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抱著她娘，額間冒著冷汗，小臉擠在一起，小手手緊緊拽著，極力忍著肚子疼痛，肚子好像有一雙手在扯腸子一樣，疼得她蔫噠噠的。
陳瑤抬起頭看見就是這一幅畫面，走幾步上前與何芳平行，摸著團團額頭，低聲細語，“哪里疼，芳姐看看團團？”
何芳把團團抱在懷里調整一下姿勢，看著團團皺著臉，額間冒冷汗，都快急哭了。
“團團，不要嚇娘，哪里疼？”
團團看著娘艱難開口，像剛出生的小奶貓，“肚肚疼，有人在拽團團肚子！”
何芳摸著團團肚子，輕輕揉著，手足無措。
陳瑤看著團團問出疑惑，“多久沒排便了，是不是堵著了？”
聽見大妹子這樣說，何芳開口：“不記得了，肚子之前一直吃不到食物，這荒郊野外該怎么辦？”
陳瑤看著越走越遠的大部隊，帶著人走到邊上，她們走進樹林里，找到位置坐下。
陳瑤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附耳與何芳嘀嘀咕咕幾句，何芳睜大眼睛點著頭，反問：“真要滴在哪里？”
得到肯定答案，何芳抱著團團走到一棵大樹后，陳瑤從包里拿出小鐵皮鍋，像一個飯盒，在原地生火，燒著水，又從空間拿出蜂蜜倒入溫開水中搖晃均勻。
等著何芳抱著團團走回來，團團還是蔫了吧唧縮卷在何芳懷里。
陳瑤拿出兩個竹杯，滿滿兩大杯蜂蜜水遞了過去，“讓團團喝下潤潤腸，另一杯你自己喝了。”
團團抱著竹杯喝水水，眼睛濕漉漉的，吧唧一口，好甜，好好喝，難道只有肚肚疼才能喝到。
何芳見團團喝完水，自己端著竹杯喝了一口，淺嘗到甜味，又看向對面坐著的大妹子，見她也在喝，才算安心，幾口喝完。
何芳用手揉著團團肚子，團團眉開眼笑，肚子舒服多了。
何芳看著團團好了，提議離開，“我們現在要追上去嗎？”
陳瑤熄滅火堆，又裝好開水，手里拿著一個暖水袋，里面灌著熱水又能拿來暖手。
何芳接過暖水袋，熱熱的，團團抱著暖水袋，她們從山坡下來。
路上已經沒有人，團團瞪大眼睛，覺得是自己不好，只能催促娘趕緊追上去，這一路來，團團親眼目睹，有的人落單被搶劫毆打。
她們繼續往前走，這天氣，又不下雪也不下雨，更不會出太陽，陰天干冷。
她們加快了腳步，天色還看得見，要趁白天多趕路，夜間就算有火把也不安全。
等她們從看得見到黑燈瞎火，一路緊趕慢趕，在一片大荒地看見大部隊，這些人都坐在原地休息，有的在挖野草根，甚至還能挖到幾棵沒死去的野菜。
她們走到最后面坐下，之前與她們說話的男人湊了過來，三十出頭，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芊瘦，臉上只剩下一張皮包裹著臉骨，這時代人普遍不高，自羽有學識，對國家大事侃侃而談。
自來熟，和誰都能聊上兩句，“你們落在后面，還以為出事了？”
何芳瞄了一眼陳瑤，接話，“是團團肚子疼，便停留了一會，你們不進城？”
李書達左顧右盼，做賊心虛，小聲嘀咕，“聽說城內有軍隊在，好像是小鬼子要打過來，剛才你們沒到時已經在討論，繞過這座城市，不進城。”
何芳秒懂！
陳瑤雖然沒說話，兩人說話聲飄入耳，這城進不去，只能繞路走，走山路更難，不管走那邊都不安全。
走山路怕遇見敵襲，走大路怕遇見軍隊，戰亂中，大路經常能看見大綠色皮卡車，里面站著很多人，手里拿著槍。
外敵，內斗，地下黨！
“她們商量好去哪座城市？”
李書達看了她好幾眼，“有膽子大的進城帶著人打探消息去了，等人回來才知道。”
這么多人一起走，總有幾個聰明人，為他人著想，也有偷奸巨滑耍小聰明。
陳瑤背靠泥巴地，準備休息，周圍安靜了。
李書達見沒人鳥他，自覺坐回去，反正眼神到處打量，一聽見那個方位有人說話，就喜歡湊過去插嘴搭話，像極了愛湊熱鬧打聽八卦。
何芳緊緊抱著團團左顧右盼，不敢休息，期間偷偷喝了幾口水。
三三兩兩坐在一堆，黑暗只能聽見急促呼吸聲，大眼瞪小眼。
在天快亮起，有幾個人從遠處跑了回來，人群有人站了起來，迫切想知道消息。
男人見大家七嘴八舌，東一句西一句，抬起雙手揮動示意安靜。
“城里有人巡邏，不讓老百姓在街上走動，看樣子很嚴重，你們中有人想去買食物的，等下一起去，城內有錢還是能買到食物，但不多。”
有人握著手里的金耳環，雖然身上沒法幣，這時候錢種類比較雜，通貨膨脹。
有錢人跟著一起進城，沒錢的看著蒙蒙亮天色，拉著家人去一邊挖野菜，又沖進山里找能吃的。
不至于刮樹皮吃，找一些嫩綠葉子，有些這邊人不吃的，他們又剛好認識覺得能吃。
有人在山里撿到幾顆板栗，松子。
何芳抱著團團蹲在一邊挖野菜，野菜很小朵，團團醒來，肚子不疼了，幫著娘一起挖野菜。
幾個小時過去，一群人才從城里回來，有的人提著一個小包，顯然是買到了食物。
四周投來目光，財不外露，這樣心大已經被人惦記上。
城內的軍隊穿著高幫大皮鞋，看著裝備就是有錢。
深山中，一隊人馬，穿著洗得發白的軍服，腳上還是老布鞋，一個個餓的瘦骨嶙峋但精神抖擻。
大部隊起身，他們往回走，最后拐進小路，有人手里有紙質地圖，可寶貝了。
陳瑤讓其他人先走，她們殿后，李書達背著布包留到最后。
“你們為什么不走前面？”
陳瑤瞄了一眼過去，不想理會，何芳抱著團團往前走。
她們走到了小路，穿過小路，走上一條寬路上，又看見附近有村民，多方打聽，她們穿過幾座山頭，又走到大路。
泥土地，走最后還要吃灰塵，陳瑤用圍巾遮口鼻，何芳也包住臉，只露出眼睛，團團頭埋在娘懷里。
路上看見能吃的都要順手擼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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