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鬼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似乎是沒想到江祈年忽然會爆發出這么大的力氣。
在他的認知里,有他和林三貴聯手,江祈年的處境應該非常艱難才對,又怎么可能擁有反擊的余地?
最主要的是,他是如何爆發出這么大的力道來的?
大家現在都是普通人,連靈力浸潤的肉身都不復存在,因此光靠拳腳功夫,真的有人能打碎對方心脈?
他不敢想象,林三貴也是面色凝重,這到底是將氣兒和勁兒利用到了何種程度,才能做到這一點兒?
單說這一訣竅,江祈年在體術的造詣上便已經超過了大多數人,雖說在某些方面還比不過程載游,但超越之日也是指日可待!
被震碎心脈的千面鬼不斷后退,皺縮的瞳孔中滿是驚恐,仿佛是要將這最后一幕深深地刻在腦子里一般。
最終,‘撲通’一聲,千面鬼不甘的摔在了地上,濺起些許塵埃。
其死不瞑目的模樣讓人心慌不已,以至于連林三貴都心生怯意。
眼見著千面鬼慘死當場,林三貴也是迅速調轉身形,和江祈年拉開了距離。
接著,他聲音發顫的開口說道:
“你…你…氣象局究竟培養了個什么樣的怪物出來?!”
是的。
在早之前,他們知道江祈年的存在。
甚至于椿城的慘案都是他們一手策劃出來的。
他仍舊記得,當時的幾位大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那些大人推算出了那人的大概方位,但卻不知道這幾十萬人中,到底哪一個才是他們要找的。
因此,噩夢之城的計劃便應運而生。
這是一場規模宏大的布局,他們籌謀已久,卻只有椿城這種‘得天獨厚’之地才能將其變為現實。
通過種種推斷,最終窺破天機,知曉江祈年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但按照計劃來看。
江祈年不會成長的這么快才對。
哪怕他本身就是一只怪物。
可任憑眾多勢力千算萬算,卻都沒算到不過半年光景,江祈年就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其肉身神性之濃郁,幾乎要趕上先天神體的地步。
締約之物,更是在修為大漲之后顯露出了讓他們心驚膽戰的能力。
就連天鬼這種上古大兇,都踏踏實實的跟隨在江祈年身后,不敢妄生事端。
這世界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
天鬼亦是如此。
之所以選擇追隨江祈年,無非是在其身上看到了讓它心動的東西。
可林三貴就算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江祈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連天鬼這種兇名赫赫的存在都甘愿奉其為主。
他不知道。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也不知道。
他們只是知道江祈年的特殊之處而已,但這份秘密究竟如何使用……所有人都是一知半解。
否則,他們也不用蟄伏暗中了。
不過林三貴大概有些明白江祈年為何這般強橫了。
一個怪物,前往了一個滿是怪物的地方,結果會怎樣?
答案顯而易見。
那就是創造出一個在怪物中都稱得上是怪物的存在!!
哪怕江祈年不是氣運之子也沒有絲毫影響!
因為氣象局本身就不是一個靠氣運而生的地方。
也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有桎梏,才敢與萬物爭,與神爭,與天爭!!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明白的林三貴忽然看的通透了起來。
明明是生死搏殺之際,可他卻卸下所有防備,狀若瘋魔的大笑起來。
見微知著。
籌謀這,籌謀那,與這爭,與那爭。
算來算去,機關算盡,不過是一捧黃土而已。
爭來爭去,竹籃打水,不過是一座孤墳一截枯骨而已。
又有何意義?
苦修數十年,可到頭來不如半載所得,天道不公,還修他個鳥兒?
看著那突然瘋瘋癲癲的林三貴,江祈年不僅微微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他便出聲問道:
“老先生,你這是……”
“江祈年,你莫非是想要殺了老朽?”
聞言,江祈年輕輕點了點頭。
“自然。
雖說你身為鬼修殺氣并不重,想必沒犯下過多少殺孽,但如今我若是放過你,你難免會轉過來對其余人下手。
我等背負著幾千人的人命,自是不能按心行事。”
“好!
好一個不能按心行事!
那我且問你,你氣象局眾人獨斷專行,凡是犯下殺孽者,皆不過是爾等一言定論。
你就怎敢保證你氣象局人人皆是那大公無私之人?!
你之恩師程載游林南枝等人,莫非真就是一心向善之人?
這修煉界的諸多強者,又有哪一個不是站在累累尸骨之上的?!
