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哪個ye？”
坐在上首的警察眼睛一亮，目光如電的看向坐在對面瑟縮的陳光萬，“是人名，還是地名？”
“還不快說！”
警察一拍桌子，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嚇得陳光萬整個人一抖，臉上更加沒有血色了。
過了許久，見陳光萬還是抖著嘴唇不說話，問詢的警察瞇了瞇眼睛，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了嗎？既然你下意識的想說他的名字，那他必定是你認識的人，而且還跟裴珠有牽扯，名字中還有一個‘ye’，順著這個方向，你猜我們多久能找出那個人來？”
“哼，你現在倒是硬氣，不過將來你要是知道自己錯失了這次帶罪立功的機會，也不知道會不會后悔……”
陳光萬眼神閃爍起來，手指攥成拳頭又張開，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變得浮躁不安，明顯是聽進去了警察的這番話，正猶豫糾結著呢。
問詢的警察深諳這一類人的心理，等了幾分鐘，見陳光萬臉上掙扎的顏色越來越濃，微微笑了笑，又馬上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作勢起身就要走。
這下子輪到陳光萬發慌了。
陳光萬看著那個警察的身影離著門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踏出去，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喊了一聲：“等、等一下！”
警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松了口氣，知道這下算是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但是他也不急著回頭，而是在心里默數了三個數，才慢悠悠的轉過頭去。
“怎么，你現在又改變主意想說了？”
陳光萬緊緊的攥著拳頭，尚未來得及修剪的指甲狠狠的鉆進掌心的肉里，留下絲絲縷縷的疼痛。
陳光萬臉上一副頹敗的樣子，似乎有了股破罐破摔的怒氣。
“你確定，如果我說出我知道的事情，可以讓我減刑？”
陳光萬抬起頭，緊緊盯著警察臉上的神色，緩慢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警察心中一凜，臉上還是那副靠譜又自信的神色，十分從容的回答道：“這就要看你說出來的信息，有沒有那么大的價值了。”
陳光萬長長的嘆了口氣，讓他看上去無端老了好幾歲。
過了片刻，陳光萬還是張開嘴說了：“我事先說明，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并不保證是事實，如果我猜錯了，你們也不能為此遷怒我，可以嗎？”
監控室和審訊室的警察們聽了他這句話都是一陣振奮，知道真正的戲肉要來了。
“當然可以，你說。”
聽了對面警察的保證，陳光萬這才緩慢的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旁邊做筆錄的警察奮筆疾書，將他嘴里說的內容一字不差的記錄了下來，一時之間，這個審訊室內只能聽見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和陳光萬疲憊的聲音。
過了不知道多久，陳光萬肚子里知道的東西終于都被掏空了，被警察移送到了其他地方。
審訊室的警察則帶著筆錄趕去了監控室，兩方人馬聚集在一起，重新開始討論起來。
警察小徐還是第一個發言的。
“據陳光萬所說，他猜測裴珠她下落不明跟夜家和夜老爺子有關系，我認為這也是我們追查的一個方向，后續可以參考從這個方面入手。”
“至于他說的，裴珠可能已經死在夜老爺子手里了……”警察小徐皺了一下鼻子，“我覺得這個猜測過于驚人了，夜老爺子和裴珠之間雖然有矛盾，但是應該也沒有到殺人的地步，這個想法應該是陳光萬在里面摻雜了過多的主觀情緒，不太切合實際。”
之前在審訊室問詢陳光萬的警察，也點點頭，贊成他這個想法。
“我們之前查過陳光萬這個人的相關資料，他就是個單純的貪財又貪婪的無能小人，能爬上來都是多虧了他有張能夠諂媚的好嘴，所以對于裴珠的靠山夜老爺子，陳光萬一直是摻雜著向往和懼怕的，裴珠之前又被爆出來參與了夜家小少爺被綁架的案件，肯定是得罪了夜老爺子，現在又失去了蹤跡，理所當然會被陳光萬想歪。”
“那我們還要沿著這個方向查下去嗎？”
有其他警察問道。
警察小徐點了點頭，“雖然說夜老爺子不至于動手殺人，但我覺得，夜老爺子和裴珠失蹤這件事情肯定有某些關系。”
頓了一下，小徐有些遲疑的說道：“而且我認為，裴珠偷.稅漏稅一事，應該也可以往夜老爺子那個方向查一下。”
其他人來了精神，炯炯有神的看向警察小徐。
“難不成你發現了什么證據，能夠證明夜老爺子也參與進來了裴珠偷.稅漏稅一事？”
警察小徐搖了搖頭，“我只是有點兒猜測，畢竟我們能查出來裴珠就是由夜家和夜老爺子一手扶持起來的，裴珠之前很多的商務和資源也都是夜老爺子提供給她的，既然涉及到了金錢，他們肯定有財務上的往來，說不定在這上面我們會抓到什么馬腳。”
“畢竟現在裴珠不見人影，我們實在沒辦法這么快找到那么多的細節，只能試試，從其他方向突破了。”警察小徐聳了聳肩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來。
其他人都感同身受的點點頭，畢竟現在是他們接手了這個案件，確實有很多細節很難在短時間內理清，要是真的能從夜老爺子那邊找到突破口，說不定就不用加班那么久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裴珠是個具有廣泛社會影響力的明星，偷.稅漏稅一事現在又引起了這么高熱度的關注，他們這些官方機構如果不能迅速給出有力的、能說服人的結果，恐怕會引起輿論震蕩，到時候帶來的連鎖反應可就影響太大了，他們誰都不愿看到那樣的結果。
“今天太晚了，”最后還是一個資歷更加老些的警察總結，“大家先散了吧，明天我們再討論一下案件進展，現在明顯是找不出來什么了。”
其他人也都疲憊的點點頭，悄悄打了個哈欠，整理好今天得到的資料后，才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