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明末重生之門 > 第三百六十五章:咒水之難
  人生有很多種選擇,也有很多捷徑可以走。

  但笛卡爾深刻的明白,有些捷徑是不能走的。

  在武器上偷工減料,是會出嚴重問題。

  可問題在于,如果不能改變一些方式方法,以及材料,那么笛卡爾根本沒有辦法將98k正兒八經的制造出來。

  這樣一來,他就無法完成上面交給他的任務。

  笛卡爾不愧是有名的科學家,在他的參與之下,還真的弄出了一把像模像樣的火銃。

  只不過,這種火銃和98k有著天壤之別,僅僅只是形似,借鑒了一些98k的設計理念,技術指標遠遠達不到。

  通體采用手工鍛造的方式,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幸虧這里的工匠數量很多,加上又有充足的鋼鐵以及后勤,不然還真沒有辦法輕易弄出來。

  槍管很厚重,槍托也模仿了98k的樣子,設計成了那種形狀。

  里面的設計,卻完全不同。看上去,和米尼步槍有幾分相似。

  制造出來之后,笛卡爾對這種槍械進行了實驗,但實驗結果很不理想,不管是射速還是射程,都遠遠不如98k。

  可這也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最好標準了。

  這也沒法,在沒有工業化的西方,想要靠手工打造出98k,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樣槍制造出來之后,笛卡爾派人將其送到了路易十四那里。

  路易十四實驗過后,極為不滿,又打回去讓笛卡爾重做。

  笛卡爾在收回槍械后,又開始了忙碌,這讓他的心情極為糟糕。

  心情糟糕的人不只他一個,還有張獻忠。

  作為大明境內最后一個流賊頭子,他現在過得極為難受。

  在大明境內時,他過得極為瀟灑,可以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被孫杰追殺的像狗一樣,可在逃亡的路上,依舊過得很滋潤。

  而現在的他,身處緬甸叢林。這里潮濕悶熱,讓他極為難受。

  最關鍵的是,他手中的那些士兵,因為蚊蟲瘴氣,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只剩下了一點點人。

  這一點點人,現在也被折磨的失去了人樣。

  孫可望這個最忠心的兒子,前不久也帶著一批人跑了,直接把張獻忠給扔了。

  這讓他極為惱火。

  可是,惱火過后,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這么忍著。

  在緬甸和大秦交界處的一片密林中,張獻忠端著一個破碗,小口的喝著肉湯。

  肉湯的味道算不上好,雖然有些咸味,但更多的是苦味。

  這是他讓部下,用土法造出來的糙鹽。

  不吃鹽不行啊,盡管味道苦澀,可也要強忍著吃下去。

  頭頂上的營帳破爛的不成樣子,僅僅只能遮住雨水,至于保暖,想都別想,壓根沒有那個可能。

  穿著一身袞服,可也破破爛爛,胡子拉碴的樣子,和野人沒有什么區別。

  喝著喝著,心里沒來由的多了不少怒氣,一把將手中的碗摔在地上。

  “啪啦!”

  粗碗應聲而碎,張獻忠罵罵咧咧,“該死的,誰能想到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真是該死的東西!”

  房間外面的隨從,聽到了里面的動靜,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簾子掀開,兩個灰頭土臉,骨瘦如柴的嘍啰,就像是兩個猴子一樣,一臉擔憂的看著張獻忠。

  對于剩下的這些人來說,張獻忠就是他們的精神圖騰。

  張獻忠活著,就是他們這些人最大的希望。

  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群居生物,也是從眾生物。

  倘若張獻忠嘎嘣一下死掉了,那他們這些人也就死了。

  必須要有一個領頭羊,帶領著他們。

  不需要這個領頭羊有多少能力,也不需要這個領頭羊帶著他們走向昌盛,只要有這個領頭羊,那他們就能活,沒有,只有死。

  “大王,怎么了?”

  一個個子比較高的嘍啰一臉擔憂的看著張獻忠,急忙詢問。

  張獻忠坐在破破爛爛的床上,看向走進來的這兩個嘍啰,問道:“咱們還有多少糧食?現在咱們在哪里?”

