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明末重生之門 > 第一百五十一章:搶魏國公府
  東邊的天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雨也漸漸的停了。

  空氣中的水汽味依舊濃重,孫杰走出了營房。

  陳虎領著幾個隨從,從遠處走了過來。

  “大人,金陵城的所有城門,盡數被拿下,有三十二人反抗,盡數擊殺!”

  陳虎抱拳拱手,身上的鎧甲有幾片鮮血。

  只有三十二個人反抗,這碩大的金陵城,城防實在不堪。

  怪不得嘉靖年間,十幾個倭寇能一路砍殺到金陵城下。

  孫杰點點頭,說道:“集結剩余兵馬,去魏國公府吧!”

  “得令!”

  陳虎拱手抱拳,朝著軍營走去。

  孫杰返回營房,來到了火堆旁。

  徐弘基睡的正香,養尊處優幾十年,酒色掏空了身體,怎么能堅持一夜?

  孫杰一腳踢醒了他,“別睡了,去你家轉轉!”

  徐弘基睜開惺忪的眼睛,瞪著孫杰,“你想要干什么?”

  “據說,首代魏國公備受太祖高皇帝寵幸,家中宅院,乃是太祖高皇帝登基之前的住處。

  據說,魏國公府九曲十三廊,乃江南園林之集大成者。去你家做客,領略這江南繁盛之景!”孫杰面帶笑容,死死的盯著徐弘基。

  當今天下,除了各地藩王之外,最有錢的人莫過于魏國公府了。

  把持江南之地,海外走私,紡織貿易,印子錢,地租等等行業都有涉獵。

  幾百年積累下來,已成江南一霸。

  魏國公府后花園有一個非常典雅的名字——瞻園。

  嘉靖初筑園,于魏國公府后花園舊址之上。

  史載:“堂宇闊深,園沼秀異“,名居“金陵諸園之冠“。

  乾隆當年南下江南時曾在瞻園居住,連這個喜好富貴,貪享榮華的人都連連稱贊,其豪奢富貴,由此可見一斑。

  “你想干什么?!”徐弘基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臉上沒來由的閃過一絲慌張。

  強兵入繁華之地,只要是個人就能想明白。

  “你敢,你敢!”

  徐弘基連連大喊。

  楊臨從一旁走來,一腳踢在他的嘴上。

  “叫喚!”

  孫杰站直身子,說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孫杰把身前的火堆踩滅,讓人將徐弘基控制起來。

  初夏時節的金陵,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又是一個大晴天,和往常沒有什么差別。

  只是,城中酒肆茶館、勾欄青樓中起了幾道流言。

  說著有賊人趁著雨夜進城之類的話語。

  那些被孫杰殺敗的士兵,縮在城中,說著所見所聞。

  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太平了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有賊人呢?

  這幾日也沒見什么消息,怎么突然之間就有賊人?

  這怎么可能啊!

  大部分人把這些話當成了笑談,那些敗退的“賊配軍”們,都是一些最底層的腌臜貨,他們的瘋言瘋語,沒幾個士紳會相信。

  魏國公府位于秦淮河核心地帶,不遠處就是夫子廟,夫子廟旁邊就是金陵貢院。

  這里是江南著名的煙花之地,二十橋明月夜,讓無數士人心馳神往。

  數百年間,不知道多少人在這秦淮河中醉了骨頭。

  無論英雄,無論好漢。

  這是一個削骨之地。

  英雄盡沒于此,消沉在兒女之鄉。

  秦淮河岸邊有一別苑,名叫“如是居”。

  里面住著當今“秦淮八艷”之一的柳如是。

  去年,柳如是結識了江南東林大儒錢謙益,兩人相見恨晚。

  財大氣粗的錢謙益大手一揮,在這寸土寸金的秦淮河岸邊買了一處別苑,送與柳如是。

  在如是居的堂屋中,柳如是穿一襲青衫,彈奏著古琴。

  旁邊擺著的香爐,有縷縷青煙冒出。

  琴聲和青煙交織,在房梁上旋繞。

  錢謙益坐在旁邊,拍手相和,唱了一首念奴嬌。

  琴音忽停,柳如是看向錢謙益。

  “居士,為何停了呢?”

