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深吸一口氣,壓制體內蠱蟲,一只手按住胸口,心中大喊:“五蠱,你們不該受本命殘蝎的影響。”
大壇子的火勢漸漸變弱,封口的油紙徹底燒掉,壇口露出,黑氣往外面冒。
整個斗蟲坡上方,籠罩著濃郁的黑氣。
嘭!
隨即,罐子裂開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少蠱師手上的蠱蟲,開始從器皿之中逃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前。
“不要。”
有個中年胖子大喊一聲,“我十年的心血,不能成為其他蠱蟲的食物。”
他上前去截留自己的蛇蠱。
沒想到,蛇蠱反過來咬在他左手,口鼻瞬間流出鮮血。
“諸位安靜看好戲,方可保命。蠱蟲受損死亡,我們會賠償大家。冬生作惡多端,今日必定要命喪此處。黑煞辦事,從不牽連無辜。”
張超玄朗聲說。
“金大班,不要嘗試著重新控蠱。你的蛇蠱,已讓一只五行具備的殘蝎操控。昔日,毒山云中寨發生蠱禍,就與這只殘蝎有關。那場蠱禍,可是一個寨子上百只蠱蟲,同時反噬主人。”
藍鳳凰喊道。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大變。
藍鳳凰動作敏捷,快速上前,將胖子金大班抓起來,袖子一揮,打掉蛇蠱,說道:“保命要緊,蠱蟲沒了可以再養。”
金大班臉色烏青,癱坐在地上,兩眼發光。
“舍棄蠱蟲,全部聚攏過來。十三峒同氣連枝,都是蚩尤老爺的后人。”
藍鳳凰大聲喊道。
“諸位,藍鳳凰是湘西兩只鳳凰之一。冬醫生是罕見的養蠱高手。大家不要慌,自有他們為我等做主。”
巫左也跟著喊道。
眾人舍棄蠱蟲,全部退到藍鳳凰邊上。
苗鐵心與刀金蓮對視一眼,兩人下意識挨近一些,卻沒有走過來。
十多只蠱蟲,擺脫原主人的控制,全部落在大壇子周圍,處于黑氣的包裹之中。
“恭祝張道長旗開得勝。”
郭浪一抱拳,恭維地說,退到另外一邊。
“咳咳!”
我氣血翻涌,咳嗽了兩聲,體內五蠱沒有完全平復下來。不過,白玉蜈蚣已經恢復正常。
“蝎兄,隨我后退!”
我帶著它快速后退,將四眼神蟾取出來,用力拍動它,發出的叫聲。
神蟾鳴叫之后,四周黑氣明顯變弱。
藍鳳凰在竹簍邊上,散布黑金蠶煞氣,形成保護層。
我帶來的蠱蟲,并沒有沖到大壇子邊上。
“麻嬰,別哭。再哭,你肚子里的蠱蟲就會跑掉。”
我看著麻嬰,將黑土卵取出來,放在她的襁褓之中。
麻嬰眼眸眨動,停止哭泣。
“蚍蜉撼樹!”
