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掛了文湛的電話,還以為他會不死心地奪命連環扣。

誰知他今天還算識趣,被拒聽后就沒再撥打。

她身體不舒服,也沒有精力去想這混蛋又找自己干嘛。

難受煎熬中,周亦儒減慢車速,到了小區樓下。

“是這里嗎?”

“嗯,是的。”

周亦儒確定了地方,推門下車時抬頭打量了下四周,眸中劃過驚訝。

見副駕車門打開,他立刻繞過車頭走過去,攙扶住下車的女人。

穆晚晴客氣地道:“周大哥,我沒事,可以自己走。”

可男人還是撫著她的手臂。

“我送你上去吧。”周亦儒不放心她一個人,當然,也想順帶著看看她住的地方。

穆晚晴想拒絕,但剛下車一站立,腹部的墜痛更加明顯,兩條腿都有些微微打顫。

這么嚴重的痛經,她已經好多年不曾有過。

記得以前讀高中時,有幾次痛得嚴重就是這種情況,最狠的一次痛暈過去了,被同學們攙扶著送去校醫室。

她還記得校醫說的話——痛經也沒什么很好的治療方式,要么吃止痛片,要么就等以后結婚生孩子后,會好轉些。

而事實上,穆晚晴生完雙胞胎后,痛經確實緩解不少,可沒想到這次又加劇數倍。

她依靠著男人挪進電梯,腦海里還在思索著原因。

是因為最近太辛勞身體透支,還是因為天氣冷受了風寒,還是因為生化后對身體有傷害,還是因為前幾天吃的緊急事后藥?

她知道事后藥對女人身體傷害很大,可對比意外懷孕后的流產手術,又不算什么了。

扶著穆晚晴進了家門,周亦儒看著眼前寬敞的空間,心里驚訝更甚,終于忍不住問道;“小晴,你租這么大的房子?”

剛在樓下看小區環境就知道這里不便宜,他還想可能是租了個被隔開的單間——誰知上來一看,就是一個完整的套房洋樓。

穆晚晴知道他這話什么意思,虛弱地笑了笑回答:“這是文湛的爺爺去世時留給我的遺產,我之前一直沒要……現在,我想著孩子們以后要跟我偶爾小住,還是需要一套大點的空間,所以……”

她說話都有氣無力,話音未落,人已經軟軟地在沙發坐下。

“周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她拽了個抱枕按在腹部,抬頭看向男人軟軟地說。

周亦儒心里還驚訝著房子的來源,心知這幾天文湛肯定跟她聯系過,這房子她以前不接受,現在卻突然接受了,肯定也是文湛用力什么手段逼迫的。

聽到穆晚晴的逐客令,他回過神來,溫柔地道:“你不舒服不能一個人呆著,我今天也沒什么事……”

他話沒說完,被穆晚晴打斷:“剛吃飯時,你還說下午有工作的。”

“……”周亦儒突然沒話說。

是的,下午確實有工作,可她這副模樣實在不放心丟下不管。

“周大哥,我真的沒事,這都是老毛病了,我吃顆止痛藥睡一覺就好。”穆晚晴望著他,再次下逐客令。

看她態度堅決,周亦儒也不好強求,畢竟照顧女人痛經這種事有些尷尬,他倆關系不清不楚的,就更加難為情。

“好吧,那我先去忙了,你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不要一個人硬抗。”

“好。”

周亦儒再三交代后,不放心地離開了。

穆晚晴抱著抱枕在沙發上歪著躺下,不用再偽裝,她立刻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巴掌大的小臉縮成皺巴巴。

家里沒有止痛藥,甚至連姜茶都沒有。

她強忍著痛苦躺了會兒,怕再痛下去又要痛暈了,而她一人在家,會不會連死了都沒人發現?

沒辦法,她害怕心慌,只好強打起精神,從衣兜里摸出手機,在網上下單了止痛藥和暖寶寶,讓跑腿送過來。

做完這一切,她扔下手機繼續蜷縮著,一手緊緊頂著腹部。

這痛苦,跟當初生孩子差不多了……

她在心里恨恨地罵著文湛那個王八蛋,后悔那天一早沒有拿菜刀,就應該把他那玩意剁了!看他還敢逞兇作惡!

一路狂飚驅車趕到的文湛,剛下車便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視線觸及剛剛走過拐角的一輛保時捷,看了眼車牌號,他眼眸微瞇——如果沒記錯,那就是周亦儒的車。

路上沒打電話,他原本還不確定那女人是不是回了家,現在看來,確實是回來了。

而且周亦儒已經離開,說明沒怎么逗留,就是把人送回來便走了。

心里莫名有幾分滿意,他又打了個噴嚏,不明所以地低咒了聲,攏緊大衣快步入門禁。

可到了穆晚晴家門口,他才想起自己沒有鑰匙了。

沒怎么猶豫,他抬手敲門。

屋里沙發上,穆晚晴聽到敲門聲響,眼眸一顫睜開。

以為是跑腿小哥送藥來了,她沒多想便強撐起身,佝僂著腰背走去開門。

“你好,麻……”推開門的瞬間,她禮貌地道謝,誰知話說一半發現門外站著的人不是跑腿小哥,而后某渾蛋,臉色一僵立刻要關門。

可文湛哪會允許。

他長腿一伸,抵住了門板,手臂一推便將女人攘開。

但因為力道沒控制好,再加上穆晚晴這會兒虛弱得很,被他一攘撞到了墻上,差點摔倒。

“小心!”他又眼疾手快,趕緊上前將女人扶了住。

穆晚晴剛站穩,抬頭毫無征兆地給他甩了一巴掌。

“你還來干什么?滾!”很兇的話,但氣勢全無。

文湛不想跟她計較,進屋來關了門,將她一把打橫抱起,直接往臥室走。

穆晚晴緊緊皺眉,臉上血色全無,躺在他懷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將她放到床上,拉起被子蓋好,男人直起身便取出手機給家庭醫生沈醫生打了電話。

那邊沈醫生不知問了什么,文湛在床邊坐下,一手探向她的額頭,“不發燒……額頭還有點冰冷,臉色慘白……”

他一邊回答沈醫生的提問,一邊詢問穆晚晴,“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穆晚晴閉著眼,不知是不想看他還是痛得無力睜眼,聞言虛弱地道:“生理痛……不用醫生……”

文湛愣了秒,明白過來,馬上跟那邊說:“是生理痛,你還是過來看看吧。”

他實在不放心,痛成這樣子肯定不正常的。

掛了電話,文湛把定位發給了沈醫生,剛落下手機,外面又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