  錢謙益笑著問道。

  雖是風塵女子,可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有著深厚的家國情懷和政治抱負,后人評價“其志操之高潔,其舉動之慷慨,其言辭之委婉而激烈,非真愛國者不能。”

  柳如是秀眉微皺,說道:“今兒一早,家中下人出去采買,說市井上有人說,有一股賊人昨夜趁著大雨進城了。

  如今北地戰亂不斷,若是江南再出變故,恐對朝廷有危!大人乃是朝廷命官,雖賦閑在家,可也應該擔起責任!”

  錢謙益是個怕死的主,“頭皮癢,水太涼”六個字“冠絕”古今,遠遠比不上以身殉國的柳如是。

  他道:“市井流言罷了,如何能有賊人呢?

  且不說有長江天塹作為阻隔,光是太祖高皇帝修建的城池,便不是那些人輕易攻入的。且安心吧,不礙事!”

  一雙眼睛在柳如是身上不斷掃視,雖一副正氣模樣,可心里全都是蠅營狗茍。

  柳如是還想說什么,卻聽見有一股洪亮且整齊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沒一會兒,一個丫鬟從外面跑進,臉上滿是慌張,“居士,大人,外面來兵了,可怕的緊,一丈長的刀,就像鬼一樣!”

  這般夸張的話語,讓錢謙益和柳如是心慌不已。

  “休要胡言,這江南水鄉之地,怎么會有兵刀?!”

  錢謙益不信,連忙推門出去看。

  柳如是緊隨其后。

  大門打開,只見一支衣甲鮮明,威風凜凜的騎兵從遠處而來。

  孫杰騎在戰馬上,身后的士兵緊隨其后,目不斜視。

  旁邊就是秦淮河,上面飄蕩著一層薄薄的胭脂,有幾分滑膩,陽光的映照下,泛著迷離的光。

  空氣中飄蕩著脂粉的香氣,聞一聞,就要醉了人。

  兵馬衣甲鮮明,具是鋼鐵鎧甲,鐵血,肅殺。

  和這溫婉的江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把堅鐵的刀插入玫瑰園中一般。

  兩邊是圍觀的百姓,真真不知道害怕。

  也是,江南承平日久,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

  加上孫杰的隊伍秋毫無犯,不與人爭,自會引來眾人圍觀。

  那些勾欄青樓的二三層,姑娘們推開窗戶,唱著后庭花,言笑晏晏,竟不知害怕為何物。

  “哪里來的兵?”

  錢謙益心中慌亂。

  裝備迥然于江南,恐是客兵。

  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件事。

  當時,魏國公徐弘基在收到徐允禎發過來的消息后,便將這個事情告知江南士紳。

  這事自然也傳到了錢謙益的耳中。

  不過,當時他壓根就不相信,也沒放在心上。

  因為這事怎么看怎么離譜,讓陜西的兵馬前來治稅,離大譜。

  現在看到孫杰的兵馬,不由的想起了這件事。

  柳如是一眼就看到了隊伍最前方的孫杰。

  高大的身軀,黑鐵的鎧甲,黑鐵的頭盔。

  盔頂上的紅纓迎風飄揚,像紅色的波浪。

  鐵塔一般的騎著戰馬,壓迫感十足。

  就像是置于北疆大漠一樣,滄桑,肅殺。

  只一眼,便看到了殺伐。

  身上的正氣,震懾的讓那脂粉不敢靠近。

  馬蹄拍在地面上,聲音回蕩在這方天地。

  柳如是不由的脫口而出:“此為大丈夫,應如是也!”

  錢謙益聽到了柳如是的聲音,心中不爽,出言譏諷:“東華門外唱狀元者方好兒郎,不過一支臭丘八!”

  柳如是沒有答話,眼睛死死的盯著孫杰,臉色紅潤。

  孫杰樣貌本就堂堂,加之年輕,身材高大,尤其是在鎧甲的襯托下,更為挺拔。

  身后的兵馬拱衛,一股英雄氣概油然而生。

  像柳如是這種風塵女子,艷羨強者已經成了本能。

  和孫杰這種強者相比較,錢謙益就是一個肥頭大耳,故作文雅的油膩臭老頭。

  孫杰自然不會注意到他們,領著兵馬前行。

  隨后消失在這秦淮河岸邊。

  看著兵馬消失的方向,柳如是呆呆的說道:“此為大英雄也!”

  也難怪她會這樣想。

  對于戰場,她只從書籍中了解過。

  盡管書籍或者詩詞中有描繪,可遠不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馬作的盧飛快,這馬,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的盧馬?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將軍,莫不是飛將!”

