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月回到家，坐在客廳看電視生悶氣，主要想到那個富二代幫了他之后，就走了，怎么想怎么覺得心里不自在，真是的，想謝謝他都不行，敲他車窗也不停車。
不一會，門打開，一個拿著公文包，發型一絲不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上久居高位的氣勢很濃。
他看到曹明月開著電視，眼睛卻不在電視上，笑呵呵的問道：“誰惹我們明月大小姐生氣了，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出頭。”
“沒有誰。”
曹明月不愿意多說。
曹中杰知道女兒個性，見她不愿多說，也沒多問，他看了看房間，然后問道：“你媽和你弟弟呢？出去了？”
“去參加補習班了。”曹明月回道。
曹中杰點頭，然后看向曹明月：“嗯，你晚上吃過沒，沒吃過，我給你下個雞蛋青菜面，等下我出去還要辦點事，小王在車里等著呢。”
“你不是下班了嗎？”曹明月看著曹中杰：“你還有什么事情要處理，宣傳部長都這么忙的嗎？”
“沒辦法，官職越高，責任越大。”
曹中杰笑呵呵的對曹明月說道：“這幾天單位的事情確實有點多。”
曹明月看著曹中杰的眼睛，話中有話的問道：“忙著東州日報方面的事情？”
曹中杰聞言，眼神深沉了一下，和曹明月對視了一會，然后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謠言？”
“沒有。”曹明月轉過身。
看著電視的曹明月微微瞇了一下眼睛。
曹中杰聞言，松了一口氣，一邊走向廚房，一邊說道：“不是忙著報社的事情，這兩天在向下屬單位傳達上面的宣傳思想以及文化戰線的路線，有很多會議要開，還有市體育局牽頭舉辦的東州市業余籃球比賽，我這個作為宣傳部長的，也要關心一下的。”
“對了。”曹中杰回頭說道：“還有過幾天，周杰倫演唱會也要開了，你們年輕人不是最喜歡周杰倫嗎？你要不要門票，爸爸讓人給你搞一張靠前的門票。”
曹明月正想著怎么讓東州日報那狐貍精知難而退的事情呢，敷衍的回道：“隨便吧。”
在單位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敢在曹中杰面前大聲說話，但是曹明月這個女兒恰恰是他的克星，從小疼愛，根本發不了脾氣，如果是他兒子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早罰他跪在那里了。
曹中杰還是笑呵呵的問曹明月：“雞蛋青菜面，你吃煎雞蛋啊，還是荷包蛋啊？”
曹明月沒心思吃飯：“不用了，你去忙吧，我等會下方便面。”
“方便面多沒營養。”曹中杰說道。
曹明月煩躁的說道：“我說了我吃方便面。”
“好好好，你吃方便面。”
曹中杰拿曹明月沒辦法，只好由著她，然后下樓，樓下停車位司機小王正坐在奧迪A6里等著，見部長曹中杰下來，連忙下車給曹中杰開車門。
曹中杰坐上車，臉色不復溫和，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奧迪A6啟動，緩緩前行，開出了小區，市政府直屬單位的車牌暢通無阻，一直開進一個老小區的一棟樓下這才停下來。
司機小王停穩車后就下來給曹中杰開車門。
曹中杰下車后，對小王說道：“兩個小時后回來接我。”
“好的。”
小王點了點頭，在曹部長走了之后，也沒急著上車，靠在車門處拿出煙抽煙，抽的是軟中華，不是一般的好，一根煙抽完后，這才上車，看了下時間，將車開出小區，找了一個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停著。
……
辛小婉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她在東州日報上班的各種證件，她的衣服很多，一個箱子塞不下，人貴在箱子上面，才好不容易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
一頭的汗。
辛小婉看了眼鼓鼓囊囊的行李箱，然后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證件發呆，7年的青春，就換了茶幾上的這些證件。
而現在又一個都不要了。
辛小婉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這七年的努力有什么意義，就白白當了別人背后的隱形人七年嗎？
咚咚咚。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辛小婉穿上拖鞋過去開門，是曹中杰。
他一直在升職。
可是自己卻要從頭來過了。
辛小婉讓開了位置，在曹中杰進門后，關上了門。
曹中杰看了眼已經收拾了的房間，再看了眼客廳的行李箱，最后目光落到了辛小婉布滿汗漬的臉上，皺了皺眉頭：“你真要出國？”
辛小婉點了點頭，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
曹中杰沒坐，拿出煙點燃，吸了一口煙，深沉的說道：“我和你單位領導通過電話，再過最多兩個月你單位的副總編就要退休，眼看著你就要升職副總編，你知道東州日報的副總編意味著什么嗎？現在走了不覺得可惜了嗎。”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辛小婉拿起茶幾上的工作證件，抬起頭看向曹中杰：“這些我都不要了。”
“放著東州日報副總編的職位不要，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辛小婉腦子里一瞬間的出現在宙斯酒吧門口，葉楓一腳將人踹飛，然后拉著她上車，車后擋窗玻璃還被砸掉的畫面。
然后她收回情緒，對曹中杰說道：“我突然厭煩了這種從30歲一直能看到50歲時候的工作。”
“我現在也快30，不年輕了。”辛小婉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曹中杰：“我想讓我的未來多一點可能性，未知性，所以我想出國，這兩天我會到單位交接離職手續。”
曹中杰眼神閃了一下，一瞬間閃過很多個想法，最終都化為平靜，扔掉手里的煙，伸出腳尖踩滅。
“好，好聚好散，祝你留學順利。”曹中杰對辛小婉說道。
“謝謝。”
辛小婉道了一聲謝，然后拿出大眾cc的車鑰匙：“這車還給你。”
“自己留著吧，跟了我七年，副總編不要了，留個車吧，實在不行你賣了也行。”
曹中杰沒有收鑰匙，坐下來，跟辛小婉又聊了一會，確定辛小婉心意已絕，就不再說什么，打了司機小王的電話，在手機重新響起來之后，沒接，起身離開。
下樓后，司機小王已經開著奧迪a6下等著了。
曹中杰上車，坐在后面，捏了捏眉心：“走吧，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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