  “回大王,現在咱們的糧食還夠吃十天的,至于咱們現在哪里,小的不知道。”這個嘍啰說道。

  張獻忠拍著自己的大腿,哀怨的嘆著氣:“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什么時候才能回到陜西呢?這個狗屁地方,我真是夠夠的了!”

  元稹的這句事本是他用來描寫愛情,可此時用來形容他的處境,竟然尤為貼切。

  緬甸山高林密,風雨無常。

  前一秒還風和日麗,這一刻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從天而降。

  又卷起了大風,呼啦呼啦的吹著。

  營地是硬生生在一處小樹林中開墾出來的,大風吹過樹梢,產生的哨子聲就像是鬼叫一樣,格外滲人。

  厚重的黑云徹底的遮住了天空,風雨席卷著大地。

  營地旁邊的小溪流河水暴漲,瞬間淹沒了大半個營地。

  張獻忠的營帳之中,水漫到了半腰。

  前一段時間跌倒,腿部跌傷,尚未痊愈,傷口依然作痛,此時泡在冷水中,刺骨疼痛。

  “這是什么狗屁世道,他娘的,活見鬼!”

  張獻忠破口大罵,喋喋不休,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那兩個嘍啰急忙收拾營帳,這種程度的洪水,若是不趕緊收拾,恐怕一會兒就會被洪水沖走。

  天上的雨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大,營地很快被水淹沒。

  幸虧這里沒有高大的山峰,只是一些低矮的丘陵,不然泥石流一來,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營帳收起之后,張獻忠披著蓑衣,被幾個侍衛艱難的攙扶著,在水中行進。

  忽然踩到了一塊石頭,腳下不穩,跌落水中。

  洪水瘋狂的往嘴里不停的涌入,嗆的他不斷掙扎。

  侍衛眼疾手快,將他從洪水中撈了起來。

  “他娘的!”

  又低聲罵道。

  水越來越大,張獻忠帶著剩余人手,漫無目的的在洪水中行進。

  只是,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未來在哪里。

  “老天爺啊,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真是該死的東西!”

  嗆了一口水的張獻忠指天罵道。

  老天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咒罵,賞了他更多的雨。

  就像是水漫金山一樣,很快漲到了胸脯前。

  四下里茫茫然的都是水,張獻忠悲從中來。

  強烈的悲痛,包裹著他,眼淚混合著雨水,落進了雨水中。

  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掩蓋他的脆弱,如果放聲大哭,只會讓跟隨他的那些隨從人心不穩。

  哭著哭著,忽然想到了當初被他逼走的李定國。

  “若是老四在此,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張獻忠無奈的嘆息著。

  走在他不遠處的艾能奇和劉文秀,兩人像是泥猴子一樣,在水里緩慢的前進。

  身上的蓑衣此時沒有了一丁點作用,在水中浸泡著。

  張獻忠只剩下三千多老弱病殘,這些人默默的走在水中,漫無目的的前進。

  ……

  此時的緬甸處于東吁王朝,因其在東吁而得名。

  東吁位于錫當河右岸,是一個適宜居住的地方。

  在東吁城之北,駐扎著大約三十多萬人,其中十萬人是武器裝備精良的士兵。

  這支軍隊,正是唐王朱聿鍵的人手,從云南遁入緬甸之后,就來到了這里。

  之前的東吁王朝皇帝是莽達,這人對明朝和善,對專門為其規劃了一片地方,用于駐扎。

  前不久,莽達的兄弟莽白發動了政變,將自己的兄長殺死,同時繼承了皇帝職位。

  莽白是一個殘忍嗜殺,貪財好色之人,歷史上的咒水之難,便是他一手促成。

  順治十八年七月十八日,緬甸國王莽白給逃到緬甸境內的南明永歷帝朱由榔捎來口信,讓他明日過河,同飲咒水盟誓,以結友好。

  朱由榔及一些大臣皆看出其中有詐,但寄人籬下,又不敢不去,只好命大學士馬吉翔、大臣沐天波等部分文武官員前去赴約。

  次日上午,馬吉翔等人來到緬軍駐地塔下,即被三千緬軍團團包圍。沐天波見有變故,立即奪刀反抗,終因寡不敵眾,大小官員42人全部被殺。隨即緬軍趕往朱由榔住處,追殺隨從300余人。