  柳如是不斷的念著各種古詩。

  江南的兵,柔弱不堪,遠不及剛才的雄壯。

  錢謙益醋意橫生,牙齒咬的嘎吱作響,右手不停的抓撓著大腿。

  “你且在此處等候,我過去看看。無令進城,乃大罪,我要看看,到底是誰,竟然這么大膽!”

  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猜想,可現在已經亂了心智,顧不上那么多了。

  千百年來的重文輕武,已經讓他們這些文人飄飄然了。

  帶著幾個隨從,坐上轎子便去追孫杰。

  轎夫瘦弱,身上排骨嶙峋,衣服破洞無數。

  轎子中的錢謙益肥頭大耳,紅光滿面。

  孫杰自然不知道錢謙益會來追自己,現在已經來到了魏國公府大門前。

  看著緊閉的大門,孫杰懶得讓人喊話,直接讓人對著大門開了一炮。

  硝煙四起,火光四射,木屑紛飛。

  恰逢此時,錢謙益坐著轎子追了上來。

  炮聲一響,轎夫直接把轎子扔在地上,一溜煙的跑了。

  錢謙益帶來的隨從,也一溜煙的跑的一干二凈。

  錢謙益走出轎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嘴巴大張,呆呆的咽了一口唾沫。

  差點摔倒在地,急忙攙扶著轎子,這才穩住身形。

  楊臨一眼就看到了他,指著他的方向,看向孫杰,道:“大人,你看那老頭,要不要把他驅散?!”

  孫杰看向錢謙益,道:“這老小子腦滿腸肥,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士紳,把他拿過來!”

  楊臨接下命令,帶著幾個士兵就朝錢謙益而去。

  錢謙益看著過來的兵,想跑,可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動不了。

  他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眼前這伙兵,竟然敢炮轟魏國公府。

  魏國公府都不放在眼中,自己是個屁啊。

  這是一伙猛人,是一伙悍兵。

  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逞一時之快。

  楊臨停在了錢謙益面前,騎著戰馬居高臨下,道:“你這老小子膽子不小啊,竟然還敢跟過來,左右,拿下他!”

  聽著那濃重的外地口音,看著跳下戰馬,朝自己而來的士兵,錢謙益雙腿失去了知覺,跪在了地上。

  就像歷史上建奴兵入金陵,錢謙益在城外跪迎建奴一樣。

  骨頭,還是一樣的軟弱。

  士兵就像是架起爛泥一樣,又如同拖著死狗一樣,拖到了孫杰面前。

  孫杰只是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就讓陳虎領著兵,往魏國公府沖去。

  反抗者,格殺勿論。

  錢財盡掠!

  士兵魚貫而進,看著離去的士兵,錢謙益再次咽了一口唾沫。

  “在在在下錢謙益,原是禮部侍郎,不知將軍軍軍何人?!”

  錢謙益磕磕巴巴的說著話。

  本來還不在意,可一聽這話,孫杰猛的一個回頭,看向錢謙益。

  “錢謙益?錢受之?錢牧齋?蘇州府常熟縣鹿苑奚浦人士?”孫杰有幾分驚訝。

  錢謙益,字受之,號牧齋。

  錢謙益有些吃驚,怎么如此清楚自己來歷?!

  “正正正是在下!”

  錢謙益磕磕巴巴的回道。

  “果然是你啊!”

  孫杰皮笑肉不笑的道。

  “聞說你這老小子,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在家享受魚水之歡,怎么跑到這里?”孫杰言語譏諷。

  錢謙益心里苦澀。

  若不是你勾了她的魂,我如何會來這里?

  錢謙益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憋了好久,他說道:“將軍,您這是,這是要干什么?魏國公府乃朝廷忠良,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將軍應該是朝廷派過來治稅的孫將軍吧,您這是干什么啊?!”

  “哪來這么多廢話,把這老小子拉下去,好好看著,等辦完魏國公府的事,再來處理他!”孫杰說道。

  楊臨二話不說,從戰馬上跳了下來,親自把這老小子拉了下去。

  臨走前還給了他幾個大嘴巴子。

  心中竊喜:“這老小子是萬歷三十八年的探花,官至禮部侍郎,這大嘴巴子抽起來,確實舒服,舒服啊!”

  文人相輕,楊臨是舉人,以前也入京趕考過,可沒考上過一次。

  他自認為文章不錯,可屢次落榜。

  心中本就有一股子氣,現在看到錢謙益這個“科舉大佬”,那股氣一下子被調了出來。

  人之本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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