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必顯念誦王命之后,足足數個呼吸之后,陳先赟這才慌亂的起身接起王命。
“且稍待,還有一事要說。”楚行見眾人起身,并不著急與陳先赟說些什么,旋即又在座位上伸出手指,指向了兩個人,“李牟、苗人鳳二將聽令!”
“末將在!”
“末將在!”
兩個大乾軍方的后起之秀,當時心中一驚。
只聽王上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們二人,雖然未在戰場上立下諸如各大兵團長一般的功勛,但是行事勤勉,又有一片忠貞之心,孤全數看在眼里,還望二位能夠再接再厲……”
二人剛要上前拜倒,就見楚行擺擺手,示意不必,而是繼續說道:
“陳總兵此次單騎而來,身邊兒并無親軍,如此你二位便率本部兵馬,充為中軍,直接聽陳宗兵調遣,孤要你二人以事孤之心事陳總兵,此為王命,二位懂否?”
楚行盯著二人正色相詢。
“臣謹遵王命!”
李牟和苗人鳳各自一個激靈,即刻應聲。這可是大王親自下令,他們如何敢違背?
楚行點了點頭,環視眾將,將此事眾人情緒平穩。
直接上前,將捧著王命,也想下跪的陳先赟扶住,然后幾乎拽著他坐到了適才給他留的空位上,然后直接按了下去。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諸將一臉肅然之色,而苗人鳳和李牟見狀,哪里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趕忙起身走到陳先赟身后,扶刀側立拱衛。
整個過程,大乾國主一直端坐不動,且無言語,似乎對著二將的做法,并無反感之意。
到此為止,陳先赟與帳中諸將早已恍惚,但片刻之后,隨著呼吸均勻下來,陳先赟卻又即刻肅然起來……
有勇有謀的陳先赟哪里還不知道,此番除非擊破朱大典,否則這番恩德,便是戰死也不足報答了。
“諸位!”
如今已經是前敵總指揮,山東總兵的陳先赟,也不再去看大王,實際上他也不敢看,內心過于激動了。
大王直接給自己兩員大將作為拱衛之士,還要啥優待?
自忖大乾自立國以來,便是功勛呵呵的李大虎,也沒有這等待遇啊。
于是乎,直接對著在場的諸將凜然出聲。
“本總鎮于高唐州時,便日思夜想破局之策,想著該如何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朱大典各部,但是思來想去,卻有一事始終想不通。陳某不才,敢問諸位,朱大典遠道而來,為何在清平駐扎數日不動,便是王上親自率兵至此,他也沒有任何動靜,以至于坐視我大軍安營扎寨,各路大軍從容聚集?”
在場諸將,沒有一個人輕易發聲,或低頭思索,或者一臉疑惑的看向陳先赟。
這倒不是他們故意讓陳先赟難看,大王就在前面呢,想要給他難堪,也不是現在給的。
大家都是武人,基本上的面子要過得去。
他們只是被陳先赟這么一發問,直接給問懵了罷了。
要知道,大乾國主此次雖然匯聚的部隊數量眾多,但是論精銳,論質量這幫人肯定是跟第一兵團沒法想媲美的。
論戰場上的韜略、論斷,他們肯定比不過第一兵團的那幫子狠人。
甚至于這幫人,都沒有劉云龍一個人思維活躍。
而楚行稍等了一會兒,見無人應聲,卻是干脆看向了一旁的陳二黑。
陳二黑心里一慌,便要直接出列。
然而,就在這時,算是齊岐山募集的三萬兵士中的一員代旅長,喚作李承元,北直隸人,頗善武事,這些募兵將領,再進入潁州之后,大多數經過楚行考核,再決定去留,大多數屬于楚行不滿意的,唯獨這個李承元依舊在任上。
他拱手達到:“回稟總兵,末將萊州義勇軍代旅長李承元以為,朱大典在等鳳陽的變動。”
“什么樣的變動?”
“什么樣的變動不好說,因為孫承宗自從與我大乾對峙以來,只出手了一次。”李承元正色說道:“眼下,我們并不熟悉孫承宗的布置,不過他們與孫承宗遙相呼應是必須的。”
“這一次,表面上是明軍的三路大軍各自行動,但是其中必為孫承宗暗中統籌。”
楚行端坐不動,面色不變,卻是只是任由這些人討論軍情。
“沒錯,”陳先赟頷首說道:“若是他們真的有謀劃,變數到了,咱們又當如何?”