哪怕是你江祈年,行事只求問心無愧,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椿城有如此劫難,又何嘗不是因你而起!”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是想毀了我的心境。”
忽的,江祈年咧嘴笑了起來。
“你之所言,雖看起來有所依據,但在我眼里,不過是詭辯而已。
人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本以為你能說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警世名言,可到頭來無非是那小人挑撥的話語罷了。
你這所謂的通透,到底是真的通透,還是臨死之前自欺欺人的手段?”
“你……”
“誠然,氣象局從來都不是什么絕對正義絕對公正的組織。
其創立之初,不過是為人族而已。
為人族,也只為人族。
我們實力夠強,自然會兼顧其他,可實力不夠,我們只能是以人族為主。
我們做的已經很好了,如果有人能比我們做得更好,那自會給他施展抱負的舞臺,氣象局從不會因為權利的更迭而自相殘殺。
無非是將火炬從自己人手中,交到了另一位自己人手中而已。
氣象局向來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能者多勞,有比我更強的,我自會退位讓賢,沒有,那就仍舊由我統領。
你剛才說我氣象局并非是人人公正無私,這個我不承認,但我也不反對。
不承認是因為我沒資格,我如今一切皆是氣象局所給,所以自不會做那吃完飯掀桌子的事情。
不反對是因為人心善變,我身為大家庭的一員,自然知道它的弊端在哪兒,我心知肚明,且保持懷疑,但那只是因為我希望它變得更好。
至于你說林局和程隊他們是否是一心向善之人……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么。
我做事確實講究問心無愧,可問心無愧從不代表絕對正義,我也從沒有過做正義的伙伴的想法兒。
我怎么想,那是我的事,不能強加給別人。
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林局和程隊先不說為人如何,就算真的為人不容,又與我何干?
哪怕這個人十惡不赦,可于我而言恩重如山,那他便是我的恩人。
我大概就是這么一個講原則的井底之蛙。
世態萬千,我只顧身前之事。”
話落,林三貴慘然一笑,然后緩緩說道:
“雖是身為敵人,可老朽也不得不贊佩你的心性。
罷了罷了,你動手便是。
我林三貴助紂為虐,卻不認自己有罪,無非是道不同而已。
成王敗寇,我沒什么好說的。
不求茍活,但求一死。”
說罷,江祈年點了點頭。
“好,我會給你個痛快的。
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鬼修中,死前最讓人值得敬佩的。”
而后,他緩步走上前去,輕輕一掌,直接震碎了林三貴的心脈。
只聽那林三貴悶哼一聲。
接著,倒地而亡!
望著地上的兩具尸體,他仔細思考著什么。
等過了一會兒后,才開口說道:
“柳姑娘看了這么久的戲難道就不累么?”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武廟門口響起。
緊接著,幾道俏麗的身影映入眼簾。
為首的正是柳煜容。
而她身后,則跟著一起來的那幾名女生。
見此情形,江祈年微微有些錯愕。
柳煜容確實是有問題,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就連與她同行的那幾名女生也不是易與之輩。
“祈年同學倒是好身手,沒想到這二人居然這么快就被你解決了。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吶,古人誠不欺我。”
“不敢當不敢當。
柳小姐坐山觀虎斗,比我這親自上陣的販夫走卒可要舒坦的多了。
在你面前稱英雄,實在是有班門弄斧的嫌疑了。”
或許是覺得江祈年語氣中帶著嘲諷,柳煜容身旁那名為唐亭燕的女生便有些不悅。
只見她俏眉一立,而后便指著江祈年說道:
“你這人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我家小姐肯屈尊降貴關注你,這是你的榮幸!
你倒好,不知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還敢譏諷我家小姐,這要是放在外面,本姑娘定然撕了你的嘴不可!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便拔了你的……”
“咔嚓!”
唐亭燕話還沒說完,那根指著江祈年的手指便突然折斷了去。
緊接著,唐亭燕的臉色便蒼白起來,她痛苦的捂著手指,然后緊咬牙關,又忍痛將其掰了回去。
見狀,柳煜容微瞇雙眼。
“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江先生,你二話不說便傷了我的人,未免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
江祈年嗤笑一聲。
“你設計引我前來,是圖謀不軌在先。
如今卻反過來說我過分?
柳小姐,我想你恐怕搞錯了一件事情。
先行隱瞞身份的人是你,說打開天窗的人也是你。
這道理全讓你給說了去了,是否有些又當又立了些?”
“放肆!”
“呵,什么年代了還搞尊卑之分那一套?
柳小姐若是有事情想和我談,那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便可,沒必要藏著掖著的放狗咬人。
你要是再管不好自己養的狗,那下次可就不是斷根手指這么簡單了。”
說罷,江祈年身上氣息猛然一提,頓時間,武廟內殺氣凜然,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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