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就不要說了,我現在就想知道,有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抓的。”
干休所里,陸星月打斷衛民安的絮絮叨叨,單刀直入地問。
天知道,這么多天下來,既要應付醫院這樣那樣的無理要求,又要時時刻刻地警惕著,以免著了宋秋心等人的道,陸星月都快累死了。
衛民安被陸星月弄得哭笑不得,頓了頓,還是對著大家點了點頭。
“于洋的日記當中,有一篇是宋安國讓他去盯梢陸家的,上面介紹的很詳細。”
原來,為了防止陸家生變,宋安國一邊在讓陳正華正面接觸陸家的同時,也派了于洋暗中監視。
如果當時的陸家有什么異議,立刻回被他處理掉。
就在這一篇當中,于洋詳細地記錄了二十年前陳曦和陸瑯死亡的原因和他們死后宋安國以及鋼鐵廠所作出的種種反應。
他經手的事情有限,沒有把所有經手的人都記錄進去,但如陳正華直流,全都被他記錄在冊。
“如果要抓,我們現在就可以抓了。”衛民安看向陸星月。
陸星月則看向了陳鐸盛,她畢竟是幾十年之后的靈魂,有著自己的父母、親人,憑心而論,她對陸家沒什么歸屬感,和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其實也沒什么感情。
姐弟倆四目相對,陸星月忽地又轉頭看了回去。
她忽然明白了衛民安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要抓,現在就可以抓了。
陳正華已經死了,宋安國還活著,他們可以把他繩之以法,可是,剩下的那些參與這件事的人呢?
“抓!”做出決定的人是靳懷遠。
陸星月和陳鐸盛一起看過去,靳懷遠也正看著他們,他對陸星月說:“一會兒出門買點香燭,我陪你一起回鋼鐵廠告慰告慰岳父岳母的英魂。”
陸星月:“……”
她嘴角抽搐著,瞬間明白過來,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要把他們嚇死嗎?”
“慌不擇路才好。”
衛民安也明白過來,默默地朝靳懷遠挑起一根大拇指。
“那這樣我先帶人把于洋去提回來,再去抓宋安國。”他說。
“先抓宋安國!”靳東峰忽然開口。
蒼邁的聲音仍不掩豪情萬丈,叫衛民安一下子楞在那里。
“宋秋心已經跑了,宋安國如果像宋秋心一樣……”靳懷遠提示。
衛民安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
他匆匆走了,剩下一群人仍然坐在客廳里發著呆,尤其是靳國榮,他發呆發得最深刻。
一個月前,他還以為自己的晚年生活一定是和宋秋心一起。
可是現在,他真的被陸星月料中了將來的生活。
靳懷遠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更遑論以后會好生對待他。
他這一輩子,做得都是什么事啊。
他突然想起了前妻江鳳鸞,那個從來都英挺堅定,連生孩子都不忘記保持信念的女人。
他突然想,如果江鳳鸞還活著,他們倆會是什么樣呢?
他的生活一定不會這么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