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處?”
顧西程涼涼的斜睨著他。
開口是滿滿的嘲諷,“娶了姐姐,卻背著姐姐,和小姨子勾搭上,暗通曲款,這種難處么?抱歉,我這種正常人,確實是理解不了!”
“!”顧粵章瞬間臉色煞白。
顧西程正眼都懶得給他,語調陰寒至極。
“出去!別等我動粗!”
眉眼輕挑,斜睨著打量著他,“畢竟,你上年紀了,是個老人了。”
“西程!”
顧粵章哪里肯走?
他來,是有目的的。
“你討厭我,恨我,好……我認!那你大哥呢?”
什么?顧西程愕然,這老東西,老糊涂了?
見他不說話,顧粵章以為有希望,“西程,你不想見我,那你見見東平好不好?你們小時候,感情不是很好嗎?你叫了他那么多年大哥!”
“夠了!”
忍無可忍,顧西程喝斷了他。
眼底翻滾著怒火,“你個渣滓,偷小姨子生出來的狗東西,也配我叫聲大哥?”
“!!”
顧粵章呼吸一窒。
顯然被氣著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瞪著顧西程,“你,你……”
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我怎么了?”
顧西程彎唇,笑意里淬著冰,“狗東西想做我大哥,也不是不行。”
顧粵章一怔,沒想到還有轉機。
“怎么樣你才肯認他?你說!”
“呵。”
顧西程極淡的笑了,像薄而鋒利的刀片。
極緩的道,“讓他在我媽墳前下跪,求得我媽原諒!認真懺悔,自己認了一對畜生做父母!”
“!”
他這哪里是答應?分明還是羞辱!
顧粵章越發惱怒,喘氣都不勻了,“西程,你這樣,未免太薄情了!你們是兄弟……”
“周碩!”
顧西程再懶得和他廢話,看向一旁的周碩。
“是,二哥!”
周碩會意,朝外喊道,“鄭磊!”
“來了!”
話音落,房門被推開,鄭磊進來了,身后還跟著六個身形健碩的男子,和他是一樣的裝束。
這體格,一看就是練家子。
這些年,鄭磊沒敢松懈對顧西程的保護。自從知道顧粵章來了江城后,更是加大了力度。
“二哥,碩哥。”
鄭磊朝兩位點點頭,手一抬,那六個人立即上前,架住了顧粵章。
二話不說,拖著他往外走。
不用說,顧粵章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被他們臨空架起。
就剩下一張嘴,“西程,你別這樣!東平他很可憐啊……他叫了你媽媽那么多年媽媽,你是他親弟弟啊!”
顧西程閉了閉眼,“滾!!”
…
門外。
鄭磊對著周碩,“碩哥,原來,二哥的大哥,不是丟了啊?他爸,也沒死?”
比起鄭氏兄弟,周碩跟著顧西程的時間更長,知道的事情更清楚。
他點點頭,“嗯。顧粵章死了,大少爺丟了,都是對外的說法。”
事實實在是太過不堪,沒法對外張揚,是以,在顧洛浦的安排下,成了顧粵章身亡,顧東平丟失……
自后,顧西程成了顧家獨苗,由顧老爺子親手帶大,撫養成人。
鄭磊和周碩面面相覷,不免唏噓,二哥他……實在是可憐。
“阿碩!”
“來了,二哥。”
里面,顧西程在叫人,周碩趕緊進去。
進去一看,二哥竟然在換衣服。周碩嚇了一跳,忙扶住他,“二哥,你要干什么?”
病員服都脫下來了,正在穿襯衣。
這是要出去啊?
“二哥!”
周碩著急,搬出了音音。
“你這樣,要是被音音知道了,她可是會生氣的!”
聞言,顧西程果然頓了下,遲疑了。
“那……要不,給她打電話,請示一下?”
周碩也是服氣,堂堂顧氏總裁,出個門還要用到‘請示’兩個字,說出去不知道有沒有人信?
“好,我來打。”
周碩堅信,音音一定能攔住二哥的。
只可惜,電話沒打通,撥了幾次,都提示關機。
“音音應該在手術。”
周碩放下手機,“二哥,你還是躺下吧?”
可是,此刻的顧西程堅定的想要出門,“手術沒那么快結束,我盡快趕回來。”
“不是,二哥,你要去哪兒啊?”
“我想去看看我媽。”
瞬間,周碩不說話了,這個,他反駁不了,也不敢阻攔。
不但如此,還得幫忙,“我去叫護士來,給你把保護具穿上。”
“嗯。”
穿上胸廓支具,換上衣服,顧西程離開醫院,去往酒仙橋。
進了墓地,顧西程吩咐周碩他們別緊跟著。
鄭磊擔心,“二哥,你的安全……”
“放心。”顧西程仍是堅持,“真有事,我還能堅持到你們趕來。”
他想和母親,單獨待一會兒。
“是,二哥。”
于是,顧西程單獨進了園區。這個園區,是座獨立的山頭,植被茂盛,綠化十分好。
顧西程的母親,沈明珍的墓地,獨立的建在一方凸起的高臺上。
她的墓維護的很好,墓碑上的照片很新,是上次他來看她時,重新更換的。
照片上的母親,不過三十出頭,正是一個女人芳華初綻、最美好的年紀。
“媽。”
顧西程彎了膝蓋,跪在墓碑前。
“兒子來看你了。”
一開口,眼眶便泛了紅,今天既不是母親的生忌,也不是死忌,更不是清明,他只是,單純的想她了。
母親走的時候,他還太小。
隨著年歲的逝去,他記憶最深處的,是母親墜樓后的那一片猩紅色!
反而母親的模樣,漸漸模糊。
他得時不時來看看母親,才能清晰的記起來。
隨著母親模樣的清晰,那段往事,也會隨之變得清晰……
因此,其實,來看望母親,對他而言,并不是件輕松容易的事,說是折磨,也不為過。
但今天,他卻需要這種折磨!
“媽。”
顧西程薄唇輕啟。
低沉的聲音飄散在微風里,“他回來了,無論他帶著什么目的,兒子絕不會讓他得逞。您在天之靈,保佑兒子,也保佑他們一家,沒有好下場!”
“西程?”
身后,有人叫他。
回頭一看,竟然是涂思穎。
顧西程輕皺眉,“你怎么在這兒?”
“哦,我是參加義工活動,來這里做維護的。也就是拔拔草,掃掃地,清洗一下墓碑……”
涂思穎走近了,笑著解釋。
而后問他,“你來這兒是……”
不用他回答,她已然看到了墓碑,恍然道,“你是來,看望伯母的?”
“嗯。”顧西程點了下頭,不想多說。
涂思穎抿了抿唇,對顧家的事,她知道的少,聽說,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雙雙亡故了。
二話不說,噗通一下,她跪在了沈明珍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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