李承元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下去。
他是武夫新人,適當的發表見解是好事,說多了,反而容易為人嘲笑。
便是陳二黑也在與部下們相互打顏色,各自肅立。
陳二黑是不服陳先赟的,在他看來,等到了,便等到了唄,還能干啥?
陳先赟看著一臉不服氣的陳二黑,忍不住搖頭一笑,“等到了,便等到了唄。”
陳先赟道:“偽明此次與我大乾交鋒,三路出兵,看似聲勢浩大,還有海軍配合,但是卻犯了致命錯誤,那就是他們將戰場天然分割為好幾塊,看似遙相呼應,卻又難以互相支援,哪里出了叉子,哪里大勝了,對我們一時間沒有影響。”
眾人咀嚼陳先赟所言,頓覺非常有道理,此次偽明之法,雖然使得大乾不得不分兵應對,但是卻也將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
“田忌賽馬諸位可曾明白?”
“我們的上等馬,已經贏了他們。第一兵團已經基本攻克蘇州府全境,對鎮江、金陵采取全面壓制的態勢。”
“如今便看我們能不能贏這第二場了。咱們第二場的勝負,最后決定最后的戰局。”
陳先赟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皆眼前一亮。
確實如此,大乾看似打的十分被動,但只要吃掉朱大典這一路,那么就相當于破開了偽明的攻勢。
偽明是不敢在馬士英他們那一路被壓著打,朱大典被悉數消滅的情況下,與大乾硬拼的。
陳先赟繼續說道:“所以說,咱們現在唯一可能需要擔心的,便是明軍是不是有更多的援兵罷了。”
眾人各自無言,很多人都不太明白陳先赟說這些大家都懂的東西是什么意思。
而陳先赟也不慌張,反而繼續發問道:“這位李旅長說的非常不會錯,但可還有其他人,有其他見解,朱大典為何按兵不動?”
陳二黑起身,開口說道:“本將以為,他們應該是受不了夏季的炎熱吧,畢竟朱大典所率大軍,以遼兵居多。而且大乾暗中滲透的明軍相當成功,聽說不少士兵都患了疾病。”
“確實如此。這里咱們不得不感激救民會的諸位同仁,還有情報部門的袍澤,是他們暗中發力,在消耗偽明的戰斗力。”陳先赟當即頷首,他清楚,陳二黑對于這個前敵總指揮的位置,是下了一定苦功的。
“可還有其他見解?”
“會不會是朱大典怕了?”左懋泰雖然是一介文官,卻也忍不住說道:“此番大王下令迎戰,全軍行進有度,陳二黑將軍風卷殘云,旦夕之間,便拿下大片京畿之地,致使明軍退避三舍,如今我大乾展示出來的天威難當,本官以為,朱大典便是狂傲至極,也未必敢來觸怒大王。”
陳先赟眼前一亮,他沒想到,最先發現這一點的,竟然是一介文官。
而且還是典型的搖擺家族中的大才子左懋泰。
當即鼓掌道:“說的好!”
陳先赟環視諸將,其中是否有幾分不滿的意味暫且不提,只聽陳先赟聲音昂然道:“諸位說的都非常有道理,我在之前與朱大典交鋒的時候,就知道,關寧錦明軍之強,毋庸置疑,尤其是其騎兵,便是我大乾最先進的戰陣之術,都抵擋不住。”
“此外,便是他們的火器,在經過更新之后,絲毫不弱于我等。”
“其鎧甲數目之眾多,甚至超過我大乾的精銳部隊。”
“但是大乾有主場優勢,有百姓基礎,有朝廷上的優勢,他們根本無法跟我們打持久戰。”
“我只有半個兵團的兵馬,便將其成功拖住,使其人困馬乏,物資不繼。”
“反觀我大乾自立國以來,上下一心,屢次與偽明決戰,我大乾天兵不可戰勝之觀念,早就深入偽明士兵心中。”
“所以大王一到,朱大典即便是再狂傲,都要忌憚三分。”
“至于昔日偽明先進之火器,早就不復當日了,因為偽明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的存量極其不足,在高唐州炮戰的時候,我們的炮彈可以敞開供應,而偽明不行。”
“他們的火藥廠去歲剛剛爆炸,產能極其不充足。官員自行建造的作坊,根本生產不出來優質的火藥。”
“沒有優秀的火藥和彈丸,只有火銃,那相當于拿著一根根燒火棍!”
