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淑靜進醫院好幾年了,一直住醫院宿舍,但她去年結了婚,最近計劃和對象出去租房住,所以有關租房的事倒是比陸星月清楚。
她立刻跟陸星月介紹起來,兩人聊了一會兒,陸星月覺得呂淑靜還算實在,打算明天中午帶她去見一見拉纖兒的。
“那就謝謝你了,等事成了,我請你吃飯。”陸星月給呂淑靜倒了杯水,說道。
呂淑靜很高興,想起陸星月今天不值班,就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那你別在這里呆著了,去我宿舍睡吧,不然明天還有一個大白班,你可撐不住。”
“這不好吧?”陸星月知道有些人不喜歡別人睡自己的床。
“有什么不好的,去睡去睡,你要覺得不好意思,以后我不方便的時候,和我換換班就行了。”
陸星月沒想到這么快就會收到來自這個世界的第二份善意,看著呂淑靜塞給她的鑰匙,她沒再推辭。
醫院宿舍距離醫院不遠,陸星月找到呂淑靜的房間,總算睡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好覺。
然而,陸星月千想萬想沒想到呂淑靜是個大嘴巴,等第二天一早前去上班,她在急診科人們的眼中已經是個被父母搓磨得無家可歸的小可憐了,就連馮恩鶴看她目光都多了幾分同情。
陸星月頭疼得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班,去給靳懷遠看了病回來,就看到呂淑靜站在醫院門口沖自己招手。
她無語地看了呂淑靜一眼,呂淑靜笑嘻嘻地上來挽住她的手,“別生氣嘛,你沒發現嗎?你的工作應該好做了許多吧?”
陸星月默默向他挑了個大拇指,就是一個大寫的服氣!
拉纖兒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叫福嬸,據說已經從事這行快三十年了,住在距離醫院不遠的巷子里。
聽了陸星月的租房預算,她沉吟了片刻,“最近倒是有個房子要租,一個小院兩間房,已經租出去一間了,剩下的這間大一點兒,床和柜子都現成的,就是有點兒遠。”
陸星月和呂淑靜對視一眼,呂淑靜說:“遠點兒沒啥,就是得安全。”
“安全著呢,放心吧。”福嬸拍著胸脯保證,正好呂淑靜沒什么事,干脆就和陸星月一起看房子。
三人騎自行車過去,過去之后才發現要經過一個很大的集市,路兩旁是小小的門市,家家戶戶都亮著燈,即便天已經黑了,仍然有不少人,而且,路很難走,一路坑坑洼洼,自行車根本騎不動,只能推著走。
福嬸幾次差點崴到腳,她們不得不一直顧著腳下,同時還要兼顧褲兜和錢包,這種地方人最混雜。
陸星月一邊走,一邊四處看,人影晃動,她習慣了曾經大城市里的燈火輝煌,這樣的光亮下看不清什么,但冷不丁的,陸星月忽然覺得前面的人有點兒熟悉。
人高馬大的,眉目粗凜,臉上兩塊橫肉,一股兇相油然而生。
不是陸家的二世祖,原身的二哥陸學文,又是誰?
陸星月一凜,連忙收回目光,快走幾步來到了呂淑靜的另一邊。
“怎么了?”
陸星月沒有說話,只是略略伏低了身子,做出彎腰駝背的模樣,隨著人流慢慢向前。
路過陸學文時,陸星月看到他手里提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手心上,把呂淑靜嚇了一大跳,一走過去就忍不住低聲對陸星月說:“這都什么人啊?”
陸星月再次搖了搖頭,目光來回掃了幾眼,發現每隔不遠就有這樣一個人。
她的腦海當中快速閃過什么,又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