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明末重生之門 > 第一百二十三章:撩虎須
  清晨吹來的北風帶著淡淡寒氣,在大地上流動。

  剛剛呼出一口氣,便在空中凍成了白煙。

  東邊天上那一抹陽光靜靜的照著大地。

  陳虎騎著戰馬,行進在順義城外面的荒野上。

  身上的鎧甲結了冰霜,這天寒地冷的大冬天,空氣中的露氣會凝結在鎧甲上。

  好在里面穿了孫杰從現代弄過來的保暖衣,不至于寒冷。

  天地間蒼蒼茫茫,看不了多遠。

  身后是兩百建奴俘虜,他們身上穿著滿是污垢的白色棉布甲,被陳虎帶來的士兵用繩子穿起來。

  天寒地冷,要是不給他們穿上這些棉布甲,恐怕一個晚上就全凍死了。

  前方就是順義城了,前不久,這里被皇太極攻破,被屠了一邊,里面尸橫遍野,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在明朝末期,幾乎沒有人關心那些平頭老百姓的死活。

  崇禎的眼中是他的大明江山,官老爺們的眼中,是他們的榮華富貴。

  百姓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螻蟻。

  吃人的世界里,沒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駐扎在懷柔的洪承疇領兵南下了,在皇太極逃走之后,“光復”了順義城。

  他的軍隊駐扎順義城沒多久,孫杰和正白旗的戰爭便打響了。

  順義城距離通州較遠,聽不到通州傳來的隆隆炮聲。

  建奴兵敗之后,潰逃的潰兵們可不在乎什么,撒開丫子往四面八方逃竄。

  很多建奴往北邊逃走,自然而然會經過順義城。

  進駐在城中的洪承疇本來以為,這些建奴是來攻打順義城的,整個軍隊一下子變得風聲鶴唳。

  可當他們看清城外的建奴潰兵之后,心中的害怕徹底煙消云散。

  城外的建奴亡命奔逃,沒有一丁點章法,看上去就像是逃命一樣。

  洪承疇久經戰事,自然知道行軍和潰逃的區別。

  但城外的畢竟是建奴,他又不得不小心。

  于是往外面派遣了少量夜不收前去探查。

  軍隊崩潰,軍心就散了。

  建奴再怎么厲害,在潰敗之下,也只是沒了牙齒的病虎。

  當這些夜不收帶著幾個俘虜的建奴潰兵回來時,洪承疇坐不住了。

  前幾天,朝廷的抵報傳到了他手中,說京營與陜西中路兵馬陣斬建奴兩千余。

  起初他還不信,建奴的本事眾所周知,要是京營有這個能力,以前的建奴敢入寇嗎?

  可后續傳來的抵報都在說這事,說的有鼻子有眼,漸漸的也信了不少。

  然后,他就更不淡然了。

  兩千多顆人頭,這是什么?這是潑天的功勞!

  洪承疇的功利心很重,私德有虧,在見到京營和陜西中路兵馬立下的功勞之后,心思便活泛起來。

  于是,他就大膽的率領守軍,從懷柔前往順義。

  也就說,順義城如今只是一座空城。

  沒有任何意外,他率領著兵馬,順利光復。

  那時的皇太極,已經往西逃竄,甚至還路過了懷柔。

  加上之前的抵報,洪承疇也能明白皇太極為什么要往西跑。

  不過,他不明白,這天下間,到底有誰能把皇太極逼到這個份上。

  進駐順義不久,建奴潰兵,來到了順義城外。

  于是就出現了之前那一幕。

  當他見到少量夜不收都能俘虜回來建奴俘虜時,他敏銳的發現,這是一個建立戰功的大好時機。

  于是,便命令手中士兵,除了少量存留之外,剩余兵馬,全軍出擊。

  一時間,順義周圍盡是洪承疇帶來的三邊“精銳”。

  ......

  太陽升到了正空,天地間的溫度高了幾分。

  陳虎從馬背上摘下一個扁圓的軍用保溫壺。

  扒開塞子,熱氣冒了出來,出發前灌進去的熱水還燙嘴。

  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有些僵冷的身子溫暖不少。

  放下手中的保溫壺,看向旁邊的士兵,道:“向大人稟報我軍位置,同時通令所有士兵原地休息,追了一晚,先吃個早飯暖暖身子休息休息再說!”

