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漸漸的遠航了，離開了港口。
四十艘戰船組建的艦隊朝著朝爪哇不斷的前進，他們在海上噼波斬浪，將在不遠的將來到達巴達維亞。
然而，此時的范迪門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以為他將島上的這些明人全部殺光以后就可以高枕無憂，殊不知，他給他自己惹來了一個最為恐怖的存在。
他的心情大好，躺在總督府門外的一棵大樹下，嘴里叼著煙斗，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紅茶。
在如今的西方世界，紅茶是緊俏商品，備受當地貴族追捧。
可在范迪門看來，西方世界的那些貴族們喝的紅茶并不正宗，不過是一些低檔貨。
而他現在所喝的紅茶才是最正宗的，因為他地處東方，所以也最容易得到這種正宗的紅茶。
但隨著孫杰的崛起，他和大明之間的海上貿易已經斷了很久，也有足夠長的時間，沒有從東南沿海那里購買到足夠的紅茶以及絲綢。
他現在喝的是他的庫存，西方世界，現在的茶葉價格已經漲到了非常離譜的地步，他手中還有很大一批，但他現在并不打算運送回國，而是想在等國內紅茶的價格再高一些，然后再將這些茶葉運回去。
商人都是逐利的，范迪門雖然是總督，但他本質上也是一個商人。
不管是對國內還是對國外，他都如此。
煙斗往外面冒著縷縷青煙，他翹著二郎腿，哼唱著不知名的歌謠，臉上的笑容不斷的浮現，瀟灑的就像是一個浪蕩子一樣。
這種好日子沒有持續多久，普特曼斯從遠方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普特曼斯是熱蘭遮城的總督，理論上來講，他和范迪門屬于平級。
但現在熱蘭遮城已經被鄭成功拿下，他手中的兵馬損失慘重，來到了爪哇的巴達維亞之后，只能屈居人下，成為范迪門的副手。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于自己的這個身份還比較抵觸，可以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漸漸的也習慣了。
范迪門聽到了普特曼斯的腳步聲，睜開了一只眼睛，“喲，我的老伙計，你這是怎么了？難道在你的身后有一只惡犬嗎？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怕，上帝會保佑你的。”
范迪門說著一些風涼話。
普特曼斯停在了范迪門的身前，大口的喘氣，上氣不接下氣。
“出事了，外面的港口上忽然出現了幾艘小山一般的戰艦，看樣子好像是用鐵制造的，正朝著咱們的巴達維亞港口而來，上面飄蕩的旗幟和大明北方的那個大秦極為相似。”
稍微恢復了一些，普特曼斯就連連大喊。
范迪門卻極為不屑：“我親愛的老伙計，這還是在大白天，你怎么就開始說夢話了？
大明北方的那個大秦我又不是沒派人接觸過，他們的海上實力連鄭芝龍都不如，又怎么可能會跑到這里來呢？
指望一個內陸國發展海上實力，這簡直就是在做夢。”
說完話，范迪門閉上了眼睛拍著自己的大腿，繼續橫唱著那首不知名的歌謠。
看上去絲毫沒有在乎，一副云澹風輕的模樣。
普特曼斯也不管什么了，再次往前走了幾步，直接來到了范迪門的正前方。
聲音比剛才又大了幾分，“我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我沒有必要用這種事情來騙你，那真的是用鋼鐵制造的戰艦。”
“哈哈哈哈，鋼鐵制造的戰艦。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大的笑話了，鋼鐵怎么能制造戰艦呢？”
范迪門再次睜開眼睛，用一種極為不屑的聲音說道：“用鋼鐵制造的戰艦，你知道你在說什么笑話嗎？
這天底下怎么可能會有鋼鐵制造的戰艦呢？鋼鐵不可能用來制造戰艦，因為它無法浮在海面上，所以你說的這些話根本沒有辦法讓人信服。”
說完話又閉上了眼睛，一幅云澹風輕，毫不在意的模樣。
就在普特曼斯準備再次說話之際，又有幾個士兵跑了過來。
他們說著和普特曼斯差不多的話。
這讓不太相信的范迪門心中起了不少疑惑。
最后在普特曼斯和這些士兵的強烈要求之下，他去了港口。
站在港口的瞭望塔上，拿著單筒望遠鏡順著普特曼斯手指的方向看去。
視野當中，一艘巨大的鋼鐵戰艦，正噼波斬浪緩緩地朝著巴達維亞而來。
當下就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連連大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有鋼鐵知道的戰艦？這不可能。”
這種感覺非常震撼，就像是一個凡人突然遇見了神明。
作為爪哇的總督，他太清楚戰船了。
一艘用鋼鐵制造的戰船，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超出常理之事。
那堅固的船體，任何火炮都難以擊穿。
如此以來，便立于不敗之地。
他又仔細的朝前方看去，想要驗證是否真的如此。
那黝黑的船身反射著金屬的光澤，在陽光的照耀下極為耀眼。
范迪門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由鋼鐵打造的戰艦。
他心中的疑慮更大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用鋼鐵制造的戰艦呢？
當他看清戰船上面的旗幟時，他的心里涼了半截。
在之前，他往大明的境內派遣過一些人手，也知道大秦的國旗是什么樣子。
紅色的旗面，太陽圖桉和黃河長江圖桉位于其上，威嚴不可冒犯。
范迪門回憶著種種，終于認清了這個現實。
“大秦過來干嘛？我和他又沒有仇恨！”范迪門百思不得其解。
在強者面前，范迪門囂張不起來。
雖然不清楚艦隊的數量，但僅僅一艘鋼鐵戰艦，便不是他能戰勝的存在。
為了防止發生誤會，他連忙朝著身后的普特曼斯喊道：“讓旗手打旗語，問問他們要來干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船只，估計范迪門此時早就讓岸防炮開火了。
鄭芝龍站在長安號的甲板上，舉著望遠鏡看到了旗語。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現在知道了，晚了！”
“傳令下去，加速前進。于港口前三里處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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