陳先赟坐在前敵總指揮的位置上侃侃而談,而下面的眾將,乃至于幾位中樞的大臣,幾乎人人面面相覷。
然后騷動之態,也越發的明顯。
因為,隨著這位新上任的總兵大人不停的闡述著他的戰爭理念,以及對山東戰局的看法,幾乎所有人都逐漸意識到了這位總兵的戰略意圖。
沒有意識到的,也從袍澤的臉上,讀出來了。
“朱大典確實很強,但是通過與其接觸、交鋒,可以知曉,偽明并非不可戰勝。”
陳先赟厲色說道:“朱大典為何不動?諸多原因咱們適才都說了,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兵馬不夠用了,他需要朝廷給他支援?朝廷的支援呢?鄧玘是援兵,張應昌是援軍,黃得功也是援軍。可也只有如此了,朝廷剛打完女真人入寇京師之戰,能有多少糧草、物資、兵員給他們?莫不是要將曹文詔調過來?將左良玉調過來?”
“崇禎如果真的這么做了,那么陜西、山西、河南畢竟徹底崩壞!”
“而反觀我大乾,此時除卻第一兵團之外,各路兵馬云集此地。我們第二兵團暫且不說,第五野戰旅的袍澤是不是也到了半數以上?各路的義勇軍、治安軍、乙等作戰部隊是不是也到了大半?劉青山將軍的梁山軍是不是也在?陳二牛將軍、紅娘子招募的士兵是不是也在?”
“諸君,決戰的時刻到了!”
眾人面色煞白,卻只是去看陳先赟身身后的大乾國主。
楚行情知有些事情終究要自己出面,卻是微微一嘆,先問陳先赟:“陳先赟,你昨日想跟孤說的事情,與今日這番言語,可有不同?有沒有因為孤任命你為山東總兵,存了急切之意?”
“王上!”陳先赟試圖拱手而拜,卻被楚行抬手阻止,“若說臣沒有感念王上今日之恩賜,而起急躁之心,誰也不信。”
“但是趁著天氣炎熱,兵力相差巨大的機會出擊之心,還有南北夾擊之策,卻是臣在高唐州本身就有的念想,并非臨時變更。”
“如今陳二黑將軍,已經奪了大片大名府、順德府的土地,這不就是關門打狗之法嗎?”
“孤知道了。”楚行強行壓住心中感嘆之意,卻是起身相顧帳中諸將,面色不變。“諸卿……孤問你們,你們有誰比陳先赟將軍更清楚山東西部的水文、地里情況嗎?”
眾人相顧無言,這其中許多人雖然都是山東出身的將領,對于山東的水文地理情況,多少都知道一些,其中論熟悉程度,最強的當是劉青山和陳二牛兩位老將,但是若是真的比起來,卻也未必能比得過,在山東西部,跟著朱大典交手無數次的陳先赟。
“那孤再問你們一句,字從大乾立國以來,你們誰與朱大典交鋒次數最多,誰在與朱大典交鋒之中,立下戰功最多?誰最知道,朱大典的帶兵習慣?”楚行繼續詢問。
“便是你們與朱大典交鋒,打了敗仗,保全兵馬超過陳先赟的?”
所有人都沉默無聲,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陳先赟雖然拜的次數最大,死的袍澤最多,但是其打的一直是偽明最強悍的戰斗力。
而后,眾人也都恍然大悟,為何大王一直要讓陳先赟擔任這個前敵總指揮了。
而楚行眼見諸將各自無聲,卻是干脆起身離開幾案,來到諸將之前,束手環顧左右:“不瞞諸位,孤聽到陳先赟將軍這昂然的戰意,感受到陳先赟將軍的決勝之念,心里也是忐忑的,甚至于心中也是畏懼的,但是孤還是想問問大家,此戰若是孤不信任陳先赟將軍,又該信誰呢?
你們若是覺得,你們比陳先赟將軍要強,有更好的策略,今日盡管站出來,孤肯定仔細傾聽……可是你們行嗎?”
諸將被楚行一通掃視,各自無聲,陳二黑更是干脆的低下了頭。
“若無人,”楚行環顧一周,卻又難得失笑。“便當遵軍令而為!而若有人今日不語,將來臨戰不力,又或是以日后戰局指摘今日陳宗兵決斷……卻也無妨。”
眾人愕然。
“因為此戰若失利,孤怕是就不能與諸位追究軍事了!”楚行繼續笑對帳中諸多軍將,然后回頭相顧。“陳宗兵,你既早有全局考量,便無須顧忌!因為孤也早有考量,早無顧忌!”
不知何時立起身來的陳先赟嘴唇青筋微微跳動,卻是重重頷首。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渤海郡公的明末大寨主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