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明末重生之門 > 第兩百零八章:絕其史,滅其文
  人在失意的時候,往往會懷念自己當初的輝煌。

  若是自己沒有輝煌的時候,那么就會回憶當初祖上的輝煌。

  回憶這個輝煌,確實可以讓他們短暫的忘記一時的痛苦。

  可這并不是長久之計,當夢醒之時,現實只會更加殘忍。

  布和在一路而來的路上,回憶了不止過一次大元王朝。

  可是,等冷風將他吹醒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這般不堪。

  祖上的榮光,和他沒有什么關系。除了痛恨為什么自己生存于這個時代之外,幾乎再無其他的感受。

  戰馬徐徐前進,夏風驟起,天上烏云密布,豆大的雨滴瘋狂的往地上砸去。

  要是在以前,布和還會感念今年是個好年經,最起碼天上還有雨。

  可是如今,他的心里全然沒有這種想法。

  水草豐茂,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只希望能活到天下太平的時候。

  “阿布,咱們該去哪里?!”

  身后的滿珠習禮一臉愁苦,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洗過澡了,身上滿是臭味。

  布和回過頭,指了指南邊,語氣低沉,“去南邊看看,總要討個活路?!”

  滿珠習禮已經猜到布和在說什么,嘴巴微張,喘了半天,這才不敢確信的問道:“阿布的意思是,投降,投降嗎?”

  布和苦笑道:“不然呢?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可是,可是,這樣能行嗎?咱們和他們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啊!大哥,死在了他們的手中,難道咱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投降嗎?”滿珠習禮一臉遲滯。

  實在是這個辦法太離譜了,離譜到滿珠習禮都不敢相信。

  當年好歹也是草原一霸,現在說投降就投降,而且還是這種上趕著。

  其中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更別說,當初吳克善跟隨皇太極南征,卻被孫杰打敗的事。

  因為吳克善沒有回來,加上皇太極那邊的消息模棱兩可,所以布和他們根本不知道吳克善的具體情況,以為已經戰死沙場了。

  孫杰的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猛烈到他們這些人只能各自逃命,誰也顧不上去看別人。

  也難怪滿珠習禮會這樣想,畢竟科爾沁和孫杰,并沒有直接面對過。

  “草原上的部落和誰沒有深仇大恨?和努爾哈赤沒有嗎?和皇太極沒有嗎?

  當初不是照樣把女兒嫁過去?這世上的事情,誰又能說清楚呢?

  總要活下去!”

  布和的嘆息聲,在草原上響起。

  傾盆大雨,遮住了他的聲音。

  天地昏暗,四野蒼茫。

  一頂頂殘破的帳篷,于草原上搭建起來。

  布和坐在帳篷中,聽著雨聲。

  空氣潮濕,木柴無法點燃。

  風一吹,陰冷的厲害。

  又裹了幾件滿是味道的羊皮襖,靜坐在狹小的床鋪上。

  外面又響起了馬頭琴,不知是誰在唱著離歌。

  雨終于停了,科爾沁到了延綏鎮以北。

  一桿白旗豎在隊伍最前方,布和手持白旗,帶著滿珠習禮往延綏鎮而去。

  延綏鎮的士兵很快就發現了他們。

  因為不清楚科爾沁他們的目的,所以派了一些夜不收過來查探。

  看著前方沖過來的鐵甲騎兵,布和跪在了地上。

  白旗插在身前,朝著前方磕頭,大呼:“罪臣布和,跪迎王師天兵!”

  漢語說的很流利,漠南蒙古的大部分首領都會說漢語。

  畢竟,從元朝末年一直到明朝末年,都和中原打交道。

  夜不收將布和還有滿珠習禮包圍起來,多出來的士兵,繞過他們,朝著前方繼續偵查。

  將科爾沁周圍查了一個遍,沒有發現什么危險時,這些夜不收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隊夜不收的統領跳下戰馬,站在布和與滿珠習禮的面前,皺眉問道:“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要投降?!”

  布和抬起頭,態度恭順,“對,我們要投降!”

  ……

  草原上,十幾個夜不收手持令旗,朝著延綏鎮的城墻狂奔。

  鏡頭的統領放聲大呼:“韃子降了,降了!”