張超玄走到大壇子邊上,叫道,“冬生,你數次壞我大事。今日,本命殘蝎會殺掉你。你就算弄到四只神蟾,也于事無補。”
我稍稍鎮定一些,叫道:“上次在雷公峒,你就成了喪家之犬,跑得比誰都要快。你不夠資格跟我斗蠱,讓孟西樓滾出來。”
張超玄笑了笑:“殺你,還不需要出動老神仙。”
“冬生,黑煞把大家找來,用羅飛對付你,再利用殘蝎奪走這么多蠱蟲。他們注定,不會按照斗蠱規矩來。”
藍鳳凰說,“既然他們不按照規則來,那就由我先領教大壇子里的本命殘蝎。”
“藍前輩,我勝過兩回殘蝎蠱蟲,經驗豐富。這一次,也應該由我先來。麻煩,你保護眾人。”
我堅定地說。
除了極個別寨子的人,大多數人對我沒有敵意。
本命殘蝎蘇醒,將他們推到我這邊。
如今,他們失去蠱蟲,便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讓藍鳳凰保護他們。
話聲一落。
我將帶來的蠱蟲全部放出來,金蠶蠱、二毒蠱、本命蠱以及詭神蠱,在我前方一米位置往前走。
火苗蟲是從土卵里出來的蟲子,則留在身上。
我快速沖上前。
青靈跟著閃現出來,叫道:“青衣鬼王,上次讓你走脫。這次休想逃離。”
張超玄呵呵一笑:“毒山兇煞。上次毀我的銅錢劍。今天,我要拿你煉丹,讓你當我的鬼仆,任由我玩樂。”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個袖珍的丹爐,上面刻滿符文,是極為厲害的道門法器。
“臨兵斗陣皆列陣前行!乾坤借法,龍虎山天師無敵!”
張超玄大喝一聲,念動道門九字咒語。
一股幽光從丹爐投射出來。
青靈反彈落在地上。
“青靈,是龍虎山法器。你要多加小心。先落在我身邊。”
我說。
張超玄走到大壇子前,雙手猛地抬起,重擊在壇子上。
壇子四分五裂。
黑氣籠罩下,隱隱露出一個人。
此人,全身發黑,眼珠子瞪得大大。
穿著一身黑衣服,冒出煞氣,還帶有極為濃郁的尸氣。
他黑色的額頭上,出現一只殘蝎圖案。
整張臉布滿毒蟲噬咬的痕跡,指甲發黑,全身布滿鱗片,極為恐怖。
“這是老神仙留在人間的蠱人。”張超玄眼神發出陰冷而自信的笑容,“小子,他今日要與你斗蠱。時機已成熟,可以開始了。”
蠱人!
我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大壇子里藏著一個蠱人。
蠱人是把蠱養在人身上,變成蠱蟲的傀儡,受蠱師操控。
比一般的行尸要狠毒得多。
“本命殘蝎就在他身上?”
我皺眉問。
“當然!”
張超玄往后面退去,眼神之中也充滿畏懼。
這時,十三峒眾人手上的蠱蟲,一共十五只,盡數落在蠱人身上。
蠱人張口,吞下兩只。
十三峒眾人這邊,有兩人發出凄厲的叫聲:“我的蠱蟲。”
“剩下的蠱蟲,入此玲瓏丹爐來。”
張超玄托舉袖珍丹爐,將剩下十三只收入丹爐之中,眼珠子瞪大,“不愧是十三峒的高手奇人。這些蠱蟲,都是極為罕見的寶蠱蟲。簡直是太美妙了。”
我額頭沁出冷汗。
哐!
哐!
“我來幫你。”
春芽敲動陰鑼,奔跑上前,又快速念動口訣:“奉喜神菩薩敕令,西方有云,南邊有山……隨我翻山越嶺,聽我號令,速速歸位,急急如律令!”
蠱人朝我們看來,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覺得鑼聲聒噪,張口發出怒吼聲。
“這……這是五行尸最后一具,五行土尸,同時也是個蠱人。不過,我很難用趕尸術將他控制。他應該是讓所謂本命殘蝎控制。”
春芽只有收起陰鑼,“我可以使用尸玉。”
我說:“若是一般的五毒土尸,你可以幫忙對付。但是,他身上蠱蟲太狠毒。不是你所擅長,還是我來。”
來之前,我就設想過會與僵尸孟西樓交手。
雖變成另外一人,可蠱人算是一只尸類。
我戴好手套,將骨刀斜插在腰間。
“其實,我也算是蠱人,誰也占不了誰的占便宜。咱們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你是死物,我是活人。我是自由的,你卻是傀儡。”
我說。
說完這些,我笑了一聲:“孟西樓,我代表云中寨一寨子的人,問你祖宗好,問你養的殘蝎好。呸……”
口型一變,一口唾沫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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