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另一個城市路上，她們遇見了各色各樣的行人，還看見有人推著板車，上面躺著老人。
圓圓緊盯著過往路人，還好有哥哥在，不然她還在吃草根，被那家人打罵。
陳瑤開著電動自行車來到市區，里面有人排起長隊，她推著車走了過去，見最后一人是一名老人，“老大爺，這排隊是干啥？”
老大爺一口黃牙，頭上包著白布，“領水，有大車拖了水過來，一人只能領兩瓢！”
陳瑤在推車筐子里拿出裝白酒塑膠桶，跟在人群，圓圓拉著她衣擺不松手，排了半個小時，輪到她們，她領了水站在一旁，有人重復領水被教育。
拉出來示意，讓大家不要學，“這位同志剛才行為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這缺水時期，大家更應該互相理解，共同渡過難關！”
陳瑤提著水放進筐子，水有些渾濁，要沉淀才能喝。
越往其它城市走，水倒是不愁喝，好多人沒有吃食，靠喝水續命。
有些人喝了渾水，腹痛泄瀉，在市區隨處可見死人。
即使有當地政府接濟，也是杯水車薪。
陳瑤推著找車了一個角落坐下，從包里掏出豆渣餅丟到狗碗，又倒上水泡一泡，大黃從筐子跳出來，先跑遠過了一會兒跑回來，趴在地上吃豆渣飯。
她自己從包里拿出兩個烤過的土豆和圓圓一起吃，上面配著蘿卜干，土豆皮丟給大黃，大黃狗什么都吃，也不挑食。
圓圓抱著土豆啃，“哥哥，土豆好好吃，吃著綿綿的，這蘿卜干真香，要是以后天天這樣吃多好？”
“肯定能，到時候我們還要吃大米飯伴紅燒肉。”
圓圓肚子咕嚕咕嚕響，兩人對視一眼哈哈笑，最后啃著土豆想象成肉，大口咀嚼品味，“這肉真好吃！”
大黃嗅嗅空氣沒有肉味，這兩人瘋了。
街道上坐著很多人，無力癱在地上，能走的已經走了，留下來的只能餓肚子數日子，求爺爺告奶奶，希望能扣出一點糧食。
還有人在街上跳大神，希望神能寬恕人類罪惡，快點下雨。
還有的直接瘋了，最后一躍跳下去，沒有盼頭。
陳瑤帶著圓圓往其它地方挪動，還能看見有人游行示威，希望鎮府給個說法，為何不借調糧食，干旱，無雨卻逼人交公糧。
她帶著圓圓在市區呆了一天，大中午有幾個地方發饅頭，有碗可以盛玉米粥。
圓圓走在她面前，兩人跟在長隊伍后面，等到她時，陳瑤有些傻眼了，說好饅頭呢？
這不就是窩窩頭，不知道摻和了什么東西？
玉米粥清湯寡水，里面分明有玉米芯，就是整個玉米一起打碎。
兩人拿著窩窩頭走到一旁，陳瑤咬了一口，苦味，卡嗓子，里面還有小石子。
走到角落兩個窩窩頭丟進筐子里，大黃緊盯著兩個窩窩頭，不敢吃。
“要是吃的下就吃吧！”
大黃幾口吞下，也沒嘗出味道。
市區人多，只能步行，圓圓坐在后座雙手抱著前面軟座，東看西看。
“哥哥，好多人啊！”
“別亂看，壞人偷小孩？”
走出市區，人流分散，與他們一道中年夫妻，女人手人抱著小孩，“你倆真心大，你們家大人不和你們一起？”
陳瑤朝圓圓眨巴眨巴眼睛，“他們在前面等，謝謝嬸嬸關心！”
她帶著圓圓走快幾步，甩掉幾人，這些壞人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有。
又是兩個月過去，看著路牌，陳瑤停下電動自行車，用手指著，“圓圓知道那三個字叫什么？”
圓圓瞪著眼睛，舉起小手，“哥哥，圓圓不知道？”
“來圓圓，我們一起念，京都市，我們到了姨奶奶在的城市，很快就能見到姨奶奶了，高不高興？”
圓圓扯著嗓子，“高興！”
兩個月過去，從走出南陽，他們的日子就好過起來，有水，有食物，就是要住帳篷，在野外做飯，第一次洗澡搓了很久，污垢都沒洗掉，一直洗了好幾次，污垢軟了才清洗干凈。
那一刻自己都嫌棄，這也太臟了，一兩年不洗澡，她不想在體驗一遍。
這個時代光有錢沒用，還要用各種票，起初她帶著米面，雞鴨魚肉去黑市換了不少錢和各種票。
陳瑤推著車，兩人一狗走在街道，街上很清靜，有肉味飄了出來，不遠處幾個紅色大字，國營飯店，房子是用石磚修建，沒有粉刷。
里面排著長隊，四方桌，長條凳，大多數人穿鞋深藍色衣服。
陳瑤把車停在飯店外面，大黃守著，附近只有一家國營飯店賣吃食。
她們看著前方，聽著人報價饅頭五分錢一個，一盤炒肉片四角錢一份，回鍋肉也是四角一份，白米干飯三兩糧票六分錢一份，散裝白酒075元一斤，白面條元一碗，澆鹵面0.2一碗……
物價低得咂舌，陳瑤手里捏著五元大鈔加上全國通用糧票。
點了兩份回鍋肉，三份白米飯，三份鹵面，又買了十個大肉包，十個饅頭……
最后被人找零，反正她沒算清楚，一把接過放進口袋。
有服務員站在廚房外大聲吆喝，“回鍋兩份……誰的？”
陳瑤站起來大喊，“我們的？”
周圍人全都投來目光，圓圓看著堆在桌面上的食物，陳瑤不慌不忙把多余的放進袋子里。
和圓圓坐下吃飯，她先吃了面條，又吃了肉，味道還行，肉包是豬肉大蔥陷，肉扎實，圓圓捂著肚子，“哥哥，圓圓吃不下了？”
“那就打包走！”
陳瑤站起來，拿出飯盒打包，兩手提著，圓圓挪動小步子，她們才起身便有人來搶座。
她把食物放進筐子，其實是放進空間，拿出面條倒給大黃吃，又丟了一個肉包，大黃聞著肉味，幸福來得太快，大口吃肉，能吃上肉真幸福！
陳瑤推著車帶著圓圓散步，沒有介紹信他們不能住旅館。
遠處有樹林，推著車進去，拿出帳篷打開，大黃變化最明顯，胖嘟嘟的，毛發光亮尾巴一甩一甩。
她自己怎么吃都不長肉，圓圓也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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