  聲音傳蕩出去很遠,跨過了黃土高原,飄入了西安府。

  孫杰坐于書房,看著從延綏鎮發回來的軍報,笑了,笑的很大聲。

  “沒想到,這才剛剛把建奴收拾了,就有人投降。不得不說,科爾沁他們還真識時務!”

  孫杰放下手中的軍報,看向站在面前的盧象升,道:“通令延綏鎮,讓他們做好收繳武器的準備,同時,嚴密監視科爾沁部落。

  在沒有徹底將他們降服之前,不許讓他們進關駐扎。”

  “臣遵旨!”

  盧象升行禮領命。

  “對了,同時讓延綏鎮盡快將布和他們父子倆帶過來。”孫杰吩咐道。

  投降,就要有投降的態度。

  尤其是這次,科爾沁更是什么都不要求,無條件投降。

  這和當初阿魯臺投降大明,以及之前布和投降努爾哈赤還不一樣。

  阿魯臺說起來是投降,倒不如說是拉扯時間。

  當初布和投降努爾哈赤的時候,手中的兵力也還不錯,部落實力盡管不如建奴,但也有招架之力。

  現在,科爾沁要是對上孫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比他們實力強大那么多的建奴都死的透透的,更別說是他們了。

  孫杰的命令,當天便傳到了延綏鎮。

  布和與滿珠習禮他們兩人倒也干棍,啥都沒說,就跟著延綏鎮的兵馬一起南下。

  按照布和的說法就是,孫杰要是想殺他們,當場就殺了,又何必浪費那么多的時間。

  確實,孫杰確實沒有殺他們父子倆的打算。

  和建奴做的那些孽來說,科爾沁近百年對大明還算恭順。

  再說了,既然他們都投降了,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對付草原,亦或者異族,孫杰早已經有了打算。

  那就是同化。

  絕其史,滅其文。

  順利的話,四五十年,一兩代人的時間,便能解決。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同化,想那些泯頑不靈,作惡多端,屢教不改,那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順,活;逆,死。

  刀架在脖子上,由不得你。

  延綏鎮的兵馬也沒有難為他們,開車卡車,帶著他們一路南下。

  布和與滿珠習禮從來沒見過這種神奇的東西,站在車廂中,就像是兩個好奇寶寶一樣,東張西望。

  把著車廂的手還在不停的顫抖,身子也在哆嗦。

  “這鐵馬真厲害,跑了這么久,都沒見休息!”

  布和一臉感慨的看著身下的汽車,嘖嘖稱奇。

  似乎已經忘了現在已經身在敵營,還有心情欣賞沿路的美景以及身下的汽車。

  有些時候,不得不佩服這些草原人的性格。

  說記仇吧,也記仇。說不記吧,也不記。

  現在布和,已經將自己長子的事情拋之腦后。

  滿珠習禮攙扶著車廂,緩慢的坐了下來。

  身為一個年輕人,還沒他爹的膽子大。

  顫顫巍巍的縮在車廂中,大口的喘息。

  “這東西,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連連驚嘆。

  身旁的那些士兵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說的有些難聽,但世間最暢快的事中,看人出糗絕對位列其中。

  布和與滿珠習禮當然能看到車上士兵,看向他們時的嘲笑。

  但他們并沒有太多的在意,如果連這點譏諷都承受不了,那還投降干什么?

  事實上,隨著不斷的南下,他們兩個人的眼睛也越來越不夠用。

  從延綏鎮到西安府的水泥路,在孫杰拿下延綏鎮之后就著手開始修建,盡管現在還沒有修通,但已經修了很遠。

  還沒有出黃土高原,汽車便已經走上了水泥路。

  這平坦的大道,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尤其是大道上那灰黑色的水泥,更是讓他們連連驚嘆。

  “這些都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而且看上去還如此的平整,走在上面沒有任何顛簸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布和趴在車廂邊上,低著頭看著大路。

  滿珠習禮也是這個樣子,一臉驚訝。

  當人沒有了后顧之憂時,往往將目前所遇到的那些困難暫時希望。

  布和現在已經沒有了后顧之憂,因為在他看來,只要投降了孫杰,那科爾沁就能保留一條生路。

  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危機,心情自然會舒暢很多,也有心思去看這一路而來的奇怪見聞。

  “行了,你們兩個也別這樣了,等到了京兆府,你們才會知道,什么叫做世面!”

