,定不會讓江煦身陷險境。
“知道了,”江煦面色顯出不耐煩,抬手揮了揮趕人:”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Sem看向玻璃窗外,彎月依舊明亮,夜空還掛著幾顆星,深秋的霧氣漸漸升騰到窗臺。
“好好休息。”
他走到墻邊拾起衣服,披掛在身上,輕手輕腳地開門走了出去。
五天之后,Sem果然派了人過來幫他辦出院手續,一個穿著牛仔外套的彪形大漢,棕色卷發戴著墨鏡,輪廓深邃,一看就知道不是帝京人。
床位醫生給他做出院評估,一邊看著最新的檢查報告,一邊滿意地點頭:“傷口恢復情況很好,回去后記得不要碰水,每天換一次藥,忌辛辣,忌酒,一個月之后復查。”
手背上的留置針終于取了下來,江煦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不少,對著醫生護士都道了聲謝,跟著彪形大漢出了病房。
白天過來辦住院的人也不少,他前腳剛走,后腳又住進來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