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比外面涼快,佐伊領著她坐在圓桌前,接過了那張照片,板著臉看。
她問道:“梅根現在怎么樣?”
“老師身體不錯。”
“沒問你這個,”她揉了揉太陽穴:“前陣子她在研究治療白血病的藥物,有沒有進展?”
“還在找新的方向,療效不好。”楚羿羿老老實實地回答,一邊打量著四周。
屋子兩邊都比較空曠,沒什么家具,左邊是廚房,右邊是臥室,角落里還有個洗浴間。
奇怪的是,她記得老師說過她師姐經常要與她討論科研進展,那佐伊是在哪里做科研的呢?
“算了,”佐伊又不耐煩了,問她道:“你要找我幫什么忙?”
“我的朋友,他在鹽堿地被炸傷,腿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指著腓骨的位置:“這根骨頭斷了,應該是中度骨裂,現在插了鋼板固定,情況不是很好。”
昨晚篝火晚會光線昏暗,她沒看清慕胤的傷口恢復得怎樣,按理他是不能下床的。
佐伊思索了片刻,本就布滿了皺紋的臉,皺得更深:“這不好辦,他們已經處理過傷口,要是再把鋼板拔出來重新治療,對患者是更大的損傷。”
“提前拆呢?”楚羿羿問道:“土城的醫療技術只能打鋼板,但老師說過您擅長外科治療,髓內釘......”
“不行,”佐伊一臉嚴肅:“這是二次傷害。”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楚羿羿祈求地看著她,杏仁似的眼里閃動著淚光,泫然欲泣。
不愛與人打交道的佐伊不知為何竟然心軟下來:“我跟你去看看,他在哪兒?”
“南韋的家里,”楚羿羿立馬振奮起來:“你知道吧?就是土城最......”
她的話還沒說完,佐伊低低地“嗯”了一聲:“我去拿點東西,你在門口等我。”
下一秒,她就被推到了門外,木門又從里面上鎖。
“怎么樣?”外面等了一會兒的男人邁腿走過來,嘴里叼著他吸的第三根煙。
“她愿意跟我們走,”楚羿羿面露喜色:“謝謝你,等到了地方,我會多給你一倍的路費。”
男人搖了搖頭,猛吸了一口煙嘴,吐出刺鼻的濃煙:“你說得對,我自命不凡地以為在外創業就能掙錢,給她一個好生活,可努力了幾年還是在兩地跑腿,坑點過路費,到現在連一輛新車也買不起。”
“喜歡一個人,應該無懼別人的言語。”
他扔下了煙,抬腳踩下去使勁碾了蹍,腳底徐徐冒出一縷尾煙:“更何況,我們到現在都不愿意放過彼此。”
車里還存著戀愛時他拍的南詩蘭照片,而南詩蘭則每隔三四個月發一次訂婚消息,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男人,卻沒一次成婚的。
“你想通就好了,”楚羿羿眼尾帶笑,內心松了一口氣,伸出手正式介紹道:“我叫楚羿羿,我會幫你的。”
男人奇怪道:“幫我什么?”
猛然,他像是驚醒般睜大了眼睛盯著她:“不會阿蘭的訂婚對象就是你喜歡的男人吧?”
楚羿羿羞紅了臉,伸出的手顫抖著縮了回來。
這與默認有什么區別?
“我懂了,”男人意味深長地笑道:“我是蕭灈,合作愉快。”
兩人同時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達成共識。
這時,門開了。
佐伊一臉戒備地打量這個陌生的男人,“你又是誰?”
“我們的司機,我雇的。”楚羿羿解釋道。
佐伊背了個米白色的帆布包,裝了不少東西,把她纖薄的背壓得往下彎了一個角度,略顯吃力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