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八寸銀針。”
馮恩鶴頓時失語。
陸星月消了消毒,手腕一抖,纖細柔軟的銀針便從陸云海的頭頂刺了下去。
提、拉、扭、轉,眨眼之間,那針就下去了一半。
馮恩鶴大氣也不敢出,身子像石頭一樣站在一旁,眼睛直盯著監控儀器上的數字。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救治方法,只想著萬一哪里不對立刻急救。
冷不丁地,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傳來。
她凝神細聽,最后發現竟然是陸星月手上那根銀針發出的。
銀針的尾部劇烈顫動,不等她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殷紅的顏色一閃,“啪”地一下滴在了地上。
竟然是血。
馮恩鶴嚇了一跳,怎么都想不明白血怎么會從那里流出來。
陸星月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血液一滴一滴落下,漸漸地竟然變成了一條小溪,然后慢慢地血又少了起來。
此時,地上的血已經變成了一小灘,呈紅褐色。
馮恩鶴站得身子僵硬,無意間一扭頭,發現監控儀器上的數字不知不覺竟然開始上升,變得有些正常了。
等銀針的尾部徹底不再流血之后,陸星月便緩緩將銀針抽出。
從下針到取針,也不過十五分鐘左右,陸星月卻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從額頭到手指全都是汗,就連白大褂也浸出汗水。
馮恩鶴連忙過去把她扶到椅子上休息,“真沒想到這東西這么耗神。”
陸星月擺了擺手,累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馮恩鶴盯著儀器又觀察了一會兒,最后確認數據再沒什么波動,便問:“這就好了?”
“怎么可能?”陸星月苦笑,“腦袋里的淤血已經排出來了,但還有心臟的堵塞,要想醒來,還是得看之后的情況。”
“那你給他開個方子吧?你也知道,就你爸爸這個情況,我沒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案。”
陸星月卻沒有說話。
馮恩鶴有些奇怪,“沒有方子?”
“不是,只是……送過來的太晚了。”
她心中再一次暗暗搖頭,陸云海恐怕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吧?
等兩人從急診室出來,警方的人也到了。
其實醫院每年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故意將危重病人放到醫院門前,讓醫院迫于輿論壓力不得不進行搶救。
但當醫院選擇報警追究,就不一樣了。
故意遺棄年老、年幼和病患,都是犯法的。
今天來的人是個熟人,黃家河,是之前晚上替衛民安給她和李華頌送信的那位。
楊學林和馮恩鶴把昨天晚上的情況介紹了一遍,最后馮恩鶴又將陸星月的身份介紹了一下。
黃家河微愣,“你父親?”
陸星月點了點頭,仔細地把自己昨天回去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一輩子的工資說沒就沒了,這也沒什么,但是,他們一句話不說就把我爸丟到醫院門口,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
陸星月絲毫不提唐麗云和陸學文等人想讓她支付醫藥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