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司老夫人在傭人的簇擁下匆匆趕到了云庭苑。
司夜井已經洗漱好,穿戴整齊,坐在餐桌前安靜地吃著早餐。
除了小臉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和之前沒什么兩樣。
司老夫人站在一旁望了他良久,眼底的淚意涌上來又退下去,恨不得上前把重孫抱進懷里好好安撫。
但多年強勢的性格讓她沒能做出這樣溫情的舉動,她定了定神,開口說話的時候,面容上依然充斥著冷漠嚴苛。
“這次你知道自己錯了就好,下不為例。”
“是。”
司夜井淡淡垂眸,看起來平靜又聽話,好像前幾天的抗議只是所有人的幻覺。
司老夫人只覺得心口一噎,說不出的難受。
她不愿意自己的重孫被一個小姑娘牽制,但她也不想養出一個軟弱沒有脾氣的繼承人。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司老夫人有些頭疼,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在重孫身邊坐了下來,語氣柔和了一些。
“你要是身體不舒服,今天就不用去上學了,在家里休息一天再去。”
司夜井搖搖頭,放下手里的餐具,拿起餐巾優雅地擦拭干凈唇角,表情淡漠地站了起來。
“您放心,我會按時去學校。”
說完,也不等司老夫人再說什么,轉身走向門口,穿上傭人早就拿在手里的外套,對著等候的司機和保鏢微微頷首:“我們走吧。”
說完,他徑直走出門去,小小的身影很快轉過走廊不見了。
沉穩,淡然,堅決,干脆......
種種司老夫人期許的品質,在這道孤單又挺拔的身影上展現無遺。
可司老夫人的心里卻莫名有些沉重不安。
夜井他真的能一夕之間,變得這么聽話了嗎?
顧時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司家大宅門口。
車子緩緩駛出巍峨的大門,車窗升上去之后,司夜井迅速按下了隔板,把車子前后部分完全隔離開來。
司機和保鏢都吃了一驚:“少主......”
“我想一個人靜靜。”司夜井表情淡漠地說道,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讓司機和保鏢瞬間噤聲。
盡管少主年紀還小,但身上已經具備了很多成年人都不具備的威勢,身為下屬,他們根本生不出違逆的心思。
兩人都轉過頭去,沒敢再發出質疑。
在擋板徹底升起來以前,車后座上又傳來一聲叮囑:“開得慢一點,我想休息一下。”
“是。”司機應了聲,心里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憫。
畢竟是個小孩子,絕食了好幾天,還要去上學,也是很辛苦啊。
心里這么想著,司機把車速降到了最低。
他們今天出門的時間太早,按照最低速度行駛,也是能按時趕到學校的。
保鏢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時刻關注著道路兩旁的情況,確保路上沒有危險。
而在擋板背后,司夜井已經迅速開始了行動。
他悄無聲息地按動按鈕,將座椅放平,隨后身手敏捷地向后滾去,小小的身體瞬間落入后備箱里。
很多豪車的車型并不具備這種功能,車后座和后備箱之間都是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