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中,林安清來到一個地方。茫茫白霧散開后,發現自己已到了白日來過的王家。
一模一樣的地點,一模一樣的人,夢中又重復了一遍白日的一幕幕場景,他呆板地隨著幾位同窗走進王家。
既是在夢中,那他是否能看清白天不曾看清的人?
哪怕在夢中,林安清也欣喜若狂,激動難耐。
在夢中,他像個毫無自主意識,被操控的木偶人一般重復著白日的動作。
歪頭往梨花樹下那人看過去的動作也被無限放慢。
驚喜的是,那個青衣女子的臉清晰地撞進了他的視線。
“芙蓉如面,柳如眉。”就在這時,她的眉眼與霍如玉的臉嚴絲合縫地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貌美至極的女子。
仿佛她天生就該長成如此。
像突然打通了關竅一般,那些過去被他忽視的,屢屢覺得違和的細枝末節忽然連貫了起來。
原來她竟是女子么?林安清忽然從夢中驚醒。
從夢境中回到現實,在迷霧中看清了真相。
林安清瞪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床幔,意識絲絲縷縷聚攏。
半晌才捂著臉,尤不敢相信地吐出了幾個字,“簡直是離譜。”
不知為何,發現自己被蒙騙之后,他竟氣不起來。
他該惱怒的不是么?他一直誠心相交,真心以待的人一開始就在騙他,把他騙得團團轉。
他伸手往左邊胸腔探去,手下心臟跳動的觸感比往日更加快,一下又一下,仿若奏了一曲歡歌。
心情久未平靜,化作一聲嘆息,起身推開窗。
今夜月光皎皎,涼風沁人,注定是個無心睡眠的夜晚。
…………
霍知許在家中忐忑不安的等了幾日,也沒等來林安清的質問。
心想此次應是逃過了一劫。才敢一改前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架勢,恢復了每日正常活動。
霍知許心虛,此前多次拒絕林安清的邀約。轉眼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節這個沒理由拒絕的日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她心知自己再找不到借口躲著林安清了。
霍知許應林安清的邀約,跟他一起過端午。
端午節與春節,清明節和中秋節并稱為民間四大傳統節日,當然是十分熱鬧的。
為了過節,家家戶戶早在幾日前就開始準備了起來。
云婳一大早化身勤勞的小蜜蜂,早早的忙活了起來,霍知許也興沖沖地幫起了忙。
看著小丫鬟忙里忙外的背影,霍知許好不自得。
小丫鬟多么能干,她就多么慶幸自己把人領回了家。
小院很快也布置起來了。
霍知許的小院正堂掛上了鎮宅驅邪的鐘馗像,門口也被云婳掛上了一束親自采的辟邪的艾葉掛上了……
霍知許還親身體驗了一把包粽子。
煮了幾個自己親手包的粽子,跟云婳一起用了些,當作午飯。
看時間差不多,準備出門赴林安清的約。
今日她還是作男子打扮。換了身象牙白竹紋綢衫,頭發用青玉簪束起。腰間也頗為應景地掛上了驅瘟的香包。
午時,城里已經很有過節的氣氛了。金陵城男女老少傾城出游,街道上人頭攢動。
霍知許行至街道上,跟著人潮一直往秦淮河邊的橋上,與林安清約定的地方走去。
他今日換下了平日里常穿的儒巾斕衫,換上了一身華麗的錦袍,腰束玉帶,頭戴玉冠。
身姿挺拔,風華月貌。比起往日清雅的書卷氣,今日的形象更符合世家公子的姿態。貴氣天成,驚才風逸。
“林大哥,林大哥。”霍知許人還沒到他跟前,已經高聲叫著朝他招手了。
林安清沒有錯過那道像鳥鳴一樣歡快的聲音。朝著霍知許粲然一笑。
男色惑人啊!霍知許明顯感覺到周遭的空氣沸騰起來,姑娘們眼神亂飛,投到他身上的視線愈發熱烈了起來。
霍知許小跑幾步過去,抱歉地拱拱手,“等久了吧!小弟的不是。”
林安清隱晦地打量她一眼,看她身量纖纖,腰肢款款,平時只當她年紀小身子單薄。
如今再一看她粉妝玉砌的玉容因為跑急了浮上嫣紅,愈發顯得嬌艷欲滴,這分明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嘛!
視線再往下掃到脖子的地方,原先以為她年紀小特征不明顯,被他徹底忽視的不尋常之處。
現在看來,他當初還真是眼瞎得可以。
“我也剛到。”瞥到衣襟包裹著的一小塊瓷白的肌膚,他趕忙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她。
林安清口干舌燥起來,唰地把折扇打開,胡亂搖著。
明明還不到酷暑,才五月份的天,竟已難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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