  押著他們的士兵統領,拍了拍布和的肩膀,一臉輕笑的說道。

  布和抬起頭,看向士兵統領,笑了笑,又縮在了車廂中。

  從延綏鎮到京兆府,距離算不上長,但也不短。

  雖然布和沒有走過這條路,但此事的他,卻覺得這條道路異常的短暫。

  沒有經過幾天,汽車便停在了京兆府的城門外。

  看著眼前的城池,布和的心里滿是感慨。

  曾幾何時,夢回中原。

  夢中金戈鐵馬,在中原大地上交織。

  夢醒之后,又是冰冷冷的現實。

  原本以為,這輩子會跟著皇太極入住中原,用胯下的馬蹄丈量一遍祖宗走過的路。

  萬萬沒有想到,當他踏上這個祖先曾經征服過的土地時,卻是這樣的場景。

  他的士兵很快帶著他們進了城,安排在了驛館當中。

  他們住進去不久,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正是很早之前,就被孫杰俘虜的吳克善。

  和當初的吳克善相比,現在,他更瘦了,也更黑了,臉比之前小了一圈不止,肥胖的身體看上去也更加健碩。

  在京兆府這么長的時間當中,他的日子可不怎么好過。

  孫杰沒有殺他,該做的活一樣不少。

  在工地上充當下苦力的勞工,給人家搬磚,和水泥,挖坑填土。

  科爾沁大名鼎鼎的吳克善臺吉,有時候都比不上路邊的一條野狗。

  最起碼野狗輕松自在。

  干得好沒有獎勵,干得差還會挨鞭子。

  剛開始那段時間,他可沒少挨鞭子。

  時不時就會被工頭拎出來,捆綁在木樁子上,狠狠的抽。

  他也是幸運,被孫杰俘虜之后很光棍的就投降了。

  甚至還非常主動地幫孫杰指認建奴當中的那些大官,若非如此,他早就被孫杰一刀砍了。

  驛館大廳,父子三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六目相望。

  布和不停的揉著自己的眼睛,還以為現在在做夢。

  “阿布!”

  吳克善眼含熱淚,他萬萬沒有想到,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自己的父親。

  “你,你是吳克善嗎?”

  布和顫顫巍巍,一臉不相信。

  “是我,阿布,是我!”

  吳克善撲通一聲,跪在了布和的面前。

  “阿布啊!”

  抱著布和的大腿,就開始痛哭。

  布和連忙將吳克善攙扶起來,一并流下了眼淚。

  這里的情況,很快便傳到了孫杰那里。

  對于這種情況,孫杰自然能料到。

  也沒有過分去管,暫時就由著他們。

  他們以后的生活可以預料,基本上和草原絕緣了。

  以后,只能生活在京兆府,只能像普通百姓一樣過著平常的生活。

  今天早就安排好了處理方法,將草原部落的王公貴族和普通牧民隔離。

  其實,牧民基本上沒有什么家國情懷,也沒有什么部落榮辱。

  科爾沁當中的牧民,有很多都是從其他部落搶過來的,只要沒有那些王公貴族的插手,這些牧民對孫杰也不會有什么仇視。

  草原上的規矩便是這樣,誰手中的兵力強,誰就有權威。

  草原部落的那些王公貴族,順從者生,安置在京兆府附近,給他們幾畝薄田,以后安生過日子。

  要是逆反或者作亂,就提前去閻王爺那邊報道。

  至于普通牧民,原地安置在邊墻附近,采用明朝最開始的里甲制,一百戶為一里,設置里長。

  里長軍中懂韃子話的軍官充任,領五十兵,防患于未然。

  同時,每一里設置學堂,教授儒家文化。

  儒家文化好啊,教授給這些人最合適不過。

  至于教他們的老師,壓根就不用愁。

  大明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讀書人。

  孫杰現在還關押著大量俘虜來的士紳讀書人,這些人剛好能夠派上用場。

  讓他們在草原上,磨練磨練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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