  后又將朱由榔以及其親屬隨從,放置在一個小房子里,等到吳三桂到來之后,由吳三桂親自將朱由榔用弓弦絞死。

  歷史上的朱由榔因為手中實力不足,加上莽白貪婪成性,以及吳三桂大軍壓境,致使“咒水之難”發生。

  如今,在駐地之南的東吁城中,主政的人便是莽白。

  以殺戮宮變而登上皇帝之位,名不正言不順,誰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像他一樣,趁機除掉他。

  當務之急,就是取得天朝上國的冊封,以獲取正統法理。

  在以前,這個天朝上國是大明,可如今卻是大秦。

  其實,在莽白奪取權利之后,他曾經向朱聿鍵請求過,讓他以大明皇帝的身份,冊封于他。

  對莽白而言,國內的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如今天下變化,用大明皇帝作為一個噱頭,自然能蒙騙住其他人。

  此時的朱聿鍵手中還有三十萬之眾,實力強悍,想中興大明不那么容易,但是暫時割據一方,待機而動沒有問題。

  按理說,此時朱聿鍵進駐緬甸,作為客人,給莽白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無不可,可他心里卻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自然不愿意冊封,于是以“其事不正”而拒絕。

  不僅朱聿鍵,連帶著他身邊的大臣也是這個意見。

  最讓莽白顧忌的是跟隨朱聿鍵進入緬甸的那幾十萬之眾,始終讓他心有不安。

  尤其是看到朱聿鍵毫無殺回中原的意思,莽白生怕南明君臣就此留下來,像自己的南詔祖先一樣,日后勢大,成為緬甸的新主人。

  前一陣子,他請求朱聿鍵冊封他的事情失敗之后,就派人前往大秦,希望能夠得到大秦的冊封。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孫杰怎么可能會冊封他呢?不賞賜他幾萬兵馬已經算可以了,又怎會冊封他?

  派出去的使者自然是泥牛入海,毫無動靜。

  大秦冊封的旨意遲遲未來,朱聿鍵的兵馬在北部厲兵秣馬,伺機南下。

  莽白手中所有的兵馬加起來,也才不到五萬人,又怎么可能會是朱聿鍵的對手?

  從登上皇位之后,莽白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而如今的朱聿鍵卻要比他好很多。

  泥土和木頭構筑的簡易宮殿之中,朱聿鍵看著坐在下面的沐天波,路振飛等人,說道:“咒水之南,東吁國王莽白殘害兄長,作為大明親自冊封的國王,我們不可不察啊!”

  這句話奠定了基礎。

  和歷史相比較,如今的他們局勢很好。

  坐在下面的沐天波露出了殘忍的笑容,“陛下所言極是,區區莽白,應當以雷霆手段滅之!”

  “臣以為,咱們的主要目的應該是團結一切所有能團結的力量,一個莽白不是問題。

  可他手中仍有數萬軍隊,兩軍交戈,必有損失,咱們應該想個法子,將損失降到最低!”路振飛說道。

  他的話引起了朱聿鍵的贊同。

  “確實如此,如今孫賊勢大,如果咱們損失過大,只會助長孫賊的囂張氣焰。必須要想個法子,把損失降到最低。”朱聿鍵說道。

  宮殿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些人議論紛紛。

  ……

  第二天的雨沒有停,朱聿鍵派出去的人,進入了東吁城。

  使者站在皇宮大殿上,目不斜視的看著莽白,聲音穩重:“如今天下之大賊為陜西之孫賊,天下蒙塵,日月無光,我皇仁德厚重,邀請殿下渡過河流前往,同飲咒水結盟,以示友好!”

  咒水之難就在眼前,只是身份互換。

  莽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從政變之中當上的皇帝,自然知道朱聿鍵這是想干什么?

  可畏懼朱聿鍵的身份實力,還是忍住心中的憤怒,語氣平和的拒絕:“這位大人,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東吁國國王,又怎么敢窺視中原?而今,在下身體不便,無法前往,還請使者能夠回去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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