  這士兵從懷中取出一個對講機,向那邊喊話。

  不久之后,一個簡單的營地搭建起來。

  火堆熊熊燃燒,上面架著的鐵鍋里面煮的咕嘟咕嘟作響。

  肉香味升起,在微弱的北風吹拂下,往更遠處飄散。

  陳虎蹲在一口鐵鍋前,端著碗,扒拉著臘肉煮粉條。

  吃完飯,把碗舔的干干凈凈,省的消磨時間清洗。

  出身低微,挨過餓,見不得浪費糧食。

  哪怕是煮過飯的鍋,也被他用帶來的干糧擦得干干凈凈。

  他留了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士兵們吃完飯,就地休息。

  不眠不休的追殺了好久,已經往回送了幾波俘虜。

  現在得了空閑,休息一下,養一養精神。

  而他自己,站在營地的邊緣,看著北邊。

  “噔噔噔!”

  耳朵邊傳來馬蹄聲,舉起掛在腰間的望遠鏡看去,只見一個騎兵朝著這邊而來。

  這是他軍中的士兵,是游弋在周圍,負責追蹤建奴潰兵的夜不收。

  隨后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以為只是普通事。

  夜不收看到了陳虎,朝這邊加速而來。

  夜不收的臉色很難看,似乎遇上了什么事情。

  停下戰馬,翻身跳下,跑到陳虎面前,一臉焦急的喊道:“將軍,有人偷襲了咱們在外面追蹤建奴潰兵的隊伍,把咱們三四個兄弟扣住了,還把咱們俘虜的那些建奴全都搶去了!”

  “誰干的?!”

  陳虎臉色一凜,殺氣凜然。

  “不知道,就在順義城南邊,應該是某伙官軍。”夜不收連忙回答。

  “過去看看!”

  陳虎陰沉著臉,轉過身,來到了營地,把剛剛休息下的士兵叫起。

  留下一部分看守士兵后,陳虎帶隊出發。

  陳虎這次出來,帶著差不多五十多個騎兵。

  數量雖然不多,但對付建奴俘虜綽綽有余。

  騎著戰馬,朝著順義城狂奔。

  那個夜不收指著前方的一個小山丘,喊道:“大人,就是那邊,他們現在應該還沒走!”

  陳虎開始減速,舉著望遠鏡往前方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伙明軍。

  穿過明軍人群縫隙,陳虎看到了被五花大綁,剝了鎧甲,扔在地上的士兵。

  “將軍,咱們現在該怎么辦?直接進攻還是怎么說?

  應該直接殺過去,宰了這幫狗日的!”

  那個夜不收憤憤不平,臉上滿是殺氣。

  陳虎的臉上同樣殺氣彌漫,他也非常想殺過去。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

  他要考慮孫杰,他不能為孫杰惹麻煩。

  不能因為一時痛快,從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更何況,自己這邊只有幾十人。

  看向旁邊的夜不收,陳虎冷靜的道:“不可,如今大人剛剛站穩腳跟,不易四面結敵,咱們的生活來之不易,不可輕啟戰端,當珍惜,咱們先過去交涉!”

  說著,陳虎帶著人往那邊而去。

  還沒等他們過去,那伙明軍便發現了他們。

  數量上,明軍占有絕對優勢。

  一百多騎兵,外加三四百步兵朝這邊圍來。

  很快,陳虎便被包圍在里面。

  “你們是什么人?過來干什么?”

  一個明軍將領站了出來,橫在陳虎前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輕蔑的看著陳虎。

  官僚主義!

  人多勢眾!

  狗仗人勢!

  見人數占優,便沒把陳虎瞧在眼中。

  也是,陳虎帶來的士兵數量少,雖說人人有甲,但人數遠比不上眼前的這些人,加上這些明軍壓根不知道陳虎等人的來歷,也不知道這些建奴是誰擊敗的。

  他們現在撈功勞撈的正爽,現在看到有人過來搶功勞,橫插一腳,如何能服氣?

  搶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你們是陜西的兵?聽口音,應該是延綏鎮那邊的吧?在下也是延綏鎮那邊的人,都是老鄉!”

  陳虎忍著內心的憤恨,盡量平緩自己的語氣。

  “呸!”

  那明軍將領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喝罵道:“誰和你是老鄉?老子是延綏鎮游擊將軍,奉總督大人之命,在此阻敵,爾等廢物,橫加阻攔,意欲何為?莫非奸細?”

