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發這么大脾氣干什么?違法犯罪的是他們,又不是我們。”陸星月撅起嘴巴,不以為意。

    “你給我閉嘴!”陸父手里的雞毛撣子抽在飯桌上,發出刺耳的“啪”地一聲,“快點兒說!”

    “就……郵局門前那個,我著急嘛,就想著塞得離郵局近一點兒。”

    “快!月芬,你跟我一起去,無論如何也得把那封信找回來!”

    兩人頭也沒回地出了門,這副樣子怎么看都像是怕那封信真的被人看到之后會引發軒然大|波,從而將火燒到他們自己身上。

    賣女求榮啊,這可不是什么好名聲。

    對于一向要面子的陸父來講,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恐怕比殺了他還叫他難受吧?

    陸星月趴到窗口看著兩人一路跑遠,大聲喊道:“爸,是聶家逼著我同時給他們兩兄弟當老婆,我舉報他們是在為自己伸張正義!你為什么要去把信找回來啊?”

    清亮的聲音隨著晚風一路飄遠,陸父一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指著陸星月遠遠地罵道:“你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爸,爸!你真的不知道聶家娶我是回去是做什么嗎?”

    陸星月帶著哭腔又叫了兩聲,見陸父陸母已經徹底跑遠,也沒什么回頭的意思,知道兩人是沒有聽見,當即抽著鼻子從窗口縮了回來。

    她利索地回房收拾了幾件衣裳,帶上原身從老國手那里得到的幾本醫書,陸星月就溜之大吉了,讓他們愛嫁誰嫁誰去吧,她把自己的工作穩定下來才是正事!

    至于陸家,陸父做了一輩子辦公室主任,做夢都想往上爬一爬,最在意的莫過于領導對他的看法和陸家在鋼鐵廠大院的名聲,陸母對這些不怎么在意,但陸學文就是她的軟肋。

    陸學文是個街溜子,下三濫。

    這種人沒有底線,最難對付,急了就耍渾,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辦。

    走出陸家的那一刻,陸星月低著頭,嘴唇緊抿,一雙手攥著背包的手骨節泛著森森白意,落在一些人的眼中簡直可憐極了。

    走出鋼鐵廠的范圍,陸星月松了口氣。

    住處還沒有找到,身上也沒有幾個錢,陸星月想了想,決定先去醫院湊合幾天,反正醫院每天食堂管飯,她這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不過,到醫院之后陸星月就傻眼了。

    她還沒有正式入職,現在又已經是下班時間,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中醫部在哪兒,最后只好在醫院前廳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天一亮,陸星月出去買了兩個包子當作早餐,回到醫院第一件事就是去辦入職手續。

    有陳守業的交代,手續辦得很順利,但當她去后勤處想要領一套白大褂和一套診脈的工具,也就是開方下藥的藥單和脈枕時,發給她的只有一件白大褂和一套聽診器、血壓儀。

    “脈枕就行,我不需要這些。”陸星月把聽診器和血壓儀還回去。

    庫房負責記錄的同志搖搖頭,“沒有。”

    “沒有脈枕?”陸星月詫異,這么大的醫院后勤處竟然沒有脈枕?

    “真沒有。”

    “……”

    陸星月掃了一眼貨架,目之所及,的確沒有任何與中醫相關的東西。

    無奈,陸星月只好先拎著白大褂去中醫部報道。

    按照指引,順著走廊來來回回走了許久,陸星月終于在一塊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牌子前停下腳步,那塊似掉非掉的牌子上寫著三個字。

    中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