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民安一身冷汗,惱火地沖宋安國吼道:“在這里還想尋死?當老子脾氣好是吧?”
宋安國卻一改之前笑嘻嘻的樣子,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陸星月,目光里是遮掩不住的憤恨。
“你攪亂了我一輩子的計劃,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有多可笑!”
被那種眼神盯著,陸星月心里也有點兒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管有多可笑,也不如你用一生謀算一件事,還被人破了,更可笑!”
“你……”
宋安國拼命地想沖過來,被兩名公安同志緊緊的夾住。
他那樣瘦小的身體,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然讓這兩人險些按不住他。
陸星月冷眼旁觀,心中卻越發覺得宋安國說的多半是真的。
難道她這件事情真的做的很離譜?
直到走出派出所,陸星月也沒想明白。
晚上一回家,陳鐸盛就問起了這件事,陸星月自是不會隱瞞。
“我看那老家伙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讓你心里好過!”
“誰知道呢?”
陸星月想不明白,可能把過去了二十年的事情再翻出來真的很可笑吧?
不過,她問心無愧。
這也是她唯一能為原身和她的父母做的了。
“鋼鐵廠那邊會重新洗牌,能定罪的,全都給定了。”陸星月給陳鐸盛交代。
陳鐸盛點頭,心里沒有任何不滿了。
又過了半個月,隊伍里對于靳國榮的決斷也下來了。
肖松經不住多番審訊,已經招了。
鑒于靳國榮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妻子宋秋心收受賄賂,也沒有用到他的身上,靳國榮保留其等級,但由于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先調到下面做書記員。
靳國榮覺得十分丟人。
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還想回軍區大院看看,但這么一來,又不想回去了,每天不是裝頭疼,就是裝肚子疼,賴在干休所里不肯走。
一開始,靳東峰還會被他騙到,但是當陸星月隱晦地點了兩次之后,靳東峰更是生氣。
“現在知道丟人了?當初你要聽小江的,你至于今天這樣嗎?”
小江,當然是靳懷遠的母親江鳳鸞。
這些日子,每每提到江鳳鸞,靳國榮就不說話了。
“我都這么大年紀了,別人都往前進步,我倒好,還縮回去,多讓人笑話!”
陸星月是懶得理會這父子倆的官司的,趁兩人不注意慢慢悠悠出了干休所。
剛出門,就被人攔住了。
一個身著軍服,一身筆挺的年輕人略顯頹喪地站在那里,一見到她就快步迎了過來。
“同志,請問你也是住在干休所里嗎?”
陸星月看了他兩眼,不認識,但又有點兒眼熟。
她點了點頭,“是啊。”
“你能不能進去幫我叫個人,讓他出來接我一下,我……沒帶證件。”
他略顯局促地摸兜。
陸星月又打量了他兩眼,終于看出哪里眼熟了,這個眉眼和宋秋心啊。
“你是靳安?”
年輕人一下子僵在原地,錯愕地看著陸星月,“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