  陳虎臉色陰晴不定,此人,油鹽不進。

  正當陳虎準備再次開口時,明軍后方忽然出現了騷動。

  只見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明軍將領,在他家丁的拱衛下,緩緩而來。

  陳虎瞳孔皺縮,雙拳緊握,眼睛猩紅!

  心中大罵:“賀人龍!”

  賀人龍,便是造成他老婆和孩子雙雙殞命的罪魁禍首。

  陳虎死都忘不了賀人龍的模樣,哪怕他燒成灰。

  殺妻滅子之仇,不共戴天!

  呼吸聲變粗,胸口不停的起伏。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恨不得當場沖上去將其手刃結果。

  右手摸在了馬背上的腰刀上,刀柄傳來的那冰冷觸感,讓陳虎又清醒不少。

  不停的大口喘氣,不停的平復心情。

  心里不斷勸告自己,不能毀了大人的大事,不能為大人惹麻煩。

  硬生生的忍住了心中仇恨!

  賀人龍殘虐好殺,雖有軍功,可無法掩蓋其卑劣的本性,人送“賀瘋子”之稱。

  崇禎四年,誘降流賊三百二十余人,以伏兵于酒宴上襲殺。

  其部眾被盡數坑之!

  崇禎十三年,隨時任陜西三邊總督的鄭崇儉圍剿張獻忠,因為嫉妒左良玉平賊有功,被朝廷授予平賊將軍稱號,隨領兵回撤,避免與賊兵交戰,甚至和同屬明軍序列的左良玉部大打出手,戰火燒至百姓頭上,以殺民泄憤。

  崇禎十四年,屬時任三邊總督傅宗龍麾下,因其不聽差遣,與官軍積怨已深,再次大打出手,招致流賊反攻,又領兵回撤,避免對敵,致使三邊總督傅宗龍戰死于新蔡。

  崇禎十五年,又追隨三邊總督汪喬年出關進攻流賊。然走至襄陽,不告而退,致使汪喬年被殺。

  此人劣跡斑斑,最終被崇禎不容。

  在明末軍頭做大的情況下,崇禎拼著事態更加糜爛的結果,密令賀人龍老上司孫傳庭密殺此人。

  此人之劣跡,不止于此。

  可以說,此人在某種程度上,使得明末局勢更加糜爛。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如今,依舊是洪承疇手中一員大將。

  賀人龍早已經忘了陳虎是誰。

  這么多年,死在他手中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這樣的人,怎么會在乎一個普通士兵的死活呢?

  “你是誰?竟然敢阻攔我軍之行動?莫非你是建奴奸細?!”

  賀人龍瞇著眼睛,冷冰冰的看著陳虎。

  陳虎見賀人龍不認識他,便耐著性子道:“我乃陜西中路參將賬下親衛營統領,前來交涉麾下士兵被羈押一事!”

  “陜西中路參將?賬下統領?!哈哈哈!”

  賀人龍哈哈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

  “你是在開玩笑嗎?陜西中路參將?什么東西?一個個小小的參將,也敢在老子面前狺狺狂吠,笑話!

  還有你這個親衛營統領?又是個什么東西?

  你家大人,見了老子都要跪地磕頭,別說你這個小雜碎了!老子是總兵,記住,老子是總兵!”

  收起笑容,極盡嘲諷。

  “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了。你們身上的鎧甲,看上去還不錯,都給我脫下來吧!”

  帶著麾下士兵,往前逼近。

  “你們敢!”

  陳虎亮刀,厲聲呵斥,眼睛就像鷹隼一樣,死死地盯著賀人龍。

  賀人龍那股人來瘋的勁也上來了,抽出腰間的腰刀,大喝:“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老子我心狠手辣了!給老子上!”

  周圍士兵一擁而上。

  明末官軍火并屢見不鮮。

  天啟年間的渾河之戰,就是因為浙兵和薊遼兵火并而開始。

  這些匪兵,眼睛里只有利益,哪里來的同僚?

  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加之事發突然,陳虎等人,被賀人龍等拿下。

  不過,在陳虎的掩護下,還是有幾個夜不收逃了出去。

  其中,就有那個負責和總參部聯系的傳令兵。

  ......

  “我部兵馬遇襲,遭明軍伏擊,陳將軍被劫,于順義城南十里處!

  重復一遍,我部兵馬遇襲,遭明軍伏擊,陳將軍被劫,于順義城南十里處!”

  通州城的總參部中,響起了焦急的聲音。

  這一消息,很快送到了孫杰手中。

  “敢動我的人?找死!”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