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質疑聲響起來。
不知何時,陳平安也出現長桌邊,手指輕輕的在古畫邊角滑摸著。
“小子住手!這等年代久遠的古畫,質地十分脆弱,怎能用手指滑動!”曹西甲呵斥。
黑寡婦卻是眼神一亮。
剛才陳平安在角落里,燈光黯淡,她沒怎么看清;此刻發現,竟是如此英俊的青年。
她問道:“這位公子,難道有不同的見解?”
“涂小姐你這是什么話,莫非是質疑我的鑒寶能力。”曹西甲很是不悅。
沒等黑寡婦回應,陳平安搖頭道:“你的鑒寶能力,的確需要被質疑。”
“嗯?你什么意思!”
“明明是真跡,你卻說是贗品,肉眼凡胎,也敢稱之為鑒寶大師!”
眾人嘩然。
黑寡婦忙不迭的說:“真跡,這是真跡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曹西甲沉著臉喝道:“黃毛小兒,我鑒定過的寶貝,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沒有出過錯。你在這里質疑我,胡說八道,簡直就是污我名聲!”
“曹大師先別生氣,這位公子也不像是胡說的人,不如聽聽他的見解。”黑寡婦緊聲道。
曹西甲冷哼:“好,我倒想聽一聽所以然,你能說出乎什么花樣來!”
陳平安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曹西甲,目光一直停留在畫卷上,淡淡道:“其實,你說的兩點都對,畫圣風格很細膩,作畫用絹紙也沒問題。”
“哈哈哈,那你還跳出來嘰嘰歪歪干什么,嘩眾取寵嗎!”
“別急,我還沒說完......我之所以說你肉眼凡胎,是因為你拿著放大鏡琢磨了半晌,竟然連古畫的偽裝都沒有看破,真是笑死人了。”
“你什么意思?”
“很簡單,這古畫表面一層的確是宣紙,但這是偽裝,真正的內容掩蓋在下面。”
黑寡婦驚道:“公子,你的意思是,這古畫有兩層。”
“沒錯。”
“荒謬,簡直是無稽之談。”曹西甲譏笑連連:“兩層,這種荒誕的言語都被你說出來,可笑至極。既然你這么確定,那就分離出來吧。”
“涂小姐,我提醒你,這古畫不是畫圣真跡,依然價值不小。你若是讓這小子分離畫紙,毀掉了這古畫,后果自負。”
黑寡婦想了想,便道:“我覺得,還是讓這位公子試一試。”
曹西甲臉皮一抽。
黑寡婦這完全是不給他面子,哪怕毀掉古畫竟然都不相信他!
“涂小姐,希望你別后悔。”
“我既然決定,就不會后悔。公子大可一試,哪怕毀壞,也無須你賠償。”
黑寡婦這態度,倒是令陳平安很意外。
他笑道:“既然你這么信任我,那我就讓你大豐收吧,也讓某人開開眼界。”
下一秒。
陳平安并指,將古畫一角折起來。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折紙,但事實上,蘊含著很復雜的手法。
“這是......蟾宮折桂手!”
曹西甲瞪大了老眼,臉上掛滿難以置信的神色。
有富豪問道:“曹大師,什么是蟾宮折桂手?”
曹西甲死死盯著陳平安的手指,重重的解釋道:“傳言,這是古代某個皇帝嬪妃創造的手法,是用來伺候皇上的;后來加以改善,運用就廣泛了。”
“比如御膳房的御廚,可以用此手法,分離一些難以用刀具處理的食材。再到后來,越傳越邪乎,哪怕再怎么薄的東西,用此手法都可以分成兩面。”
“蟾宮折桂手的創造者,是傳言,無從考證;但這門手法是真實存在......這小子,他竟然會!”
與此同時。
陳平安停下來,淡笑道:“諸位,睜大眼睛,見證奇跡吧。”
“唰!”
他猛地一扯。
覆蓋在真正古畫上第一層的粗糙宣紙,很絲滑、如同一件紗衣飛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